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2 / 2)

阿酒不服氣,“不是該找主子這樣的麼?你看夫人每日這首飾衣裳就沒有重樣過的,全是主子走前配好的,這得花多少心思啊。”不過她也是納悶,主子每日把夫人收拾得跟仙女下凡一樣,他遠在那雙月州又瞧不見。

三師姐這次沒指她的腦袋了,而是直接上手敲,“你這個小杠精,你不看看你夫人是什麼人,你主子那種人也不是滿大街的,哪裡有那樣好的運氣叫人人得一個這樣的好夫君?”

阿九抱著劍扭過頭,“那也不可能退而求其次,我寧缺毋濫,反正我以後要是不能嫁一個天天讓我換著頭麵衣裳不重樣的男人,我就不嫁!”

三師姐可不就是寧缺毋濫,以至於一把年紀了還沒成親嗎

隻不過她這話明玥和三師姐都隻是當胡話罷了,畢竟阿酒幾年不過十七歲罷了,在她二人眼裡就還是個孩子。

明玥二十好幾了,三師姐也快三十的人了。

不過明玥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運氣這樣好,沈煜的標配就是那個世界裡的某點大男主。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收後宮,不然樣樣條件都具備了。甚至這光環也強大的將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女蘇洛璃給比了過去。

以至於蘇洛璃命運一蹶不起,原本那些因她而聚在一起的青年才俊們,好像如今也沒有半點交集,各自在自己的領域發展。

但讓明玥怎麼都沒想到的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子上官錦無,死得不值一提,連史官都要為顧及他的名

聲而違背道義,將其修改。

這說話間,竟是到了擺飯的時間,如今男孩子們幾乎都在那變聲期,沒有最難聽,隻有更難聽。

明玥倒沒有嫌棄,畢竟男孩子都有這一遭,可問題在於明玥現在光聽他們聲音,沒看到人的話,實在是沒有辦法去分辨誰是誰了。

而且那聲音也變得奇妙,雖不至於誇張地說一天一個,但幾天就變一次。

如今陳少鹿和宮染夜勾肩搭背進來,嘴裡正說著那邊關戰事。明玥覺得是大概和所學的功夫有關,那陳少鹿的聲音宛若洪鐘一般,實在是洪亮炸耳朵。

宮染夜和他靠得太緊,實在受不得,一把將他推開,用他那同樣變得粗聲粗氣的聲音嫌棄道:“鹿哥兒你要死了,我還沒聾你想炸暈我麼?”

他這猛地一退,怕身後緊隨其後的杜子規和秦晚風嚇退了兩步,十分不滿,“乾嘛呀?”

就這樣吵吵鬨鬨地進廳來,朝明玥一行人打了招呼,就各自撿了位置坐下,男孩子跟男孩子說,女兒們也和元十一也交頭接耳的說悄悄話。

明玥見此少不得是要催促,“趕緊吃飯,邊吃邊說不行?”又沒要求他們食不言寢不語。

這才停歇下來,各自吃飯,偶爾說幾句。明玥見陳少鹿得空了,方問起他,“去拜見你師娘了麼?”

因看著這光景,一時半會兒是沒法離開青丘州了,所以熊七找人將他妻兒接了過來,這會兒也在外頭安置。

所以晚上也和那楊廣同一般,不住在府上了。

若不是因為鹿哥兒課程緊張,他也不用自己來沈府這邊,隻管叫鹿哥兒過去他家學武就是了。

不過收了明玥的銀錢,還是親自過來將就這孩子。

“哦,去過了,我小師弟大概是水土不服鬨肚子,師父這兩日怕是沒空過來,您要是放心我就自己過去,不放心就算了。”他抽空回了明玥一句,繼續去和宮染夜說戰場的事情,那叫一個眉飛色舞激情無限,好似他自己都上了戰場去,取得無數功名了。

不過算起來,兩人都馬上要十五了。

按照夏王朝律例,若是要征兵,十四歲的年紀也一樣被拉去。不過眼下宮蘭亭那邊沒什麼消息,上京那頭也沒說征兵,所以明玥也沒多擔憂。

隻是聽到熊七的兒子水土不服鬨肚子,就問鹿哥兒,“咱們原先用的那方子不是好使?你讓人送去了沒?”

“送了,可是我那小師弟跟個小熊犢子一樣,捏著鼻子藥汁都灌不進去。”所以拿去了也沒用。

明玥聽罷,想到了將藥給提煉出來,外頭裹上糖衣不就好了。隻是魯老爹沒在家,便看朝跟著他學醫術的灼雲瞧去,“灼雲會用丹爐提煉藥丸麼?”

