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毫不留情地堵上了嘴,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手腕也被自己的那條玉帶牢牢反捆在背後。
江眠按住了他顫抖的腰,狠狠捏緊他的後頸,還在他耳邊輕笑著說:“如果你的手鬆開了,我就把你弄死。”
晏清昀敢發誓,在那個瞬間,江眠是真的語含殺意。
疼痛,憤怒,恐懼,不敢置信……直擊脊髓的寒意與異樣感交替席卷。他隻能任人宰割,無力地發抖。
當然江眠知道,同為任務者,他老婆在現實中是絕對死不掉的。
隻是會很疼而已。
疼就對了。
度假世界的優點就是這個嗎?可以隨心所欲地亂玩下去,劇情徹底崩塌了再毫無成本地退出就行……總有一種被提前安排好的錯覺。
江眠彎著眼睛,不再多想,垂眸欣賞著晏清昀此刻的模樣。
腰腹有明顯的鍛煉痕跡,手感滑而緊實,後背線條流暢漂亮,雖然止不住地輕輕顫著,卻很耐折騰。
不,是非常耐折騰。
至少可以讓江眠不再壓抑自己的怒意,也不會將他給輕易弄壞了。
這樣想著,江眠俯身吻上他的側臉。
濕漉漉的。
“哭了?好可憐。”
話音剛落,掌下的身體傳來一陣戰栗。
當夜色漸深,晏清昀早已人事不省。
而江眠心情舒暢了不少,眯眼打了個哈欠。
他披著袍子趕走在殿外守著的小太監,親自抱著晏清昀走進早已準備好熱水的浴池裡。
“行吧,到頭來還得讓我照顧你。”
江眠耐心幫他清理乾淨,隨後懶洋洋把玩著池中飄蕩的紅色花瓣,眼看水波浮動,忽然愣了愣。
不知為何,眼尾的紅痣看起來更為明豔攝人了,在水麵上映得極其清晰。
原來之前那柄渾濁銅鏡,無法照出他萬分之一的美麗……晏清昀之前絕對就是見色起意!
仔細想想,江眠依然覺得非常生氣。
或許是因為很久沒有被氣成這樣,眨眼間,他身上竟然出現了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江眠眼睜睜看著自己……長出了一條毛絨絨的巨大紅尾巴。
蓬鬆好摸,垂下來幾乎能夠蓋住雙腿,還可以憑著自己的意念搖擺。
他呆滯了片刻,閉上眼睛試著控製,這莫名其妙的尾巴再次消失無影。
“什麼意思,我居然還有一層修道未成的男狐狸精身份嗎?係統你在玩我吧,這算什麼,這也能叫度假世界?!”
江眠滿臉震撼地控訴了好半天,才意識到,他在最開始就已經把係統徹底屏蔽了。就連給晏清昀洗澡時也沒放出來。
畢竟無論老婆做了什麼壞事,江眠都可以自己想辦法欺負回去。但是區區係統,一眼都不許多看。
不過這條尾巴……似乎可以解釋很多事,尤其是原書裡不算完整的世界觀。
比如為什麼晏清昀居然出乎意料地耐折騰。
比如為什麼原文中的太子妃備受冷落卻毫無怨言。
難不成這位江家哥兒,其實是隻結草銜環來找太子報恩的狐狸精?
以及後文中所提及的巫蠱之術……或許還真有其事。
“停,停停停。我是來度假的。”江眠搖了搖頭。
狐狸尾巴什麼的,還是暫且瞞著吧。
原主結草銜環,關他江眠什麼事!
終於調整好心態後,江眠重新抱著晏清昀回到寢殿。
理論上,太子妃應該有自己的寢宮,平常也會和太子分開居住。
但是如果晏清昀敢……
不能再胡思亂想了,江眠氣鼓鼓地幫他蓋好被子,又在自己的玉枕頭上多墊了兩層柔軟枕巾。
多餘的事,等到明天再繼續好好掰扯。
“討厭,枕頭好硬……”
第二天一早。
晏清昀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之中。
昨晚險些就要將他殺死的江家哥兒,此刻居然軟綿綿地依偎在他懷裡,露出半張安靜的睡顏。
昨晚,難道是夢嗎?
