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我被最強詛咒了 織吖 18536 字 10個月前

五條悟已經壞掉了。

擁有六眼的五條悟本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即便是將他帶到這個世界的父母,也從來不覺得五條悟是自己的孩子。

像悟大人這樣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孩子呢?我隻是幸運地被選中成為神子降臨在這個世界的媒介罷了。

雖然有著相同的血緣,但父母對五條悟的態度卻沒有因此改變。恭敬地匍匐著身子跪倒在五條悟的腳邊,尊敬地稱呼他為“神子大人”。

父母尚且如此,更不必說五條家的族人們了。

五條悟是五條家的支柱,是神子,更是帶領他們走向巔峰的領袖!

絕對不能質疑神子,絕對不能動搖對神子大人的信仰,絕對要對神子保持恭敬!

從家主到小孩,五條家就像是被洗腦了一樣,信奉著“五條悟至上”的信念。

雖然五條悟對這套說法嗤之以鼻,並透過蠱惑人心的語言看透了本質——他們所崇拜敬畏是【神子】而不是【五條悟】本身。

但是,在這種長年累月的影響下,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五條悟會長成一個桀驁不馴但意外地有責任的支柱。

支撐著五條家,支撐著咒術界。

即便會因為看得太過透徹而對人性疲憊,會感覺到壓力來源是渺小但龐大的人類,但終究,他會選擇救人的那一方。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然而現在就是出現了意外。

親眼目睹著一個孩子被人類的欲.望逼迫著選擇了死亡,一百零一次地絕望,一百零一次地產生了“這個世界真的有必要存在”的懷疑。

作為旁觀者的五條悟,原本就是沒有善惡立場的,人類的那邊,咒靈的那邊,對他來說都沒有區彆。

我想這麼做,所以我就這麼去做了。

五條悟是自由的,隻要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就不會在意彆人的眼光,不會在意普世意義上的觀念。

所以,飼養咒靈這種和全人類對著乾的事情,他也完全不在乎。

即便根據咒術界管理規定,五條悟要被處以死刑,他也從容地接受著高層們的審判。

“要判我死刑嗎?可以啊!隨便你們高興吧。……乾嘛不判?無所謂,判啊!”

還未掌握技巧,咒力傳輸不穩定的五條悟站在被審判席,四周是遮掩了麵容的人類最有權勢的一批人。

他們畏懼又忌憚著,害怕被報複所以連身形也遮遮掩掩地做了偽裝。

但在五條悟的眼中,所有的偽裝都是像圍了空氣那樣滑稽。

瘦小單薄的身體站在點著燭光的狹小空間,橙黃的蠟光將他的影子拉出幾十道,越發襯得他無助可憐,周圍的高台上是平均年齡大他十倍的成年人。

他們權勢在握,他們高高在上,他們掌握著世界的遊戲規則製定。

黑暗的陰鬱的咒力像霧氣一樣包裹著五條悟的身體,他腳下踩著的審判台,貼滿了上萬張的符咒,每一寸地麵畫滿了咒文,昂貴又稀少的特級咒具像隨處可見的石子散落著,審判台的地下,甚至埋了一噸的炸藥,更有洲際導彈瞄準了他,隻要一個按鈕,就會發射。

然而,布滿了無數道攻擊手段、本身也是特級咒具的審判台上,那個瘦弱年幼的孩子,才是那個掌握他們生死的主宰者。

“我、我覺得,隻要對人類無害,咒靈、咒靈也有存在的權利!”

他們懼怕敬畏著這個年幼的孩子。

他們製定了“和咒靈勾結”“飼養咒靈”就要被判死刑的遊戲規則,但沒有一個人敢說出那句——“根據規定,你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於是,身為人類對立麵的極度危險特級咒靈——五條稚有了合法的身份。

多麼可笑,作為人類的五條稚被逼迫著擁抱了死亡,變成咒靈的五條稚,卻被允許活下去了。

從那一刻起,五條悟的立場就從人類和咒靈外獨立了出去。

我哪邊都不選,雖然不會毀滅這個世界,但世界的消亡也和我無關。

[不,我沒有要許的願望。]

其實有的,但那是留給對咖啡果凍之神的願望。所以不算!

[阻止世界毀滅的辦法,我已經找到了。]

[我隻是想要告訴你,這個世界已經快被你玩壞了。至少最近收斂一些,給世界一些恢複的時間吧。]

[畢竟,這個世界如果真的毀滅了,稚醬會很苦惱的吧?]