“會,但是成丹率不高,有些浪費藥材。”灼雲回著話,也明白過明玥的意思,“我回去試一試,正好現在碳好,興許中途不用添碳,那溫度控製好了,成丹率會高一些。”

陳少鹿聽到這話,一臉欣喜地看朝灼雲,“那實在太好了,成丹率不高也不要緊,反正我瞧過都是些尋常的普通藥材,浪費了的,回頭我零花錢裡賠你。”

“這話是你說的,大家給我作證。”灼雲聞言,馬上接過他的話。

宮染夜卻將這煉丹的事情給聽了進去,“要是我爹他們那戰場上的口服藥全都是丹藥就好辦了,聽我娘說戰場上軍醫不夠,熬藥的又都全是生手就算了,偏偏還是戰場上下來的傷兵,原本的藥到他們手裡,熬出來就隻有那三五分的藥效了,那才叫可惜。”

說罷,便朝明玥問:“小嬸你門路廣,曉不曉得這城裡有沒有專門製作成藥萬的作坊?”

不想竟聽明玥說道:“那戰場上的物資,小到一顆粟子也要得朝廷的批準,這城中即便是有,可是藥物這種東西

監管更是嚴厲,隻怕是不成的。”

宮染夜聽罷,雖是明白朝廷這樣嚴厲,到底是為了保護戰場上將士們的性命,但如果由著太醫院那邊來出手煉製,豈不是戰場上將士們的福音?

但這事兒想想就罷了,太醫院怎麼可能煉?又不是十粒白粒,而是成千上萬。那幫吃閒飯的怎麼可能會邊關將士們出力?隻想伺候好宮裡那堆人就是了。

灼雲見他垂眉不展,便道:“我煉些傷藥和調養的丹藥,你以自家名義送去給你爹應該不要緊吧?他自己用,又不是給彆人。”說著朝明玥看過去,“娘這樣應該沒事吧?”

“不出事就沒事。”萬事有變數,明玥如何知曉?尤其灼雲還是個孩子,這丹藥比不得其他之物,送去途中萬一叫人心生歹意,給換了去,到時候叫宮蘭亭出了事兒,卻不止是他一個人死了的問題,隻怕追查起來,就成了那北戎細作,毒殺夏王朝的將軍了。

灼雲和宮染夜幾乎是同時歎氣的,又不能到戰場上去,隻能罵那北戎人幾句。

晚上阿酒拿來了雙月州那邊的信箋。

明玥已經習慣沈煜的信總是晚上到了,打開一看,原是那頭終於要收尾了,朝廷那頭拿母親被燒死的事情施壓,還有沈煜暗中挑撥離間,那李夢山和李夢梅最終還是沒逃過窩裡鬥。

如今他坐山觀虎鬥,倒也是恰意,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邊關戰事。

又問家中如何?明玥當下便立即提筆回信,阿酒在一旁研墨。

待回了信,才想起問那阿媛的事,“她還活著麼?”

“龐虎前天去看了,還活著呢。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她和李相思也不愧是母女倆,就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倆都能熬。”阿酒說道。

明玥想不是她倆能熬,是這母女倆還抱著希望。

就如同自己的母親一樣,總以為有朝一日李夢梅會發現她的好,可是那大火燃起來的時候,李夢梅看都沒去看一眼,李家那邊救人也慢吞吞的。

也不知如今在北戎卻沒有半點利用價值的她,是否還活著?

明玥幾乎能想到,北戎主戰,隻怕是自以為是得了母親這個先皇的獨女攥在手裡,算是個穩穩的籌碼罷了。

到時候自然是勝券在握的。

哪裡料想沈煜找來一具屍體冒充母親,宣布臨安長公主葬身火場,徹底將北戎人的計劃打亂。

想起她,明玥有時候覺得自己有些冷血無情,可是她每次才動搖著想救母親的念頭,又想起她那一臉冷漠的表情,那樣輕鬆地讓自己原諒李相思的樣子。

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可是刀子紮在自己的身上了,她那個做母親的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自家的三個女兒,雖然是自己不在的那幾年,那個明玥幫忙生的,可不要說她們真受傷,即便是摔破了皮,或者是心情有些不佳,自己這個做娘的也是擔心得不行,想辦法與她們溝通,換著法兒地逗她們高興。

明玥沒有要求母親能像是自己對待女兒們一樣對自己,可她不該那樣漠然,仿佛自己不是她生的一樣。

可是這張臉,又是那樣相似。就這樣了她們不是母女,難道還能是姐妹麼?

