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香蜜沉沉燼如霜(1 / 2)

天帝

荼姚被押入毗娑牢獄後,楚墨一夥人從九霄雲殿走了出來。出了雲殿門幾步遠,幾人有默契地齊齊停了下來。

“墨兒,你不要再如此衝動了。”洛霖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堵在喉嚨都話對楚墨說了。楚墨摳了摳手指道:“爹爹,你還不知道我嗎?若我無真憑實據,是不可能動天後的,荼姚要將潤玉逼入絕路,我不可能不反擊。”

聽了楚墨的話,洛霖終是無語。荼姚殺她心愛之人,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因為覓兒,他想遠離紛爭無視仇恨好好過日子,荼姚卻不放過他的女兒,將她一次次置於死地。若他再忍氣吞聲,不為愛女出頭,真是枉為人父了。

楚墨說完,便拉著潤玉走了。身後旭鳳滿臉的羞愧慌亂,他拱手往洛霖跟前深深一拜,語氣十分真誠道:“水神仙上,我母親她殺害先花神,實是一時糊塗。如今她已關入毗娑牢獄,潛心悔過,還望水神節哀。旭鳳願代母贖罪,任憑仙上處置。”

荼姚不負楚墨所望,在把自己作進毗娑牢獄後,成功地坑到了自己的兒子。水神本來就對天帝一家子不滿,對楚墨和潤玉的婚約也頗有微詞,但礙於楚墨喜歡潤玉,也就作罷了。

可錦覓,是他親生的女兒,最愛的梓芬拚了性命才保下來的孩子,而旭鳳是她的殺母仇人之子,洛霖再怎麼開明大度,也不會讓兩人在一起。

縱使旭鳳一臉的懇切真摯,可有心思狠毒的母親和薄幸無情的天帝,洛霖也不會看他的真心半分。

水神冷笑一聲,含著冰霜一樣的寒冷,“火神殿下,荼姚所犯之罪我自不會遷怒於你,不過火神還是遠離覓兒為好。我斷不會容許覓兒嫁給她的殺母仇人之子,且天家無情薄幸,覓兒心思單純良善,受不得苦。”

洛霖說完,便拉著神遊天外的錦覓走了,身後留下一個求愛不成的二鳳。

楚墨聽了一星半點兒,內心毫無波瀾,隻是想著可以看更多男女主深情虐戀的好戲,不由有些小激動。潤玉見她心情平複,才有些擔憂地問道:“墨兒,白澤他留在天帝那裡,可有不妥”

“沒有什麼不妥的,白澤他是個神獸,連我這個跟他簽訂契約的主人都不能奈何他,天帝就更動不得他了。”楚墨見潤玉心有擔憂,便寬慰他。

“你在毗娑牢獄可有出事,又是誰給你遞了消息去”潤玉在楚墨挺身而出,與荼姚作對,那副負了天下人也要護著他的樣子,讓他覺得很感動,很感動。但他心中又納悶墨兒本來在毗娑牢獄,怎就在千鈞一發之急就到九霄雲殿救了他。

“朱鷺,他好歹還有點兒用處。”楚墨心不在焉地答道,心裡一直琢磨著白澤那惡趣味的眼神,可是想了許久她也沒有想明白,最後隻好放棄。

不知不覺,兩人已沿著彩虹橋走回了暗林。星光流轉,倒影得半月河水流光璀璨,月亮迷失在這炫彩流動的水波裡。

“潤玉,你可下定決心了今日你知道了,你於天帝,不過是一顆平衡權力,製衡天後的棋子而已。天帝無情,最為鐘愛的隻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最好的報複,便是奪去他的權。”楚墨接住不知從哪兒飄來的一朵花瓣,眸光閃動,語調裡帶了一絲迫人的深沉。

“墨兒,我並非容忍大度之人,天帝天後將我逼到絕境,我若不反擊,便是枉對你的支持護佑,枉來人世一遭。”潤玉眼前浮現璿璣宮裡被打回原形的娘親,眼底沉如深淵,凜冽一閃而逝。

“天帝之位,我勢在必得!”