雖然很同樣經曆了一百零一次的輪回,雖然能夠理解五條悟的絕望,但也隻是理解。

認識五條稚的時候,他的死亡已經無法挽回,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如果每死一個人他都要黑化,那世界早就不存在了。雖然很可憐這個孩子,但齊木楠雄已經接受這個事實。

齊木楠雄所認識所疼愛的,是已經“死亡”化作咒靈的五條稚。

和混邪樂子人五條悟不同,出生於普通家庭,生長在普通世界的齊木楠雄是守序善良。

“啊,那意思就是你現在辦不到嗎?”五條悟發出了很大聲的嘲笑,“什麼嘛!說得一副這麼帥氣的樣子,結果還是什麼都做不到啊!”

五條悟這個人,就算是什麼都不說,自帶的嘲諷buff就已經能讓□□頭邦邦硬了,更不用說他此刻發出了囂張又得意的嘲諷。

“而且楠雄你不是比我過分多了嗎?!我隻是把世界的時間線弄得一團糟,你明明就是實行了暴君統治,以你的意誌任意洗-腦全人類。比起我,你不是更過分嗎?”

“‘讓全世界的咒靈和人類將稚醬當做信仰崇拜’這樣的衝動,一直隻是衝動並沒有真的去實行哦!”

不經意間,某個白毛混蛋似乎說了什麼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呢!

齊木楠雄拳頭硬了,但令他生氣的是,他還沒法反駁!

齊木楠雄因為獨特的頭色和瞳色成了人群裡最耀眼的星,於是用【意念控製】給全人類植入了“五顏六色的頭發和眼睛很正常”的觀念,一出生就有七種發色的孩子也成了“普通”。

這隻是其中一種,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齊木楠雄用【意念控製】給世界增加了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設定,比如說爆衣後碎布料會遮住重點位置之類的。

齊木楠雄惱羞成怒。

[總之你最近給我安分一點!]

“乾嘛要這麼麻煩,楠雄隻要拜托稚醬一下,不管是想要失去超能力,還是想要拯救世界,不都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反正以楠雄的擁有的,不管什麼願望都能實現。”

五條悟慫恿道:“不如把楠雄的超能力作為代價吧!這樣楠雄就沒有了麻煩的超能力,世界也不會再毀滅,一下實現兩個願望,不是很好嘛!”

是的,雖然有很多的超能力,認真起來三天就能毀滅全人類——包括咒術師和異能者,再加一天就能毀滅所有的咒靈,隻要五條悟不動用五條真理,搞不好連五條悟都會翻車的齊木楠雄,真正的夢想是失去超能力成為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人!注1

聽起來很離譜對吧!但這是真的!

貨真價實!

齊木楠雄很心動,但是他拒絕了五條悟的提議。

[你隻是想要嘲笑我罷了。]

這是齊木楠雄和五條悟之間最大的分歧。

六眼給五條悟帶來了很多的麻煩,領域【無量空處】說白了就是把自己的感受施加給彆人,讓對手因為信息量過載負擔過大物理意義上的燒腦逝世。至今為止,見識過【無量空處】的人除了齊木楠雄,都已經各種意義上的逝世了。

對手的痛苦是以瞬間,而無法關閉六眼的五條悟,是從出生開始就忍受到現在的,直到死去。

不是不難受,不是不痛苦,隻是習慣了。

在這一點上,齊木楠雄和五條悟很能感同身受,因為擁有讀心術的齊木楠雄也是這樣過來的。即便有齊木空助做出的抑製器可以將讀心範圍縮小到兩百米內,但齊木楠雄也飽受折磨——比如說被剝奪了新鮮感和好奇心。驚喜這種東西,對他而言是不存在的。

“超能力是就是楠雄你的一部分啊,這麼好用方便的能力,乾嘛要拒絕呢?”五條悟從不討厭自己的能力,就算是六眼給他帶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他不在乎!就像他從來不覺得五條稚該小心翼翼瞻前顧後地“封印”自己的術式一樣。

已經忍受了這麼多痛苦,再放棄這些能力,不是很虧嘛!想用就用了!

[總之就是非常討厭。]

齊木楠雄覺得是這些麻煩的超能力剝奪了自己正常的生活,超能力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卻奪走了他很多的東西。

因為乾什麼都很簡單,所以快樂的感情上限被無限拉高。因為無所不能,所以連危機感和害怕的情緒也體會不到。因為透視,他連正常地記住彆人的臉——因為看到的人都是內臟和骨頭,多看一下連細胞分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因為……

總之,超能力根本無法給他帶來什麼好事!

“楠雄尼醬,這個給你!”小小的孩子爬到他身邊,將珍藏的禮物舉得高高的,異色瞳像寶石那樣清澈漂亮,“這是我抽獎抽到的哦!是無限甜品招待券!我已經足夠幸運了,所以把好運氣分享一些給楠雄尼醬不要緊的!”

