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1 / 2)

住院的滋味並不好受。

黎覺一大早就被護士叫起,空腹做檢查。從腦遞質到胃鏡,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套檢查做下來,饒是黎覺不害怕,精神也萎靡了,整個人懨懨的坐在一旁,等檢測報告出來。

好在檢查都健康,讓黎覺鬆了口氣。

醫生低頭看著手裡的腦地質報告,微微蹙眉,麵上不惑:“既然你精神狀況沒問題,那你為什麼吃躁鬱症的藥?”

黎覺:“?”

他指了指自己,見醫生點頭,整個人也迷惑了:“我吃了嗎?”

這回換醫生無語了。

他側身將手裡的檢測報告給對方看,“你吃了還不是一點,看這樣子,至少一個月。”

黎覺眨眨眼,掩去眸內的茫然,他很確定自己沒有吃過不該吃的藥。而醫生也說時間長達一個月,並不是徐意放在飯菜裡一日兩日形成的。

驀地,黎覺想到一個可能。

是原身在吃。

可原身除了有些抑鬱絕食,也並沒有躁鬱症,所以他為什麼會吃這種藥?

又或者,原身吃藥的時候,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黎覺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他仿佛置身於蜘蛛巢穴,慢慢的被蛛絲黏住,被一步步朝對方拉去,隻差吞噬。

莫名的,他毛骨悚然。

醫生看到他這樣,像是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但還沒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他在電腦裡輸入幾個關鍵性字眼,讓對方看:“□□丙嗪片,這就是你體內殘留的成分。”

“躁鬱症患者食用可以暫緩幻覺等,讓人冷靜下來。但如果是正常人服用,會逐漸躁鬱不安,四肢發冷……”說到這裡,醫生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他神情複雜的看著呆滯的黎覺,將後半句話補充完:“更甚者,心臟驟停。”

聞言,黎覺耳邊隻剩嗡鳴聲。

他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那一行話語:糖衣外殼,內部為白色圓形藥片,藥片中央含有橫型刻紋。

他見過這種藥。

在原身房間桌子上,被放在寫著褪黑素的瓶身內,剩下不到半瓶。

原身的褪黑素,在他不知的情況下,被換了。而且單看外殼與表層糖衣,確實與普通褪黑素沒有任何區彆。

自從他穿過來後,藥就停了。他並沒有睡眠障礙,自然不會去服用,沒想到竟然僥幸救了自己一命。

後知後覺的,黎覺心底湧上來一股慶幸。幸好,他沒有睡眠障礙,幸好,他沒有再去吃。

回病房的路上,黎覺精神有點恍惚。

換藥的絕不可能是鬱鬆銘,那麼嫌疑人隻剩下徐意。不,應當也不是她——在她給鬱鬆銘飯裡下毒那天,她還專門叮囑了自己不要分錯,證明她並不想讓原身誤食。

她是真心待黎覺好的。

那麼……

黎覺腳下一頓,打開手機購物軟件,並沒有找到關於褪黑素的購買記錄。

這瓶褪黑素是彆人送給他的,而且是原身很信賴的人,信賴到都沒有發現藥的不對勁。

他闔上眸,心裡已然有了明確的答案。

……

回到病房時,黎覺意外的發現了房間裡還有一人。他愣怔在原地,麵上略過驚訝:“你怎麼在這?”

黎覺往那邊靠近,俯視著手邊拿平板看報告的鬱鬆銘,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剛好能看到對方優美的下頜線。

鬱鬆銘恰好抬眸。

黎覺的病房在陽麵,白日光線很足。在耀眼的陽光下,鬱鬆銘眼內的那抹藍愈發獨特。

比大海溫暖,比青金礦石純粹剔透,比天地之間的蒼蒼廣闊。

是專屬於宇宙中,鬱鬆銘本人生命的顏色。

黎覺心中的煩躁與焦慮瞬間消散,平靜下來。他輕眨眼,“怎麼沒去上班?”

鬱鬆銘輕抬下頜,“在這上。”

黎覺哦了聲。他將外麵披著的外套脫去,隻單穿著一層薄薄的衛衣。

鬱鬆銘看到後,眉頭蹙了下,將房內的溫度調高幾度。

黎覺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鬱鬆銘,如果我這回檢查結果不好,可怎麼辦?”

鬱鬆銘唇角向下,看起來像是不喜歡黎覺的這個假想,“結果出來了?”

黎覺點點頭,“說我差點變成瘋子。”他歪頭,冷不丁道:“你說我要是真那樣怎麼辦?”

鬱鬆銘沉默了下,將手裡的平板反蓋在沙發上,雲淡風輕道:“那就讓你做世上最可愛的瘋子。”

黎覺噗哧一聲笑出來。

他將結果告訴對方,“我沒事,醫生說藥物輔助,新陳代謝會自動排出。”

鬱鬆銘動動嘴皮,想說什麼的時候,病房內傳來護士的聲音。

“黎先生,到您打針時間了。”

在護士準備針劑期間,黎覺慢慢將衣服撩起,露出白皙的後背,一雙漂亮的蝴蝶肩胛骨格外顯眼。

隨後,細長的針劑刺入,在他背上留下五個紅點。隨著針劑的推入,黎覺身子輕輕戰栗。

冰涼的藥液順著他的脊柱流入,迅速在他血液中竄開,所經之處,均帶來讓人無法忽視的酸麻。他的四肢也逐漸軟了下來。

護士離開後,黎覺不舒服的扭了扭,嘴裡泄露出幾聲難受的哼唧。

鬱鬆銘指腹擦過他的臉,“很疼嗎?”

黎覺望著對方心疼的樣子,想了下,將情況說的更嚴重了點:“特彆疼,還有種自己要癱掉的感覺。”

像是想到什麼,他揪揪鬱鬆銘的衣服下擺,“鬱鬆銘,你能不能給我施個不痛魔法。”他眼眸轉了轉,“就那種電視裡演的痛痛飛走了。”說到最後,他聲音有些顫,笑了出來。

想想鬱鬆銘一本正經比劃痛痛飛的樣子,黎覺眉眼間都帶上笑意,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對方。愈發期待起來。

聞言,鬱鬆銘舌尖抵在腮處,怎能不知道黎覺的心思。他指尖輕劃過黎覺的背部,避開了傷口:“我覺得光說不夠。”

黎覺:“?”

鬱鬆銘彎腰湊近黎覺,清晰的看到對方麵上的疑惑:“我會比這個更管用的止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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