將夜幕落下後的行動迅速完結,在數碼寶貝聒噪的大哥大哥大哥九點啦大哥大哥大哥該睡覺啦報時中,深受BOSS信任的男人用沾血的手指按掉太陽穴邊爆出的青筋,就近找了家酒店歇息。
直對東京塔的最高層,一共隻有三個房間住了人,Gin的房間在中間,左手邊的房間住著他的忠心小弟伏特加,那時他右手邊的房間還沒住人。
此刻已入睡的殺手先生還不知道,現在右邊有人了——恰好,一個是他心中最重要的男人,一個是他心中厭惡程度僅次於某已逝FBI的女人,哦,赤井秀一死了,那她就榮升第一位了。
Gin最討厭的女人還在隔壁挑撥離間∶我不信Gin真有那麼聽話,BOSS,您信嗎?你真的信嗎?
BOSS∶啊,唔,嗯。
其實很信,但又被說得好像不是太信了。
懷疑很影響兩人間的感情,所以BOSS選擇不猜疑,打直球。
他給Gin發了一條短訊∶
【Gin,睡了嗎?】
“::氣
嗤——哈哈哈哈,太犯規了,我的BOSS,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看她心情頓時大好,眨眼間就忘了繼續挑Gin的刺,與可愛毫不沾邊的紅發男人笑而不語。
為了睡覺也睡不踏實的下屬,他這個甩手BOSS犧牲一下自己也沒關係。
——總不會犧牲到最後,貝爾摩德和Gin的關係還是享無和緩…吧?
BOSS略微思索一秒,隨後果斷放棄暢想未來,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說。
Gin是不是醒著,看到了,但就是故意不回複?
貝爾摩德若有所思,不阻止的話,她下一句話可能就是這男人對BOSS不恭不敬好大的膽子。
好的,白犧牲了。千穆心想,然後為Gin說了句公道話∶更可能是睡了,被短訊提示音驚醒了,看到了,但緊急思索後發現回了問題更大,所以乾脆不回了。
貝爾摩德∶嘖。
千穆∶不早了哦。
貝爾摩德掛上笑靨∶好~Gin既然睡了就不管他,明天通知他放下任務開始休假,既然是BOSS的要求,他肯定會欣然接受的。
他就住隔壁呢,明早我們直接去叫他吧。
嘖.……好的~乾穆,你該休息了哦。
嗯,晚安。
注重養生的BOSS當然不會熬夜一夜無夢,睡得相當舒適。
有一個男人卻是白天計劃如何殺人放火,晚上殺人放火完回來,也沒能得睡好。
起因是一條沒頭沒腦的短訊。
拜小惡魔獸所賜,晚上十點以後,Gin就算想要處理掉白天沒來得及細看的組織事務,手機會被斷網,郵箱會被清空,嘴臉與貝爾摩德有得一拚的蝙蝠看著熱鬨,竟還美名其日為大哥營造完美的睡眠環境竟。
Gin捏碎了十個手機,現在丟在枕邊的是第十一個,昨天剛買,還很嶄新。
到點後他確實躺下了,隻是全程麵無表情,呼吸頻率和輕重幾乎沒有變化,睡沒睡著隻有他自己知道--通常情況下是能睡著的。
除非小惡魔獸又發出大哥大哥大哥的噪音。
除非他網閉眼沒多久,就聽到不該發出聲響的手機一陣震動。
第十一個手機險些被一顆子彈報廢。
小惡魔獸在關鍵時刻哇哇大叫∶大哥大哥大哥對不起!是源大人的短訊嗚嗚嗚,我不敢攔嗚嗚鳴!
Gin:.BOSS?