雖然有很多超能力,雖然無所不能,但是!齊木楠雄是個幸運E。

[……謝謝稚醬,我很喜歡。]

雖然知道這樣想不好,但齊木楠雄有時候會忍不住想,如果五條稚沒有【等價交換】這樣的術式,是不是就可以作為一個普通的孩子快樂地長大了?

“不,那樣的稚醬隻會在無人的角落孤獨地死去。”沒有咒力和術式的五條族人是什麼樣子的,這種事情不需要去想象,五條悟已經見過太多。

“很驚訝嗎?”五條悟托著臉,笑眯眯地說,“楠雄你的表情太好懂了。不需要讀心術,一眼就能看出你在想什麼了。”

【又在胡說八道,我可是經過認真的無口麵癱啊!怎麼可能從我的臉上能看出我的心理在想什麼!】

吃完了甜點,五條稚也累了,秀氣地打著哈欠和江戶川柯南道彆,五條稚被五條悟背著回去。

“啊,對了!那件事還沒問他!”家就在咖啡廳樓上的江戶川柯南剛回到家,就想起了一件不能說很重要,但對他的好奇心很重要的事情!

之所以說這件事不重要,是因為它和案件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關係。

但從江戶川柯南的偵探天性來說,他有種想要弄清楚的好奇心。

山崎誌業——就是那個挾持了五條稚的搶劫犯在錄口供時的精神狀態,一直讓江戶川柯南很在意。

“惡魔,惡魔惡魔!那個家夥是惡魔!根本不是什麼神明!惡魔啊啊啊啊啊——”

“我許的願望是讓我從那個惡魔手裡逃走!不是變成殘廢躺在這裡啊!”

“他騙了我!那個惡魔騙了我!魔鬼!他是魔鬼!那對兄弟是魔鬼啊啊啊啊啊——”

一邊的肩膀被捏碎,腰部以下的身體被碾壓得不成樣子,但奇跡般的,山崎誌業竟然活下來了。

雖然活下來了,但他的疼痛是十倍劑量的止疼藥也止不住地疼。

山崎誌業是個慣犯,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搶劫,上一次他犯下的銀行搶劫案的贓物、上上一次被他綁架撕票的人質屍體到現在還沒找到,警方還指望著從他嘴裡得到線索。

但被疼痛折磨得馬上就要瘋掉,所以分不清現實和幻想,精神崩潰了,每天隻在病床上說著一些意義不明的話。

然後,被疼痛折磨得幾乎要崩潰的山崎誌業選擇了了斷了生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了,憑著唯一一隻尚且還能動彈的手,從18樓的衛生間窗戶翻身跳下——然後奇跡般的生還了。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這樣的。”被搶救回來的山崎誌業隻有嘴巴和眼珠子還能動了,殘破不堪的身體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生命力,然而他卻詭異地維持著生命。

沒一秒都在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像是要疼死過去,但又恰巧距離“疼死過去”又那麼一絲絲的距離。

他巨細無遺地將從小到大包括幼兒園時期偷看老師裙底揪同學辮子的“犯罪過程”全部坦白。

“我已經全部都說了,我用生命發誓,沒有任何的遺漏了!神明啊,我已經完成和您的交易了!”

痛哭著說完這一句,儀器突然發出一聲長鳴,顯示屏上波動起伏著的線條變成了平緩的直線。

山崎誌業死了,但恰巧在現場的江戶川柯南的好奇心卻活躍了起來。

疼痛到了極點,出現幻覺說一堆胡話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江戶川柯南,都能理解,畢竟山崎誌業的傷真的太重了!

但很唐突的,回憶中的一句話引起了江戶川柯南的好奇。

“叔叔,你是有什麼未完成的願望想要實現嗎?”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沒有任何的問題,隻是一句孩子天真稚嫩的話,頂多在那個環境下,這句話有些不合時宜。

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難道是因為家裡有錢,被綁架過,所以覺得隻要滿足了犯人的要求,就能安全嗎?

但這樣就更說不通了。

劫持他的山崎誌業根本沒有說話啊!

而且詭異的是,山崎誌業當時並沒有回答五條稚的問題,但隨後,五條稚卻像是回應了山崎誌業似的,他說——

“好的哦~”

接著,憤怒max的五條悟不知道為什麼鬆開了山崎誌業,而山崎誌業也不知道為什麼放開了人質,慌不擇路地逃開了。

如果他當時不逃跑的話,就不會被正常行駛中的大貨車撞到了。

而上一刻還凶神惡煞看樣子要活撕了山崎誌業的五條悟,像是突然失憶了一般,沒再給過山崎誌業一絲一毫的眼神。

不對勁,真的太不對勁了。

講道理,一個弟控,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挾持自己弟弟的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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