晏清昀閉了閉眼,低低喘了口氣,想要暫且先起身,卻被前所未有的疼痛重新按回了床榻之上。
疼到不可理喻。
比起習武初期的痛苦也好,幼年犯錯後被父皇拿著棍子打也罷,都要疼上數倍。
晏清昀自認他練功是足夠認真刻苦的,同輩人中難出其右,但卻在這個看似嬌弱的漂亮哥兒麵前毫無抵抗之力。
甚至……被迫雌伏。
這不是夢,是令人戰栗的現實。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眼前的江眠,絕非是江丞相家的那個柔弱哥兒。
但既然江眠沒有真的把他弄死,那就是還有餘地商量……
晏清昀覺得自己其實已經被弄瘋了。
也可能,是被此刻莫名的溫馨氣氛衝昏了頭腦。
他居然沒想著立刻逃跑,而是忍著疼痛鼓起勇氣,搖了搖江眠的肩膀,小聲道:“太子妃,孤問你,你究竟是不是妖怪?”
“……嗯?”
江眠沒聽清楚,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昨晚熬了大半夜,現在還完全沒到他該睡醒的時間。
於是江眠下意識抱住晏清昀的腰,往他懷裡鑽了鑽,閉著眼軟聲抱怨:“再睡會兒嘛,好困。”
晏清昀動作一頓。
“殿下,敬茶的時辰……”
“噓,出去。”
小太監屏住呼吸安靜退下了,還不忘跟旁邊的宮女感歎,太子妃果然不一般,居然能用這種胡鬨的方式奪回恩寵。
“看來,那位雲哥兒和咱們家殿下有緣無份……”
“去去去,說什麼呢!都不要腦袋了?”
晏清昀陪著江眠躺了許久,腦海中的回憶卻開始反複浮現,讓他心亂如麻。
果然,他還是無法接受昨晚的經曆,一想到就忍不住渾身打顫。
晏清昀早已習慣了無時無刻都要保持冷靜,他現在隻能逼著自己暫且忘記那一切。
他悄悄運了運內力,咬著牙坐起來想要更衣,發現自己的裡衣被穿得亂七八糟,毫無章法。
很顯然,是睡夢正酣的那位主子做的好事。
“怎會如此?就算是妖怪,在大婚之前,也該有人教過他這些才是,還有江丞相家……”晏清昀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知道一件最重要的事——千萬不能再惹江眠生氣。
似乎是更衣時的聲響太大,即便晏清昀努力放輕手腳,江眠還是被吵醒了。
那張漂亮臉蛋上柔軟無害的表情瞬間消失。
他盯著晏清昀,重新板起了臉。
晏清昀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抿了抿唇覺得不對,又小心地靠近了一點。
“還生氣嗎?”晏清昀聽見自己這樣問道。
“生氣。”
晏清昀心裡一沉,沉默著坐在床邊,抬手幫江眠一點點係好鬆散的衣襟。
而江眠隻是繼續盯著他看,沒有表露絲毫抗拒之意。
於是他硬著頭皮繼續問:“無論孤做錯了何事,昨夜你已經那樣……還不夠嗎?”
聞言,江眠終於垂眸笑了笑,意有所指:“真不愧是太子殿下,心態非同常人。”
“……嗯。”
晏清昀也忍不住跟著苦笑。
分明被強迫著雌伏於人下,第二日他卻又是幫忙更衣,又是小心地哄……腰側還傳來一陣陣無法忽視的疼痛。
他此刻或許是真的瘋了。
“怎麼,您認為這樣就可以一筆勾銷了?”江眠打斷了他的思緒。
“……昨夜都是孤的錯,以後不會了。”
晏清昀小心地作出保證,可話語中沒有透露出任何多餘的信息。
尤其是,他究竟為何要在大婚之夜拋下江眠不顧,獨自坐在涼亭中下棋。
所以江眠也沒有如他的意,抬手撫過他頸側的刺目紅痕,慢條斯理道:“那您親愛的雲哥兒呢,他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