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時秦鳳路緣撫司裡麵,諸位官員卻全沒有心思,去理會白玉堂操心的問題。
高遵裕很直接地拍案道:“今日秦鳳這個局麵,是王機宜和老子們一手一腳打拚出來的。要說這中間,有沒有劉相公的功勞?說沒有,那是有些虧心了。但若說有,十分功勞裡,劉相公該占幾分?依著我看,十分裡,能占到一分,便不錯了!”
劉昌祚坐在邊上,沒有開口,而王韶看起來,一臉饒有興趣的表情,似乎對於高遵裕所講的東西,很有興趣。無論如何,劉瑜人還沒有到秦鳳,但他已經在影響著秦鳳路緣邊安撫使司了。這是不管誰也無法否認的事實。
看起來高遵裕對於劉瑜有著極大的惡意,他邊罵邊敲著桌子:“然則現在算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平白無故,要由劉相公來出任秦鳳路的安撫使?若是說韓玉汝倒也罷了,劉直閣,說句不好聽的,老子生都生得起他,就憑他這二十出頭的年紀,也敢來秦鳳邊地,對將士性命一言而決?王機宜,這事你得有個章程,不然的話,啍啍,下麵的兒郎,隻怕沒有老子這麼好說話!”
這席話裡,高遵裕倒不是真的要王韶拿出什麼章程,無外乎就是尋找同盟而已。
反正高遵裕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出任秦鳳路安撫使的,他現在就已是安撫副使了,又知軍,肯定是文臣來掌總,那麼罵劉瑜,向王韶示好,就是他的選擇了。
至於為什麼是王韶?
因為他和王韶共事這數年,還是認可王韶的本事的。
若說高遵裕全是為了私心才來發作,也不儘然。
他是真的發自內心,不認可劉瑜的能力,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出。
王韶還有開口,邊上向來性格仁厚的劉昌祚,卻就輕咳一聲,出乎他人意料地開了口:
“這事我以為,是不妥當的。進行派了劉直閣過來,出任安撫使,自然是有朝廷的道理。”
他的話音末落,就聽著傳來“啪”一聲擊打案麵的聲響。
卻是高遵裕發了性:“劉某人,你彆仗著自己和劉直閣換了帖,就真以為自己是劉直閣的兄長!做人不能無恥到這等地步!當真以為,劉直閣來了秦鳳,你便能呼風喚雨不成?你要知道,這裡是邊地,邊地,是要打仗的,是會死人的!”
這時便聽著王韶清了清嗓子:“兩位,下官以為,還是稍安莫噪吧。”
“劉子瑾不是為了官職,什麼都不顧的人物。公綽兄,到了劉子瑾抵達之後,您怕就會發現,劉子瑾要比韓玉汝好相處得多。”王韶算是努力在裱糊著局麵,以免劉瑜還沒到秦鳳,這邊內裡先自己鬥了起來。
至於白玉堂?
誰有空理會白玉堂?
就連白玉堂帶回來的情報,也並沒有人太過在意。
當然向狄道城的方向,派了些兵馬,又照例行文過去,教狄道城的守將,要注意青唐吐蕃的突擊偷襲等等,便算是儘了心力了。
按著高遵裕的說法:“好稀罕麼?青唐降而複叛,青唐勾結遼國,青唐勾連夏人。這不向來是這裡,從不新鮮的戲碼嗎?值當什麼?專門跑來報信,是為了顯得劉相公的本事吧!知會狄道城的守將一聲,也算是照顧了劉相公的臉麵,還要怎麼樣?”
這是他的道理,這種道理,其實王韶也有跟白玉堂聊過的。
就是回來報信,情報送到,這很好。
更好的是,白玉堂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