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溝河之戰的天降神風開始, 靖難之役就和無數洗腦包綁定上了。比如朱棣造反之前裝瘋,在自己家裡開小號兵工廠,每天叮鈴哐啷造兵器練私兵, 就等起事。
先不說打造兵器動靜多大耗費的材料有多少, 這個洗腦包是真的視朱允炆為無物啊。從官員到王府護衛都給換了個遍, 朱棣真就藝高人膽大是吧。
再比如燕軍圍攻濟南,守將經不住炮轟,把高皇帝神牌懸掛在城上, 燕軍才停止攻擊。槽點實在太多也太孝了, 真這樣朱允炆把明孝陵守衛拉出來打仗也不是因為沒人用了, 而是威懾與來自陰間的注視, 皇爺爺is watg you,四叔安敢在此放肆!
所謂的濟南之戰也可以進化成“大炮開兮轟他爹, 威加海內兮回家鄉”, 都是大明孝子賢孫,老朱在九泉下直接氣活。
此時的德州、定州、滄州三城又成犄角之勢,打一處就會被另外兩處圍上來痛毆。朱棣在此處尋找薄弱點, 佯攻遼東, 其後秘造浮橋,“夜二更啟行, 晝夜三百裡,敵兩發哨騎皆不相遇, 明旦至監倉遇敵哨騎數百儘擒之”, 疾馳向滄州。
聲東擊南, 夙夜奔襲,靈活地撬開滄州守備,再次從三麵僵局下成功脫困。偉人曾評價抗日遊擊戰爭的戰略問題, 寫“要采取巧妙的方法,去欺騙、引誘和迷惑敵人,例如聲東擊西、忽南忽北、即打即離、夜間行動等。”今人與古人,總有相通處。】
把高皇帝神牌掛出來抵擋燕王的炮轟,明初眾人不約而同後仰,這是什麼聞所未聞的戰術,記錄者竟也想得出!
在場之人久違地又感受到天幕常說的“地獄”,但轉念一想,真哄堂大孝的還得是皇孫。
畢竟燕王“大炮開兮轟他爹”麵對高皇帝神牌才停止攻勢的故事是文人胡說,朱允炆可是真把爺爺墳頭的守衛都拉出來暴打,啊不,被叔叔暴打了。
朱元璋臉黑得不像話,想到這個孫子就糟心,憋了半天對老四憋出一句:“現在知道文人筆有多要命了?以後好好管管!”
朱樉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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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偉人。嬴政墜入新的思緒,這個人是後世的思想者與指揮官,卻不是統治者,他指點精神上、政治上的事,又對兵事和策略知之甚多,近乎全才,教天幕中的後世女子時時提起。
……旗幟,他想,旗幟。
一麵不會被任何狂風吹倒的,永遠在精神上獵獵作響的旗,給後人留下些不滅的烙印。當真稀奇,他們提起他就有笑意。
人們以他的話語衡量千古的帝王和精妙的戰術,順著歲月泅渡而去,但有這麵旗幟在,後人就不會在千年的長河中迷失。
青史英傑輩出,居然有人能在千載光陰裡做堅固而不朽的錨點。
【來到東昌之戰,朝廷的人畢竟也有幾把刷子,在朱棣再次脫離大部隊進行繞後迂回時,中央軍的支援來得很快。燕王自身英勇卓群,找準時機殺出重圍,還能縱身回馬救一個落後的親衛。
但此次戰鬥南兵將領的騎兵、步兵、火器與列陣都配合良好,加之突圍情形與燕軍謀劃有差,“我軍不待上擊賊後,即湧躍曰,見賊不殺,複何待乎”,最終燕軍敗北,張玉傷重而死,朱棣手下罕有的SR被撕卡。
朱棣組織退兵,親自率兵殿後,在這裡又領了洗腦包,說朱允炆要名聲,下令“毋使朕有殺叔父名”,手下人奉天子詔,不敢對燕王怎麼樣,隻能讓他一騎殿後就這麼走了。於是靖難都靠運氣和侄子心軟的說法也就流傳至今。
UP主要是湘王柏,那真是爬也要爬到寫這個故事的文人麵前問一問,咋,難道我全家不是被逼自焚而死,而是在建文四年朱棣進南京時和建文帝一起在火光中消失了?
不想殺叔叔是吧,爺爺可高興了,給你愛吃的大逼兜子。
史學家對此有過研究,朝廷軍不敢追擊朱棣與什麼聖旨和好名聲無關,單純就是打不過。
從《明太宗實錄》看,朱棣的幾次殿後,都有把追兵狂扁一頓的記載:獨率數十騎殿後時,“上返兵擊之,殺百餘人”,生擒敵將;還會搞陷阱,帶十幾個人誘敵深入,“引入伏內儘殪之”,小手段多著呢。
與此同時,朱棣的箭術應該不賴,百餘騎殿後時“上按轡徐行……發一矢射之,應弦而斃,敵退而複進,但先出戰者,輒射殪之,敵乃懼,不敢逼而退。”
按箭緩弓,緩緩而行,卻無比精準,出站者俱應聲而倒,如此箭法,無人敢擊也是應當。】
“文人筆是殺人刀啊。”觀者竊竊低語,觀天幕後他們對這位永樂帝的兵事手段都有數,光白溝河之役就非池中物,在帝王中更顯難得,結果文人假假真真的故事一寫,原本雄才大略的天子竟成了個平庸之徒。
“洗腦包”這詞雖古怪,倒也貼切,可不是把人的腦子洗了一通,隻留下些奇怪印象麼。
王安石想,這便是群情公論,這便是人言。帝王的風評都能隨之改易,若朝廷操控得當,能否用它做些彆的?
天幕評過靖康後,朝臣中對強兵有異議的便少了,百姓也常有呼聲,那新法是否也能……
大侄子在火中失蹤,張玉傷重而亡,這兩件事不知哪樣更讓燕王悲傷。此世的靖難還未發生,但天幕講述途中已不斷有人來投,世美自然也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