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教授有三個女兒。
霍時安蹭地一下從被窩裡爬了起來,一副受經過度的樣子, “什麼?”
我讓他小點聲。
他的麵色陰寒, “你再跟我說一遍?幾個?”
“三個。”我把掉在被子上的煙灰抖到地上, “怎麼了?人有三個女兒,跟你有個鳥的關係?”
“怎麼沒關係了?”
霍時安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瞪過來, “你是我的, 跟你有關係就是跟我有關係!”
“扯毛線團呢你?”我抽了口煙, “跟我也沒關係。”
他的呼吸瞬間一頓,“真的?”
我“嗯”了聲。
他蹲下來盯著我,刨根問底,“三個都沒?”
我搖頭,“沒有。”
“我不信。”他咕噥,“以前雖然每年我都是那什麼草, 但是對我采取實際行動的女生還沒你一半多。”
我夠煙灰缸的動作停了下, 那確實,他讓人有很強烈的距離感, 容易打擊彆人的自信心, 我不是,我屬於看著好接近的類型。
“方淮?”
霍時拿手在我麵前揮了揮, “我在跟你說話,你給我想心思?”
我夠到煙灰缸放在被子上麵, 對著它彈煙灰, “誰想心思了, 我想明天早上吃什麼。”
“……”
霍時安捏我的臉,逼迫我抬起頭,揪著前麵的話題不放,“真的三個都跟你沒關係?”
我的臉被他捏變形了,有點疼,氣的我把他的收撥開,“她們三都追過我。”
他立馬就炸了,“這他媽還叫沒關係?”
我抹掉臉上的唾沫星子,“我適當的回絕了。”
眼看他要弄我,我連忙掐他大腿,“麻煩你控製一下自己。”
他抱住我的腰,臉埋在我的脖子裡,黏糊糊的哄著我說,“我就蹭蹭你。”
撒謊都不知道想花樣,懶的令人發指。
我想慣他,但是我家的小窩不允許,前不久才被他一寸寸的轉悠過,翻江倒海,一片狼藉,需要時間收拾。
“這種鬼話你覺得我會信?我腦子裡裝了個大西洋是吧?”
“……”
霍時安坐我麵前,盤著腿看我,“你回絕了你教授的三個女兒,他還能喜歡你?”
”我也有點沒想到。“我捏了捏鼻梁,下意識的說,“那會兒我以為自己拿不到回國的名額,已經做好了跟幾個同學去非洲當支教的準備。”
完了就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這話不能說,找死呢。
周遭流動的氣流驟然凝結。
我看到霍時安那張臉上有陰雲密布,心裡咯噔一下,大事不妙,待會兒小窩可能來不及收拾就要再派上用場。
可憐的,回國後我得把它好好清理清理。
霍時安的語氣平靜,“這麼說,我還得找個時間買點東西去看你教授,鄭重其事的跟他道個謝?”
我眼皮直跳,還沒想好說什麼,就聽到他忽然笑了起來,“要不是你那位教授,我這輩子見你無望了。”
“不至於。”
“至於,太至於了。”他喃喃,“方淮,我真想抽死你。”
我把小半截煙摁滅在煙灰缸裡,躺平說,“抽吧。”
他一言不發的盯著我,不抽也不說話,就那麼盯著。
我頭皮發麻的想說點什麼,他下床去客廳了,鞋也沒穿,步子邁的很大,頭都沒回一下。
真的氣著了。
.
我在床上待了十來分鐘,琢磨著這個時間差不多可以讓霍時安整理好情緒,就去了客廳。
霍時安背著身子坐在沙發上抽煙,腰彎出消沉的弧度,背影沉默的讓我有點無錯。
比起他現在這樣,我還是更喜歡他糙我,起碼我能頂個嘴糙回去。
現在我怎麼搞?
我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來說,“就算我去了非洲,也還是會回來的。”
他吞雲吐霧,嗓音嘶啞,“多久?”
我沒聽清,“嗯?”
“我問你,”他重複一遍,冷笑著說,“多久會回來?再過個五六年?還是十幾二十年?”
我捏著手指,放軟了姿態歎氣,“沒發生的事,不鬨了行不?”
“你自己都說做好了那個準備。”他輕嗤,“那就說明你當初是想好了的,你計劃好了,拿不到回國任教的名額就不回來。”
我有些拿他沒辦法。
他隔著一線一線繚繞的煙霧看我,“方淮,敢情你回來的原因就隻是為了當你的老師。”
我的心裡像是被揪了一把,疼得我呼吸困難,“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A大之所以讓我有情懷,還不是因為你?”
“當年我倆說的是一起去A大,後來分了手,我出國了,心裡一直念著這個事,所以才拚死拚活的修學分,知道有名額就不管不顧的去搶去競爭,耍猴一樣的表現自己。”
“要是教授把名額給了彆人,我會磨練磨練再回來,我的計劃裡是待一年,不會有下一個五六年,我說的是真的,不是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