歎了口氣,決定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過去了過去吧。

明日一早還要去平崀山呢!

還要安排人去買磚瓦石頭,一麵想著這城外附近的磚窯和采石場,想來想去,近一些的也是要半天的路,這樣豈不是一天才能運一次,實在麻煩?

還不如自己就地開采,那平崀山雖然不能隨便動,免得引發塌方,但這下麵四周,也是好幾處小石山。

而且就在平麵上,到時候將這些石頭用了,還能騰出好大一片平整

院壩來。這個世界又還沒有炸藥這個東西,開采石頭就是火燒潑水,這地理環境也好用。

這一想,算是解決一件大事,安心睡去。

隔日起來,才吃過早飯楊廣同就來了,昨天那招工的懸賞貼出去後,今早就有不少人來求職。

報名地點是在商行那頭,他路過明玥家,順道來說一句:“看人我最準,這事兒你全權交托給我,隻是這樣一來,平崀山那頭我暫時顧不了,材料得你另外找人落實。”

明玥自然是信得過他的,隻催促著,“師兄你快些去,餘下的我能辦。”要忙著建造倉庫存放青稞,明玥暫時也顧不上燒碳坊了。

當下便留了空青和貫眾,帶著幾個護衛,又安排龐龍龐虎去附近的磚窯訂磚訂瓦買木材,她則領著人去了平崀山。

到了平崀山就在附近村上雇傭了些短工,直接在那些個凸出來的石頭上燒大火,一麵挑水潑石。

當天下午楊廣同那邊錄用的人就一一被送過來了,隻是現在什麼材料都沒有,隻能是大家一起燒石潑水。

這樣浩浩蕩蕩乾了兩天,龐虎去訂的木頭送來了一些,木匠工人們開始架著木馬動手打板子。

這頭的石頭也收獲了不少。

又過了兩天,磚窯裡的小青磚總算送來了,建築工們和木匠們已經合夥將那倉庫框架打起來了,如今填補上青磚,倉庫不就得了樣子麼?

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莫過於是將小青磚們牢固黏在一起的黏合劑。

用石灰和糯米汁,還有桐油、豬血、細碎的麻繩一起扳均勻。

其實條件好,還能添些雞蛋清。

但是青丘州一年到頭天氣暖和的時間少,天氣不暖和,母雞就不愛下蛋。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地方到了冬天,母雞就不生蛋抱窩的緣故了。

所以自然是沒有辦法去弄那麼多雞蛋來,更何況人吃都緊張呢!

石灰是自己開采的石頭在旁邊自己燒的,也算是就地取材。

一切都十分有序,等第一個倉庫建造出來,瓦片封頂,用來裝糧食的巨大竹籮一一擺放好,第一批青稞也送來了。

但就這一批青稞入倉庫,大家正是歡喜的瞬間,眾人隻覺得腳下山石顫動起來,阿酒驚得一把抓住明玥的細腰,就提著她往高處躲。

與此同時隻聽得一陣轟隆隆聲音響起,仿佛是從四麵八方傳來一樣,好似那世界末日到了。

四下的工人們什麼都顧不著,朝著四方散開。

但是這聲音很短暫就停下來了,明玥和阿酒在高處,一下就看到左邊那燒石頭的地方,石頭和火都不見了,那裡隻剩下一個黑布隆冬的洞口。

而地麵也穩定了下來,楊廣同隻叫那些剛走開又滿腹好奇要湊過去看熱鬨的工人,自己一個飛身上前,往那洞裡扔了塊石頭,片刻就聽到了回音,便朝眾人道:“好像是個溶洞。”

大家一聽,爭先恐後要來看,但是被上頭的明玥阻止了,“大家先彆急,再等等。”免得還沒穩定呢!

楊廣同卻是已經迫不及待地拿了繩索過來,在上頭叫膽大湊過來的石匠幫忙拴好,自己就跳下去看。

大家心急如焚地等在四周,明玥和阿酒也下來了,大概是過了盞茶的功夫,他便上來了。

笑得眉飛色舞的,“老爺子們可真是不吃素,底下是個極大的溶洞,到時修個樓梯出來,下麵完全可以用來儲藏酒,天然的現成酒窖啊!”

隻是具體有多寬他還不確定,畢竟下去得倉促,也沒帶火把,隻能借著這上麵的亮光和下麵那還沒熄滅火星子四下看了一回。

明玥一聽,心中也是大喜,“果然是洞天福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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