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直接向蘇東坡說道:“你也可以回複官家,說是這裡四十九人,被楊中立察覺出投敵叛國之意,所以加以陷害,為防彼等再行通風報信,勢必要控製他們的行動。”
說到這裡,劉瑜對那兩個甲士頭領說道:“我向來不太喜歡說第二次,我再說一次,此處四十九人,皆有敵國細作之嫌,一並拿下。若要我說第三次,你們兩人,隻怕不是勾連西夏,便是裡通遼國。”
話到這裡,那兩名甲士頭領,哪裡還敢觀望?
平日要是有人用這話來嚇唬他們,那就當是放屁,可這當口,魏嶽被刺,又有高官遇刺,已然判斷是敵國細作,劉瑜又是皇帝親口要求去暫懾皇城司事務的,要真被劉瑜來這麼一句,那他們就算完蛋了。
所以也不理會方嫣然平素也是京師圈子裡,有名頭的人物;也不理八指半平日裡沒短過孝敬錢銀,領著兩隊如狼似虎的甲士,按刀而入,站著的一腳踹翻了,有兩個大俠還想說句場麵話再跪下,直接被甲士頭領抽刀斬翻,其餘四十七,包括方嫣然在內,全都老實跪下認縛。
蘇東坡氣要發瘋,不過他是熟知劉瑜稟性,當下問道:“楊中立在何處?”
“你要問這四十九人才知道,衝我發什麼火?”劉瑜笑了起來。
方嫣然此時已然跪倒,她卻是機靈的,連忙喊道:“妾身知曉楊公子所陷之處!”
她識時機,也沒有呼救或是討價還價,緊接著便道:“勾當左廂店宅務公事,以侵占福田院罪名,將楊公子拿下的!此非妾身所為,劉公子應當明白!”
被劉瑜逼死的陳留向家,就是管陳留店宅務的。
由店宅務的人發作,當然就是陳留舊怨。
雖說陳留向家都散了,不見得還有什麼交情在,可向宗回還在啊。
恰好在這些人看來,劉瑜落泊勢弱,連知縣事的差遣都丟了,又被命上書陳邊情,又不許離京,又被王雱痛罵,這是隨時要追奪出身以來文字的感覺。痛打落水狗,不就是這時節的事麼?先拿楊時,再由楊時攀咬出劉瑜,怎麼也能博向宗回一笑吧?
福田院,就是類似廉租房。
專門用於安置逃荒入京的流民、赤貧破家的市民、無人奉養的老人等等。
其中被挪為他用的,當成客棧出租的,自然也是有的。
楊時租住的那一處,大約就是恰好這種被挪用的。
所以尋著這名目,自然就拿人了。
“還不去吧楊中立弄出來!敢擋阻者,按奸作論!”蘇東坡憤然對著身邊甲士訓斥。
於是三名甲士匆匆往門外奔去,上了馬往左廂店宅務而去。
蘇東坡方自好聲來勸劉瑜:“子瑾,凡事有個度,這邊四十九人,也全拿下,楊中立也吩咐下麵的人去解救出來,你還是趕緊跟我去應卯才是。”
“豈能應卯!子瞻何其謬也!”
劉瑜猛然起身,仿佛剛才那個一直在討價還價的家夥,和他全然沒有乾係一般。
他把住蘇東坡的手臂,目光毅然望向門,長吟道:“子瞻須知,夫憂國忘家,捐軀濟難!忠臣之誌也也是瑜之誌,縱粉身碎骨猶不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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