微乎其微地—頓。
嗅到血腥氣息的銀狼睜開雙眼。
困意仿若從未在冰冷的綠瞳中浮現過,入睡也不離身的伯/萊塔就按在他的掌心之下。
Gin並未產生多餘的想法,BOSS會在這時候發來訊息,隻能是必須找到他親自處理的要事。
再鑒於此前BOSS寥寥無幾的幾次主動召喚,遇上的幾乎都不是好事,Gin隱含警惕的反應非常合理∶他首先考慮BOSS此刻是否安全,其次考慮又有什麼不長眼的人招惹了BOSS,需要調動多少人員,才能將危險徹底碾壓至零。
這個反應不能叫過度,Gin已經因為疏忽,犯過一次無法彌補的失誤,絕不可能蠢到再犯同樣的錯誤,對於發誓效忠的重要之人,準備再是誇張的保護措施也不為過。
從銀發男人陡然迸發的殺意太過淩厲,仿若冰棱早已磨成了利劍,忍耐至今終於得以斬碎黑夜。
''大哥!!!
小惡魔獸欣賞到高清現場版,又被大哥酷斃了的英姿傾倒,含淚操控相機連拍二十張【惡狼即將咬死BOSS的敵人.jpg】。
大哥此時已翻身而起,披上了宛如夜色所化的深黑大衣,正單手把礙事的長發從衣領後撩出。
小惡魔獸後知後覺∶咿咿咿大哥你怎麼不睡覺了,大哥你要去哪裡?
對了大哥大哥源大人的短訊內容就一句話!他問你,你睡了嗎?我幫你回嗎大哥?
大哥∶..….
大哥冷色調的臉色不知為何頓變,一個箭步跨過來,把它從收信界麵趕走,,親自看起了剛收到的短訊。
“::::
銀發男人沉默了。
BOSS發來的信息不是任務,跟危險八竿子打不著,反而從字裡行間透出了親切。
BOSS隻是關心他的睡眠,所以特意詢問,Gin,睡了嗎?
Gin大概很感動。
他就盯著這幾個萬分溫暖的字,過了半晌,才把係好的大衣腰帶重新解開,期間稍微多用了點力,腰帶被他徑直抽了下來。
小惡魔獸的翅膀從短訊邊框外試探了進來∶大哥大哥大哥,你困了要睡了嗎大哥?我幫你回複源大人吧!我就說,你現在沒——
閉嘴,我自己回。
Gin坐在床邊,神情晦暗不定。
他想抽一根煙,用尼古丁壓下被小惡魔獸氣出來的暴躁,但煙已經被BOSS收繳了,他可以無視數碼寶貝的存在,卻不能再奉負BOSS的苦心…….
對著BOSS的關心話語平複好情緒,壓下了煙癮,Gin緊接著就反應過來,這條短訊不能回。
收到短訊前他的確睡了,並沒有歪曲事實。
如實將經過道來看似可行,但尤其敏銳的男人眸底閃過陰翳,竟像是捕獲到了來自極近之處的不善惡念,仿佛不管他回不回複,都會被諸如貝爾摩德之類的家夥暗算。
Vermout...
Gin麵露嫌惡地默念,直覺斷定這個女人絕對搞了鬼,BOSS歸來以後,女人仗著BOSS縱容,越發無法無天。
能讓Gin心甘情願收斂脾氣的人隻有一個,貝爾摩德沾了那位的光,能被他略微多容忍一點,但也就隻有那一點。
心情極度惡劣的男人重新躺下,睡前做好了打算,要是貝爾摩德還要肆意妄為下去,即使會被BOSS責怪,他也要給貝爾摩德一個教訓。
是責怪,而非懲罰,說明銀發男人心裡也有了數。
他是BOSS手中最鋒利的劍,是BOSS最忠誠的騎士,可又不僅限於此,在已無需驗證的赤忱真心中,還混雜了以往的Gin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身上的關係。
忍了貝爾摩德數年的他可以忍無可忍報複回去,隻要限製在僅讓貝爾摩德吃癟的安全範圍內,BOSS頂多會無奈地插進來拉拉架,說過錯最多的那方幾句,並不會把他怎麼樣。
雖然Gin曾經也做過略微出格的事情,那時BOSS照樣沒懲罰他,但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現在就像是——貝爾摩德的待遇,子然獨守的銀發男人也有了。
感覺格外古怪,興許這還是Gin嗤之以鼻過的,可真落到身上,男人接受得也很自然。
