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宗學看得桂誌育滿眼希冀,恨不能直接連學生帶先生,一並抱回縣學去。
那稀罕的眼神,直讓劉春江的父兄全愣了,劉春江笑了起來,魏銘笑著搖頭不迭,郝修上前拉了拉瞧個沒完的桂誌育,“先生,彆看了,再看人家先生沒法授課了”
桂誌育這才回了神。
劉氏一家見此,不禁心有思量。
出了宗學,沒多遠便到了劉灃同家。相比劉家莊的井然有序,自劉灃同家的院外,就能想見裡間雞飛狗跳的場景。
果然進了院子,劉灃同的爹娘一見是桂誌育來了,跪下就是磕頭,“桂訓導我兒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你放過他吧”
這般姿態,委實難堪。
劉春江的父兄最先看不下去,趕忙將這兩口子拉起來,“這是作甚訓導此來正是為了此事,不要這般哭求,好生商量便是”
劉氏宗家還是有幾分威嚴的,劉明吉趕忙拉著妻子起了身,設座端茶待客。
正經寒暄了兩句,說起了要緊事,那劉明吉滿臉哀苦道“我家就這一個兒子,自小聰明伶俐,同樣大的孩子裡都是拔尖的”他說到這看了劉春江一眼,“雖說比不過春江,但他自來有股心氣,隻是自被逐出宗學落到了縣學後,心氣便散了不少,這才走上了歧途”
劉明吉這話沒說完,劉春江就在旁冷笑了一聲,“吉叔說這話,是怪宗學將他掃地出門,還是怨縣學沒有管束與他聽吉叔這個意思,終歸不是他的錯是麼”
劉春江對劉灃同家人,一點都不客氣,出口直接把劉明吉想甩鍋的架勢攔住了,劉明吉也察覺了不妥,見劉氏宗家和桂訓導臉色均有不快,趕忙擺了手,“我就是覺得我同兒是、是鬼迷心竅了”
他這麼說也不錯,劉灃同特特給當時還是青樓女子的通房贖了身,又瞞著爹娘放到了家中,他圖那通房當初接的第一個客人是自己,而他那會又是被宗學逐出不如意的時候,後來去了幾次,便同那通房有了幾分情誼,加之通房央求,便給贖了回來。
從劉明吉的角度看,可不就是鬼迷心竅
隻是他這邊話音一落,劉灃同的母親忽的叫道“是那賤人不要臉糾纏我兒,是她賤該把她浸豬籠和我兒無關呀,我兒就是受她蠱惑訓導放了他吧,再給他一此機會他再也不敢去青樓了”
劉母撕心裂肺地哭,哭了半晌見桂誌育不說答應放過的話,砰地跪到了地上,“訓導大人有大量,他就是個小孩,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你是善人,放了他吧”
桂誌育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這劉家人絕口不提劉灃同慫恿趙王滸陷害之事,隻說劉灃同誤入歧路,再有劉母一番哭,頓時成了他若是不肯放過,便是小肚雞腸的奸人。
而他瞧了坐在一旁的劉春江父兄,竟然都不出聲。
劉氏不想鬨出大的動靜,他也是答應的,但是要想讓劉灃同輕而易舉地脫罪,那不可能
害群之馬不能留
桂誌育神色的變化,魏銘都瞧見了,他瞧著情形不好,正要示意郝修,讓劉春江一家主持一下公道,不想到底是慢了一步,在牢裡受了諸多冤屈的桂誌育一下起了身。
“劉灃同不可能脫罪我必然要革他出身,逐出縣學,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