“是噢,”楚墨勾唇一笑,說不儘的閒適隨意,“三月之後,十月十三,天帝壽辰,是要送上份大禮以表慶賀之心。”

“潤玉,這是助你的最後一步了,以後的路,還要你自己走。”楚墨月光下的麵容安靜出塵,似朵池中清蓮,無欲無求。

她的話月光般澄明,水潤般浸透,飄散在月光下的夜晚,那水霧一樣輕薄的辭彆之意,一向聰穎的潤玉也沒有聽出分毫。

不比造反集團其他成員的心慌緊張,楚墨和潤玉仍悠閒度日,沒有一點兒造反的緊張作態。天後下台,使得穗禾在鳥族權勢旁落,最近她連帶著鳥族上下也愈來愈不安分了。

太微一向倚重的嫡子旭鳳,頹廢了一段日子後,又重新奮起,此刻正忙著戀愛,忙著如何博得他未來老丈人水神的歡心,一日十二時辰有十個時辰都呆在洛湘府,對政務軍事倒不怎麼上心了。

有潤玉在鳥族隱雀族長和穗禾之間火上澆油添油加醋,鳥族的爭權奪利是一日比一日嚴重。旭鳳的衝鋒陷陣,殺敵打仗還行,可是這種製衡鳥族之道,玩弄心術這途,旭鳳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加之眾仙皆言潤玉行事端方,溫潤如玉,太微猶豫了許久,還是將此事交與潤玉處置,賜他赤霄寶劍,要他務必平息鳥族紛爭。

翼渺州,潤玉立在穗禾和隱雀麵前,手持金光流閃的赤霄寶劍,一身鎏銀白衣,隻靜立在那裡便儘顯威嚴氣勢,隱隱有未來天帝的風範。

“吾奉天帝令,宣諭鳥族諸仙靈。穗禾公主不德,難配一族頭領之位,但念其多年辛勞,不予處罰,此後鳥族一應事務由隱雀族長代為處置。”潤玉手裡的赤霄寶劍微微舉高,顯示著這是天帝太微的旨意,這是不可抗拒的命令。

“這不可能!”穗禾沒有聽完便出口堅決地反駁,質疑潤玉的命令,“我為鳥族首領,一向對天帝陛下忠心耿耿,鳥族異動,我已儘力轄製,陛下不會不知道。”

“穗禾公主,這有話叫做能者居之,你還是乖乖聽令吧。”隱雀族長領了潤玉的旨意,嘴角浮現一絲譏笑,毫不留情地打擊她道。

“穗禾遵命,”望著服從的鳥族成員和潤玉淡定無波的模樣,穗禾咬了咬牙,眼裡劃過一道暗光,福身聽命。

潤玉宣完旨意,收了赤霄寶劍便走了出去。翼渺州的孔雀池,楚墨依約站在那裡等他,見了他便問:“這翼渺州我也遊遍了,你可處理好了”

“好了,隱雀和穗禾相互轄製,鳥族一時生不出什麼大亂子。”潤玉向前走了兩步,瞅著楚墨,有些誌得意滿的模樣。

“很好,兵權,理由,人心,這三樣皆有了,太微一定會過一個好生辰的。”楚墨點了點,望著波光粼粼的孔雀池水,目光炯炯。

潤玉會心一笑,負手而立,看遙遙河山,清朗無雙,世無其二。

轉眼便是天帝壽宴,太微孤身一人坐於高座之上,接受著眾仙的朝賀,儘顯天帝至尊的威嚴氣勢。旭鳳也在,臉上不複前些日子的陰翳鬱悶,想是得了水神的鬆口,終於撥雲見日了。他臉上沒有為情的苦悶,卻帶著彆樣的凝重。

潤玉玉冠銀袍,打扮得很隆重,眉宇間一派淡然煙雨。楚墨臨入席前,還被旭鳳攔住去路規勸,“月神,天帝縱使不端,可謀逆之事,是萬萬不可的。你若和夜神若早日回頭,我隻當沒看見。”

楚墨搖頭拒絕,拽著白衣笑得跟朵紅蓮一般,“火神,你為人方正,與我何乾我要做的事,還從未有人阻攔過。”她說完,便將旭鳳推到一邊去,徑直走進了九霄雲殿。

諸仙朝賀已畢,約定的時辰到了。旭鳳手下的燎原君押著被捆綁的太巳仙人走了進來,跪在天帝麵前,卻先對旭鳳稟告道:“啟稟火神,太巳仙人三萬天將均已捉拿羈押。”

“父帝,夜神與月神,趁諸仙赴宴守衛空置之際,調兵遣將,派太巳仙人竊取帝璽,意圖謀反。”旭鳳從座上起來,眼裡抹過一絲不忍,望了楚墨和潤玉一眼,還是如實稟報。

此言一出,殿中諸仙一片嘩然,目光皆投向了楚墨和潤玉。天帝大怒,拍案而起,卻跌回了寶座裡。他目中驚怒,質問方才朝他祝酒的潤玉,“逆子,你方才給本座喝的什麼”

潤玉淺淺一笑,語氣裡帶著自嘲,“陛下放心,潤玉還未敢弑君弑父,不過少許煞氣香灰,僅能脫力半個時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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