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情,她要殺我,要殺潤玉,還不許還手了嗎?”楚墨說得理所當然,手下卻一揮,召了那傲嬌的小獸進來。
“你這妖女已承認,偷襲上神,乃是泯滅元神之罪,本座這就明正典刑。”荼姚內心一喜,她原想這月神還會巧言善變,沒想到竟承認了,還真是自尋死路。
天帝正欲阻止,白澤從天而降,將九霄雲殿的穹頂砸了個大窟窿。白澤搖搖兩隻角,不耐煩地在楚墨跟前哼了一聲。
“白澤!”一眾神仙皆是大驚失色,荼姚和太微從座上站了起來,扶著桌案直勾勾地盯著白澤。
太微看著神獸白澤對楚墨親近的樣子,心思變幻萬千,許久,他坐下拍板道:“月神雖襲天後,但情有可原,罪不至死,就先關入毗娑牢獄,日後再行定罪。”
“陛下,錦寧她尚且年幼,還請陛下網開一麵。”不知從何處匆匆趕來的洛霖一聽見這話,忙拱手求情。
“水神休要再言,月神越距了。”太微臉色冷冷,目光卻停在白澤身上移不開。他轉頭又對要執著置楚墨於死地的荼姚道:“天後,月神之事你休要再插手,本座自有決斷,定不會委屈了你。”
瞧著威嚴儘露的太微,荼姚眼裡劃過一絲不甘,但還是點了點頭。神獸白澤,隻在九十萬年前天魔大戰現世過,對天界打敗魔界有不世之功,楚墨有白澤護佑,她無論如何是動不得了。但,荼姚把目光落到了神色祥和的潤玉身上。
月神不是說,潤玉是她護著的人。她動不得月神,但潤玉,是她的心頭刺,也是月神的心頭肉。她殺了潤玉,一舉兩得,簌離不知是死是活,可那三萬洞庭水族,足以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荼姚想及此,便喜了。挖了月神的心頭肉,比殺了她更解氣。何況,匹夫懷璧其罪,她有白澤在身,天帝也不會饒過她。
洛霖還要求情,楚墨傳音給他,“爹爹不必再說,我心中自有計較,錦覓即將曆劫歸來,你還是多多關照她吧,記著小心荼姚。”
楚墨說完,便自覺往毗娑牢獄走去。身後白澤乖巧地跟著,腳步噠噠噠的。押送楚墨的一眾天兵見威武高大的白澤如此乖巧,不禁紛紛咂舌。
到了毗娑牢獄,楚墨安之泰然,不待天兵吩咐,便自覺走出圓台中央,打起坐來,白澤嗯哼兩聲,也跟著臥了下來。。天兵開啟法陣以防止楚墨逃出去後便出去了。
待天兵出去後,楚墨揮手便把法陣解了,走到另一麵的臨淵台往下一望,底下黑色雲浪翻滾,雷霆閃電交加,厚重重疊的烏雲下不知掩蓋著什麼,令人心生畏懼。
楚墨不吭聲,望了白澤一眼,一個閃身,撲了下去。白澤本來握在地上抬起眼皮看她,一見她自己跳了下去,便銀光一閃,化作個白衣翩翩的青年,也跟著跳了下去。
若是這主人修為不夠,便要損傷在雷霆怒火中,他這個神獸也得跟著倒黴遭殃。事實上,白澤低估了楚墨,楚墨修煉的是蘊含五行的星辰之力,即使修為不高,也足以通過雷霆怒火到達混沌之境。
混沌之境是亙古的死寂,漫長的國度。在混沌裡飄著,楚墨隨手在指尖燃起一點星光,照亮了白澤的麵龐,“白澤,你終於願意化成人形了”
“你知道為什麼不說?”青年揚起了眉,有些詫異道。
“不想,不願意。”楚墨好奇地觀察著混沌的世界,縱使有一點星光,可照不破那綿長的黑暗,楚墨看到的隻有遠處玄奧莫名的光,參不透其中的玄機。
青年問她是如何知道臨淵台下就是混沌境界的,楚墨聳聳肩,腳踏在虛空就跟在陸地一樣穩重,往前走了兩步才道:“白澤,神獸爾,誕於臨淵,有無上神通。”
“這混沌,果然沒什麼好玩的。”楚墨往前走了幾步,可周圍還是跟方才一樣的模樣,如果不是和白澤在說話,她甚至懷疑自己在不在此境。
青年瞥她一眼,眼裡劃過一絲漠然。他從小就生長在混沌之境裡,在混沌裡,無論神人,可以獲得永生,是真正意義上的永生。但要付出的代價,便是永久的孤獨寂寞。
所以,他才忍不住寂寞,出了臨淵台。
不知何時,從遠處飄來一道白光,落在了楚墨的掌心,楚墨再展開手一看,竟沒有了。她仰頭問白澤,“這是什麼”
青年眼裡劃過一絲興味,搖搖頭道沒什麼。楚墨狐疑地望他一眼,但白澤無論如何也不肯說,便隻好放棄了。
見混沌裡再無什麼可看的,可留戀的。楚墨轉身便和白澤出了混沌境。站在圓台上,楚墨掐指一算,她覺得隻不過在混沌裡待了三息,外麵已過了三天。
楚墨盤腿坐下,青年仍化作獸形,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楚墨正引了臨淵台下的雷霆怒火之力為己所用時,外麵傳來了打鬥聲,她立刻起身出去一看,隻見朱鷺已被一群天兵拿下。