因為區彆不大。隻是將本就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東西,推升至永不會跌落的地位。
開端陰差陽錯,但結局理所應當,仿若本就該是這樣。
Gin有足夠的時間適應新的關係模式,他心間敞亮,將變化看得明明白白,隻是不會像貝爾摩德那樣歡喜炫耀,恨不得把BOSS的寵愛寫在臉上。
—--浮誇,做作,惡心。
對洋洋得意的女人發出嘲諷的評價,Gin開始第二次入睡。
他的睡眠一向極淺,又有情緒起伏和貝爾摩德的隔空暗算打擾,睡不好才是正常的。
第二日清晨七點。
被強行修正了作息時間的男人按時醒來,第一時間把手機靜音,掐斷小惡魔獸大叫大哥大哥起床啦的破鑼嗓子。
冷酷殺手起床的過程也透著利落冷酷,很快,房間內的男人又成了那個目光森冷的Gin。
今日的行程在三天前就安排好了,Gin要帶著伏特加去一趟長野,沒有耽誤的必要,現在就可以動身。
然而。
銀發男人未發出聲響的腳步忽頓,停在了距離房門還有數步之遙的地方。
視線下滑,門縫間隱現的一小塊陰影。
陰影在門外停頓了超過一分鐘,還未移動。
禮帽下,Gin微縮的綠色瞳孔中閃過不屑,翹起的嘴角卻像是在為獵物愚蠢到自找死路而昂奮。
不管這是刺探者粗糙拙劣的伎倆兩,還是哪個倒黴鬼隨機製造的巧合,結局都隻有一個。
多疑的男人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巧合。
Gin走過去依舊無聲無息。
隔著門短暫地傾聽後,他嘴角的冷笑弧度更大,開門的同時動作迅如閃電,遲遲停在他門外不走的那人毫無反抗,被他單手扼住脖頸拖進了門內。
哢噠!
房門被倒黴鬼的後背抵得關閉,Gin陰冷的目光並未細看對方的臉,槍管從下往上,在下一瞬撞進了對方柔軟的下顎間。
接下來就更好辦了,沒有詢問的心情就按下扳機,冷漠地丟下不再動彈的屍體,開門徑自離……
...
莫名地。
正欲殺人滅口的冷酷殺手僵了一下。
即將被殺人滅口的對象無辜地眨了眨眼。
這個倒黴蛋相貌平凡,皮膚略白,身材尋常略胖,年齡看上去比Gin還要大幾歲,唯一能留下記憶點的位置,隻在他的眼睛。
他有一雙能讓人聯想到天空與大海的眼睛,澄澈靜謐的天藍色,仿若有神秘的湖水在眸底流淌。
多麼熟悉的色彩。
即使是對顏色是藍是白是黑毫無興趣的Gin也認得出來。
畢竟同款的藍,就嵌在他隻於特殊時刻才會佩戴的那枚胸針上。
嗯.…….我隻是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飯?
倒黴蛋半垂眼瞼,好像有點傷心∶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呢,Gin。
Gin怔了一秒,下一秒毫不猶豫調轉槍口對準的方向,似是要用行動證明早飯吃不吃都無所謂,他先給自己對BOSS動手的那隻手臂來上一槍。
彆,待會兒還要用這隻手拿筷子呢。
做了偽裝的千穆按住下屬不夠冷靜的胳膊,又緊急阻止他換成對非慣用手開槍∶好好好冷靜冷靜,兩隻手都有用,少了哪隻我都不允許。
BOSS,我一
Gin瘋狂收縮的瞳孔還沒有正常放大,這時,千穆背後響起了敲門聲。
叩、叩D、叩。
外麵的人敲得溫柔,殺氣卻毫無疑問穿過了房門。
千穆右手控製住Gin,拐過左手,無奈地把門打開。
門外出現了一個假笑比真笑更美的女人。
早啊,Gin。
終於因為過勞早衰患上帕金森了嗎,需要幫忙嗎?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把那隻拿不穩槍的手鋸斷哦。
哦,不好意思,缺了一點趁手的東西,現在還是不行。
為了展示BOSS左膀右臂間的深厚感情,貝爾摩德四處尋找合適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