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座山都是密林,但這裡岩石約莫十米的地表上,沒有一棵多餘的樹木。
岩石上竄著粗繩,綁著白色的編織物。
這裡是,他們試煉的最後一關——砍斷岩石——也是待得最久的地方。
狹霧山的海拔很高,現在又是冬季,落雪是常態。可暴露在寒風大雪之中的,不管是岩石還是粗繩,上麵隻累積了薄薄的一層細雪。
錆兔知道的。
每天早晨,鱗瀧先生都會前來打掃,拂去一夜間掩蓋住岩石的雪花,並對著白色的信物進行祈禱。
——這是對弟子無聲的祭拜。
而他們死去的十三人,皆是以此處為起點進行活動。
嚴勝在岩石之旁站定。
“就是這裡了啊。”靈力留存最厚重的地方,也是最吸引虛的地方。
“少年,你的名字是?”
後幾步跟上的錆兔和嚴勝一同停下,每每來到這裡,他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老人孤身一人掃雪的身影。
“錆兔。”少年的嗓音乾澀。
“那麼,錆兔。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是?”
“把你的靈力放出來吧。”純粹的靈力最吸引虛了,像錆兔這樣美味的生魂,可是虛的最愛。
這樣,至少方圓十裡的虛都能被錆兔吸引而來,嚴勝就能一口氣解決掉它們了。
“......”
麵對年長之人,少年的話中帶了禮貌的敬語,可這也消除不了他的疑惑,“請問,‘靈力’......是什麼?”
這下沉默之人變成了紫衣男子。
嚴勝:“你不會控製靈力,是怎麼擊退惡靈的?”
少年拿出了自己腰間的木刀,向對方展示道:“用這個。”
嚴勝的表情有些微妙:......蠻力?
紫衣男子凝視了木刀兩秒,拔出了自己腰間一直受到錆兔注視的斬魄刀。
但嚴勝沒有出鞘,而是將白鬼帶著鞘一起斜放在了胸前。
“攻過來吧。”
錆兔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麵具遮住了他驚異的神情,卻擋不住他發出的疑問語氣詞,“欸?”
“讓我看看,你是怎樣擊退虛的。”
說著,嚴勝將斜放的刀豎直,擺好了架勢。
在錆兔的眼中,男人周身的空氣忽然就變了。
原本隻是不可琢磨,摸索不透的神秘氣場倏然消逝,轉而溢出了堅毅的、不可名狀的氣氛,變成了錆兔記憶裡那個人的模樣。
那是與鱗瀧先生對戰之時,鱗瀧先生所展示出的——劍士的氣場。
“那麼,我上了!”
深吸一口氣,足尖點地,戴著狐麵的少年後跳一步,快速的躍上了身後的樹乾,橫站著借力、改變方位。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少年握著木刀朝嚴勝的門麵劈來!
鏘!!
右手腕微轉,刀鞘和刀柄調換了上下的位置,嚴勝很快判斷出錆兔攻擊的落地點,用刀柄擋住了他一擊。
狐麵上鉛灰色的眸子緩緩睜大,見一擊未中,錆兔立刻將重心轉移到木刀上,以手腕為支點,調動全身的肌肉,將身體上翻,就要從空中越過嚴勝——
紫衣男子的腳步未動,他的左手上抬,揪住了翻身動作進行到一半的少年的衣領,直接將少年從空中拽了下來,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咳哈!”
後背遭遇撞擊,影響到了肺部的活動,從而擾亂了錆兔的呼吸,少年發出一聲悶哼。
就在少年用空出一隻手撐上地麵,打算一個後空翻起身之時——
“夠了。”
錆兔停止了動作。
一個回合,已經足夠嚴勝看出少年的水平了。
“你的‘實力’確實是可以擊退一些虛的。”
還真的是一點靈力都沒用,完完全全是靠著生前的身體能力。
嚴勝朝著錆兔伸出了手。
癱在地上的少年愣了兩秒,還是搭上了向他伸出的手掌,借力站了起來。
被鱗瀧先生親口誇讚的“天才弟子”居然一擊就被打倒了......錆兔麵具未遮住的耳尖微微發紅,再次開口時,少年的語氣中帶了幾分不甘:
“請問......先生,您的名字是?”
“嚴勝。”
考慮到之前將全名告訴了炭治郎,結果那個孩子直接叫了他“繼國先生。”
如果對錆兔也說了全名,之後還要多費口舌讓他該稱呼,那麼告知姓氏就是多此一舉的行為了。
“......嚴勝先生真厲害呢。”已經站起身的錆兔感慨著。
回想著路途
所見,那麼多的靈殘留於世,卻沒有見到一名死神進行魂葬,可見這個世界沒有通向屍魂界。
那麼魂魄安然度過一生的選項在這個世界就不存在。
從少年的話中來看,靈還是有著墮化成虛的可能。
“錆兔,你接下來有兩個選擇。”
感受著少年純粹的靈力,以及少年靈魂深處隱隱偏紅的靈絡。
嚴勝大拇指挑開了白鬼刀刃的一角,“墮化成虛,被我斬殺。”
“......那還是不要吧。”明白自己打不過嚴勝先生,狐麵後的臉做出了苦惱的表情。
“而另一種,就是成為死神——斬殺虛。”
紫衣男子將刀刃收回鞘中,發出金屬相碰的錚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