朱鷺一見楚墨出來,就很欣喜道:“月神,您可出來了,快去看夜神,天後要殺了他。”
楚墨把話聽完,方知荼姚仍意三萬洞庭水族為要挾,迫使潤玉生承天雷電光及蓮台業火之刑,好名正言順地殺了潤玉。
“天後呀,活得還真是不耐煩了。”楚墨冷笑一聲,將牢獄的天兵全部打暈,一個閃身便朝九霄雲殿去了。
“潤玉,是我護著的人,我看誰敢動他誰若敢動他,便是與我錦寧結下不死不休,生生世世的仇怨。”楚墨袍袖揮舞,一身墨衣無風自動。她懷著滔天的怒氣,氣勢洶洶地走進了九霄雲殿,她渾身氣勢霸道狂妄,言語間睥睨天下,卻視潤玉為唯一。
“荼姚,你若再傷潤玉分毫,我立下誅心之誓,必追殺你至天涯海角,必毀你肉身,滅你元神,將你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楚墨使出縹緲訣的第九招,用水係術法將荼姚熊熊燃燒的蓮台業火滅了個乾淨。
“你,混賬!錦寧,你今日竟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是迷了心智,還是瘋了本座堂堂天後,豈由你隨意折辱”荼姚簡直要氣瘋了,氣瘋了。從小到大,她便尊貴無雙,登上天後之位,更無有不順心遂意之事。
這個錦寧,簡直,簡直是把她的臉扒下來往地上踩。這叫她情可以堪,焉能不怒
“孽障,妖女,本座今日不殺了你,便難解我心頭之恨。妖女!我要以最痛苦的方式要你死去,不,我要你生不如死,本座要你日日受琉璃淨火焚燒之痛,本座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荼姚的兩個掌心開出兩朵粉色蓮花,蓮心燃出青色至紫的火焰,宛若荼姚憤怒的內心。
荼姚的麵部都扭曲了,一口白牙咬得格格作響,簡直要咬碎了。她用儘一生最大的力量,將琉璃淨火全數攻向楚墨,這陣勢,勝海嘯威力十倍。
“哼!蠢笨婦人,真以為我會那麼傻嗎?”楚墨冷冷一笑,麵色沉靜,掌心彙聚水火雷三係之靈,形成一個風眼漩渦,將荼姚攻來的火焰,源源不斷地吞沒。
荼姚沒想到楚墨竟能掌三係靈力,而且精進直如此地步,連她第九重都琉璃淨火都對付不了。她使出了畢生的修為,可還是填進了楚墨那個無底洞裡。
楚墨冷笑涼涼,當感受到自己的火種在不斷地將荼姚的蓮火吞滅,占為己有,於是欣喜了,巴不得荼姚把一生的修為都投進來。
荼姚不是傻子,時間長了,她自然能感覺到體內靈力的消耗流逝。她咬了咬牙,把業火收了回來,瞪著楚墨,目眥儘裂,“月神,你對本座出手,是想造反嗎?”
“你非天帝,造的哪門子的反莫非荼姚你以為,可以取天帝而代之了。”楚墨並不慌張,在荼姚收手後也跟著收手,聽完荼姚的話,眼裡滿是不屑。
“月神,”在楚墨更加放肆之前,太微忽然出現,落在了眾人的眼前,那模樣,跟個救世主似的。
楚墨躬身道:“錦寧參見天帝陛下。”
在太微興師問罪之前,楚墨率先堵住了他的嘴,“陛下,我要揭發天後荼姚,謀殺先花神梓芬,並意圖謀害水神之女錦覓仙子。”
說完,楚墨揮手將證據呈在了太微眼前。太微神色猛變,聲音寒涼,帶著隱約的顫抖,“梓芬,竟是你殺的”
“吾愛,為你所弑,吾女,也險些為你所殺。天後,此仇不共戴天!”洛霖從殿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旭鳳和錦覓,還有朱鷺,將一切後都告訴了他,而後依楚墨的計策激怒了他。
水神是那種,不被逼入絕境,不到最後一步不會反擊的人。楚墨要朱鷺告訴她,錦覓和旭鳳的情誼,凡間荼姚三番兩次置錦覓於死地,還有她也幾乎被荼姚殺了。
如此,水神的態度,心愛之人被殺的怒火,還有她的火上澆油,太微是決不會饒過荼姚的。這回,荼姚死定了。
楚墨拿靈力給潤玉療傷,也不顧荼姚在太微耳邊哭了一通自己委屈,太微氣急敗壞,旭鳳苦苦求情。她給潤玉療完傷後,堂上的公案也結束了。
荼姚,廢天後之位,打入毗娑牢獄。
“月神,你好自為之,鑒於你並無大過,便在璿璣宮禁足反思罷。至於神獸,就由本座暫為看管。”太微處理荼姚後,也不顧她哭得淒慘,盯了半天楚墨方道。
楚墨隨他去了,白澤她還不敢自誇馴服了,就讓這天帝吃點兒苦頭吧。她拉著潤玉的手徑直走出了雲殿,身後白澤的眼裡閃過一道惡趣味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