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公最是義氣,我自己不會那麼傻,去羅織勳貴的罪名,自然也不能用裡通敵國這樣的把戲。”劉瑜說著便笑了起來,他又不是傻瓜,大宋開國以來,如何對待這些勳貴的,劉瑜當然也是十分清楚,所以,他壓根不可能這麼乾。
“那劉相公欲從何處入手?”石得一笑著問道。
“欲任事,欲謀兵。”劉瑜也是早有腹稿的,開口就來。
欲任事,就是說石家安插人手到軍隊裡去;欲謀兵,就是說他們在軍隊裡,企圖得到士兵的效忠。
石得一搖了搖頭道:“隻怕不夠。”
“議立儲。”劉瑜又添了一句。
石得一就笑了起來:“咱家可不曾惡了劉相公。好吧,這事如果劉相公一定要辦,那麼便算上咱家一份。”
不是他有多痛快,是因為劉瑜現在身上仍有一項差遣,或者說是特權,叫作專一報發禦前文字。
也就是說,劉瑜對於皇城司探事司,仍然有著直奏的權限。
如果劉瑜上奏折,而石得一不附署,那要不就是他跟劉瑜打擂台,要不就是他失職了。
所以在權衡之後,石得一就選擇和劉瑜合作,因為之前跟劉瑜打對台的,似乎就沒什麼好下場。
劉瑜也不矯情,起身舉手行了禮道:“如此,公公便等下官的消息了。”
說罷便帶著人馬,席卷而去,石得一身邊的小黃門,低聲問道:“這劉相公,也猖獗了吧?他都不勾當皇城司公事了啊!”
“你若想留著這張嘴巴吃飯,那以後對於劉直閣的事,你就少開口,懂麼?”石得一冷冷地向這手下說道。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性的人,跟劉瑜索要如夢不成,也是一肚子火。
但得了張若水指點之後,石得一就發現,但凡跟劉瑜作對的,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好下場。
因為劉瑜不隻是劉瑜,劉瑜身後,還有著各樣各式的力量。再說劉瑜總是能把自己長處發揮到最為可怕的地步。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石得一是不想跟劉瑜發生衝突的。
而這個時候,石家已開始紛亂叢生了。
石家的祠堂裡,石二公子就跪在堂下,石十五之所以沒有受這罪,是因為他下巴腫得小孩腦袋大之後,開始發燒了。所以不知道能不能熬得過去,就沒有被拖來祠堂。
石家的幾個族中老輩,都默不作聲地低著頭。
誰也不想開口,誰也不想去觸這個黴頭。
說不跟劉瑜撕擼吧?誰說得出口?杯酒釋兵權,他們石家老祖宗石守信,就排在第一位啊!
這樣的家世,向劉瑜這七品小官低頭,誰開這個口,誰必定以後在族裡,抬不起頭來。
那麼跟劉瑜算帳?劉瑜是文官啊,而且石家幾位族中長輩,又不是富十一娘和石二公子的見識。
“劉直閣頗得韓魏公賞識,從大名回來,帶回禮物兩大車,還有兩名美妾,就是韓魏公相贈的。”終於有族老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