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軍漢,為什麼要對他客氣?”劉瑜一臉的理所當然,甚至還對王韶說道,“少了一個踏白,便要重新訓練一個踏白;少了一個弓手,便是得重新訓練一個弓手。少了一個高遵裕,我們需要一個新的高遵裕?不,我們不需要,在他這個位置,乾得比他好的,多的是,有太多比他高某人更優秀的將領,能勝任他現在的這個位置!那麼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對他客氣?我又憑什麼得對他客氣?”
王韶一時語塞,不是他答不出劉瑜的問題,而是沒有想到劉瑜竟完全是撕破臉來說話,一點情麵,或者說一點官場的潛規則,都不打算理會。這就讓人很尷尬了,因為正常來說,某人水平不行,至少也讚一下,這個還是忠於職守,實在沒好處的,起碼說一聲奮勇當先,便是無膽無謀無勇,或也說一句多謀少斷。
先把場麵圓過去,然後慢慢表達訴求。
一個人到底是被罵無膽無勇無謀,而失去了他的差遣,或是跟一個人是多謀少斷,所以被擼了差遣,有分彆嗎?對於王韶來說,沒什麼分彆,總之,這個人就是滾蛋了。而不撕破臉皮,這個人也許以後還有複起的機會,也就不算是私怨。
現在劉瑜不是。
劉瑜是敞開了,直接嫌棄高遵裕。
“這麼說,不太公平的,畢竟他也有野人關之役的勝仗啊。”王韶總不能就著劉瑜的話,往下一起淘汰高遵裕吧?所以他也隻能為高遵裕說話,勸一勸劉瑜收收性子。
“而且不論如何,他也是秦鳳路的安撫副使,你這樣直接落他臉麵,總歸是不合適啊。”
劉瑜冷笑一聲,不再言語,隻是接過彭孫遞來韁繩,認蹬上了馬,對王韶說道:“我可不是韓玉汝。算了,子純也是好意,我不願無端衝子純發作,總之,他高公綽若是守著人臣本分,倒便罷了。否則就算他是皇親國戚,便又如何?”
說罷拱了拱手,策馬而行,彭孫自帶了隨從護衛左右而去不提。
王韶苦笑搖了搖頭,這兩位,可真的是教他頗有些頭痛。
隻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其實頭痛的還在後頭。
而劉瑜所說的“我可不是韓玉汝”到底是什麼意思,王韶也是到了第二日,方才明白。
為什麼第二日才明白?
因為天剛亮,劉瑜身邊的護衛,就快馬去通知王韶,讓他到劉瑜的院子裡去,話說得很生硬:“經略相公傳王機宜、高相公答話!一炷香後,點卯不到,以失期論處!”
王韶整個臉色就變了,這是什麼?這是上官傳喚下屬啊!
甚至直接給了時間標識,一炷香之內趕不到,就是違反軍令,要行軍法了。
饒是王韶養氣工夫不錯,一時也真的氣得嘴唇哆嗦,這是傳令兵,這種傳令,那是一字也不能改的。也就是,劉瑜原話就是這樣,劉瑜就是擺明了,把他當下屬使喚。
他咬了咬牙,冷哼了一聲:“知道了。”
王韶是一肚子火,他豈是好脾性的人?他若是好脾氣,李師中怎麼會跟他起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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