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拉攏了包拯後,朝堂上楚墨便有了中流砥柱。那些文官士子清流,從來自視甚高,而包黑炭是耿直的暴脾氣。
那些士子們也敬佩包拯的風骨剛介,卻嫌其無姿容禮儀,竟梗著脖子和官家吵,素來不與之相交。
如今包拯的矛頭對準了他們,楚墨自樂得在朝堂上看好戲,心底再一次感歎他的英明睿智,知道化敵為友。
等底下兩班人吵得差不多了,楚墨做起了和事佬。楚墨找了由頭轉移話題,拿出他心腹上的奏章,往下一摔,“吏部尚書馮浩何在?”
大殿裡平靜如斯,楚墨神情也很溫和,眾臣皆知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馮浩出列,恭敬地站在中央。楚墨看也不看他,反正是要論罪的人,他還是不汙了他的眼。
“馮浩,這奏章參奏你任人唯親,收受賄賂,另有謀奪人妻,害人性命的兩條大罪。”楚墨的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意,聽宋七說,這馮浩家裡養著一位夫人,可與這位夫人平日裡相敬如賓,夫人在佛堂吃齋念佛,一步不出。
馮浩在底下驚出一身冷汗,昨日他才派人去將童祿滅了口,怎今日十年前的隱秘就捅到了皇上麵前。
“你屬京官,這案就交由包拯審理,吏部尚書一職,由吏部侍郎崔劭暫任。”對於這種敗類,楚墨不欲多言,三言兩語便決定了處置。
分列的朝臣皆是一臉懵,還未反應過來,也無從說起。倒有兩個說馮浩平日勤勉,萬不會乾此事,被楚墨冷冷駁回。
包拯心裡有點兒譜。據艾虎所說,她原名艾玉荷,是江陵府名捕艾政之女,十年前一家人回鄉時,為歹人所害。若這艾政之妻當真在馮府中,那馮浩定與凶案大有乾係。
不論朝臣心思各異,楚墨下朝便出宮往軍營處了。身邊跟著的仍是宋七,宋七不知因何緣因墮落了幾日,如今倒是越發清冷起來。
蕭北霆是太祖麾下勇將的子孫,自小跟從祖父在軍中度日,深得祖父的真傳。將訓練兵士的任務將蕭北霆後,平時懶散的禁軍總算有些剛硬之氣。
楚墨隨著蕭北霆巡視一圈後,對蕭北霆問道:“朕聽說前幾日兵營有人尋釁滋事,可是什麼緣故?”
“是幾個權貴子弟與貧家的一派因口角動武,所幸及時製止,未發生嚴重之事。請皇上恕臣治軍不嚴,疏忽玩怠之罪。”蕭北霆有些詫異,此事也未有上奏,看來皇帝果然是耳目靈通。他原也沒有打算稟告皇上,隻是既提了,也隻好如實稟告。
楚墨撫膝長歎道:“朕並無責怪將軍之意,隻是這千裡之堤,潰於蟻穴。禁軍各成兩派,紛爭不斷,這於軍隊征戰而言,是大忌。”
“臣深知,但也隻能徐徐圖之。”蕭北霆亦歎,驕兵悍將,文弱不戰,是大宋軍隊的兩大頑疾,一時半會兒,難以解決。
楚墨歪著頭,將垂在肩上的頭發撥了撥,開口便轉了話題,“朕記得先前有個叫郭亮,一年前被貶職,聽聞極擅馬戰。”
蕭北霆凝眉想了一會兒才道:“皇上說的是,郭亮如今封了靖邊侯,侯府設在河南府。皇上的意思是重新起用,這個郭亮?”
“朕打算召他進京,做禁軍的教頭。況且郭亮驍勇善戰,與西夏作戰多年,也向他們傳授經驗。”楚墨笑了笑,在座上換了個姿勢。
“皇上聖明。”蕭北霆正發愁軍中教習馬術的師傅皆是草包枕頭,正發榜招人,一時也沒有想起這個兩年前被削官貶職的靖邊侯來。
兩人一邊說著,又談起了如今的形勢來。大宋說是一統中原,可燕雲十六州還在遼國手裡,北麵有蒙古和契丹,西北有西夏,西南有吐蕃和回鶻,南麵有大理國。大宋處於各國包圍之下,偏生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遼國自不必說,自真宗簽了澶淵之盟,遼國邊境便一直和平安定,楚墨也不必擔心。隻是在澶淵之盟前,遼軍一路長驅直入,險些攻克了汴京。
但宋遼的關係既是禮尚往來,通使殷勤,楚墨便有辦法對付,間諜可以安插。楚墨登基伊始便派出了一批批諜報人員,如今,他的人在遼國的地位舉足輕重。重要的是,契丹是一個馬上遊獵的民族,當定居下來,習慣中原貴族的驕奢淫逸之後,便不足為懼。
遼國是一塊堅硬的冰塊,楚墨現在正用陽光般的溫暖把它融化。
對於西夏,這樣溫水煮青蛙的辦法則不太行。現在位的西夏王李元昊正值壯年,又野心勃勃,妄想稱皇為帝,糖衣炮彈不太管用。
提及元昊,楚墨詢問蕭北霆,“蕭卿家以為李元昊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