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劉大伯不小心踹到了放在一旁的籮筐,哐當兩聲,兩把磨得發亮的柴刀掉了出來。
“沒事,就柴刀掉了。你們城裡人不知道,我們農村啊,一把柴刀能乾的事情可不少!特彆鋒利,砍柴特好使!說到這,就得說說咱們那邊發生的事兒了!”
“有一回咱們那邊有個人上山砍柴,你們猜他多倒黴,半路上碰到野豬了!”
“幸虧他手裡拿著柴刀呢,就這麼噅噅幾下,就砍中了野豬的肚子。哇,那血噴了一地,好嚇人啊。”
“嘻嘻,怪不得說,柴刀就是咱們農村人的寶呢!”
劉大伯依舊乾巴巴念著劉楠給的台詞,頗有些陰陽怪氣之意,嚇得鐘家人背脊涼涼。
劉父沒好氣地說:“大哥,你怎麼把柴刀帶過來了?我都說了,帶柴刀出來太危險了!要是不小心對著彆人劃拉一下,脖子斷了半茬可咋辦?”
屋子裡很安靜,隻有劉父一個人認認真真科普柴刀的可怕之處。
鐘父的雙腿不斷地抖,鐘母嚇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還不敢發出聲音。鐘敏雪牢牢靠在母親身邊,抖成個篩子。鐘敏才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好...我們離、離婚!”
“真懂事。”劉大伯把柴刀塞回籮筐裡。
半小時後,二花和鐘敏才解除了夫妻關係,從此以後,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才怪呢!
劉楠和堂哥堂弟們一塊把鐘敏才扯到沒人的角落,讓二花出氣。
“你媽打我一巴掌,她力氣大,我還你兩巴掌。”二花平平靜靜地說完,默默掄起了胳膊。
鐘敏才看著麵前這個清瘦、美麗的姑娘,想起自己曾經擁有過她,想到自己已經失去了他,內心痛苦萬分。
“你打吧,是我虧欠了你,傷害了你。”
二花,四歲就包圓了家裡的家務活,五歲劈柴殺雞,六歲跟著大花去挑水,七八歲就開始乾農活。
她的力氣比不上做慣農活的劉父,但比起鐘母,當然是她力氣大啦。
劉楠和幾個堂兄弟聽到鐘敏才的兩聲慘叫,搖搖頭——二花可不是一朵嬌滴滴的美人花哦。
二花原打算離婚後立即在縣城裡找個適合的房子租下來,劉父卻難得當了一回人:“回家住兩天吧,到時你再和大花商量一下你們以後是繼續自個編草籃,還是去編織廠試試。”
回家路上,大人們埋頭趕路,隻有精力旺盛的幾個小子們還在留戀中午對他們而言豐盛的一頓,摸著肚子,感受飽腹的踏實感。
到了家之後,二花直接去找大花。兩姐妹商量了半天,最後確定要去編織廠試下。
為什麼呢?
雖然她們前幾個月的草籃賣得很好,掙的錢也不少,但是她們不知道當縣城這個市場飽和後,她們該怎麼往外麵的城市發展。再加上,她們做的隻是簡單的玩意兒,沒有多少難度,很容易被抄襲。
為了長期發展,大花二花想在編織廠這個大廠子的羽翼下成長,希望能在廠子裡學到更多的知識,能跟更多的能人學習。
隻是,這麼一來,就產生了新問題。
“大姐,如果你跟我一塊去縣城了,那姐夫怎麼辦?”二花問道。
大花看了看堂屋裡安靜坐著剝乾花生的男人,心裡漫上幾絲不舍。
一開始嫁給他,她是怨恨的,恨父母給她挑了這樣的男人,恨他不會和自己交流,總是默默做事。
然而在後麵的相處中,她逐漸發現,他是一個很好的丈夫。他雖然聽不見、不會說話,但是在生活中,他處處照顧她——他會儘量承擔家務活,做飯洗衣打掃都會主動去做;他會多乾一些農活,讓她能多點休息。
“我也不知道啊!”大花呐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