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拿刺客本來是不關劉瑜的事,但職方司官員、遼使遇刺,這就是細作犯案,為了破壞宋遼之間關係的動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入了京師的劉瑜,並沒有馬上去安派差役人手捕快,追緝凶手,而是直接就去了皇城司的大牢。
耶律煥因為前番聽從劉瑜的命令,指使自己在東京的遼國細作,冒充陽城客商去陳留找向家交易。所以待遇好了一些,至少腳鐐是去了的。不過看著劉瑜入內來,他仍舊冷哼一聲,彆過臉去,表示不願與劉瑜說話。
“幫我做事,是有好處的,你看,現在氣色不是好了許多?”劉瑜微笑著,抖了抖袍裾。
後麵自有魏嶽手下小黃門,把椅子搬來,又有人端了茶水,儘了熱毛巾。
中官嘛,宮裡侍候人的專業,真是有心巴結,那叫無微不至。
劉瑜倒也沒有拒絕,這當口拒絕了,反而容易讓這些閹人反感,不讓巴結,那就是標榜清流,不與中官為伍麼?
隻是同來的魏嶽就不耐煩了,看著劉瑜慢悠悠用了茶,就向那些小黃門罵道:“滾滾滾!”
“火都燒到眼眉了,你們這時候來巴結什麼?快滾!”
三天捉不到凶手,不但劉瑜倒黴,他這協辦此案的皇城司主管,當然也是大麻煩。
“小猴崽子!彆拿捏了,趕緊去辦差,你願意在這遼狗麵前抖威風,辦完差了,你過來料理他,要淩遲都行,反正這廝身上的油水也榨乾了!”魏嶽迫不急待地催促著劉瑜。
劉瑜搖了搖頭,指了邊上另一張椅子:“坐下說話。老魏,先坐下再說。”
看著魏嶽坐下,劉瑜招手讓剛才被罵的小黃門過來:“弄些點心過來,能張羅麼?酥油鮑螺來上兩份,冰酪來上一份,紫蘇膏來一份;給老魏來一碗晻生軟羊麵,彆下薑,多撒些蔥花。”
酥油鮑螺大約如同後世的奶油泡芙;
冰酪就是宋代原始的冰淇淋;
紫蘇膏大約就是現代的龜苓膏一類的東西。
小黃門極是伶俐,一一記下,一溜煙也似跑出去張羅。
魏嶽卻是氣得不行:“這是皇城司的大牢!不是你家太白樓酒店!”
“你還記得太白樓?你去太白樓白吃白喝,我管你要過一分錢?我過來讓你手下買兩份點心,還不忘記給你捎上一份,你就急眼了?你這人品到底差到什麼程度?”
魏嶽一時語塞,不自覺已被劉瑜帶到溝裡去,半晌才道:“大牢裡,提犯人出來用刑就有,提犯人出來,然後叫吃叫喝,還真他娘的第一遭聽說!”
“我饞死他啊!”
連耶律煥都扭過頭來,望著劉瑜,哭笑不得。
他是細作啊,也就是間諜,不是小偷小摸,靠在他麵前大吃大喝,然後饞得間諜招供?
這不瞎扯麼?
“耶律煥,想不想出去?”
劉瑜喝著茶,用著小黃門送上來的酥油鮑螺,閒閒向耶律煥問道。
一點也看不出來,他身上背著三天的破案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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