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禁雙唇紅似血,漂亮的桃花眼也燒得快睜不開,輕聲說:“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
遲遇想了想,道:“你彆去二樓了,就在一樓客房住吧。”
二樓南臥的秘密遲遇已經知道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冉禁會睡在那個連窗戶都沒有的逼仄的小房間裡,躺在舒展不開的小床上。
如果再讓她到二樓去住,恐怕她還會睡那兒,不如直接睡在客房,有窗床又大。
不過……
遲遇問她:“上次你是不是將剩下的衣物連同相冊都帶走了?”
冉禁點點頭。
遲遇有點犯難了。
總不能讓她穿姐姐的衣服吧。
遲遇在原地走了半圈:“……那,我拿我的睡衣給你。行麼?”
坐在沙發上的冉禁不知道聽沒聽到,沉著腦袋,似點了頭又好像沒動彈。
遲遇單膝點地,蹲在她麵前,微仰著頭問道:“起得來嗎?”
冉禁艱難地睜開眼,眼角都燒紅了。
“我扶你起來。”遲遇雙臂環住冉禁的腋下,要將她的身子撈起來。
出乎意料,她還以為要花多大的力氣,結果冉禁比她想的要輕多了,一下就抱了起來。
冉禁搖晃了一下,往前一撲,差點撲進遲遇的懷裡。
就在兩人要貼一塊兒的時候,冉禁伸手壓在遲遇的肩頭,控製住了彼此的距離。
而遲遇怕她摔倒,手已經攬住了她的腰。
這一刻,兩人的姿勢和新聞發布會那天遲遇明目張膽地吻她時,一模一樣。
遲遇的目光落在了冉禁微微張開的雙唇上,冉禁額前彎曲的頭發上滴下來一滴雨水,從她濕潤的臉頰滾過,經過燒成鮮紅的唇,凝在完美的下頜線上。
遲遇眼神變沉,冉禁雙唇裡的滋味她是品嘗過的,如今那絲甘甜和柔軟的記憶開始揪著她的神經,拚命往她的感官中擠。
冉禁眼眶又紅又熱,被遲遇凝視的她也喚起了關於吻的記憶。
渾身的血液瞬間湧入心底,激起了一個無法克製的衝動。
冉禁身子一縮低下頭,憋著氣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遲遇被她這個噴嚏震回了神。
這時候蘇阿姨端了兩碗薑茶從廚房走過來,聽到冉禁打噴嚏,人還沒到客廳聲音先傳來:“哎喲,趕緊去把濕衣服換了吧,瞧瞧這噴嚏打的。先喝完薑茶,不會特彆燙,能入口。”
遲遇讓冉禁先喝薑茶,回頭問蘇阿姨體溫槍在哪兒,蘇阿姨立即找出來。
遲遇一測冉禁的體溫,嚇了一跳。
“39度了,燒得這麼厲害。”
“沒事,我先去換衣服。”喝完了薑茶的冉禁往客房去。
遲遇上前扶了她一段路,送她進了客房,站在門口說:“我給你拿睡衣去。”
冉禁小聲地“嗯”了一下。
遲遇上三樓到自己的臥室裡,在衣帽間裡看了一會兒,最後選了一套高中時候穿的睡袍,很大很暖和,白色的,樸實無華但是麵料很舒服。
再扒出一套分體的睡衣,應該也很適合冉禁。都給她帶上,她喜歡穿哪身隨她。
她抱著浴袍和睡衣下樓,蘇阿姨說:“二小姐,你自己也換換衣服啊,薑茶喝一下呀,一身的寒氣。”
遲遇應道:“嗯,馬上。”
往客房去的路上,遲遇想起剛才指腹無意間觸摸到了冉禁手腕內側的肌膚,有些奇怪的粗糙感,不像她其他露在外麵的皮膚,完美無瑕。
不過當時遲遇的指尖已經被凍得發僵發麻,說不定也有可能是錯覺。
遲遇心裡想著這事兒,推開了客房的門,聽見了浴室裡的流水聲。
“冉姐,我把衣服放在這兒了。”
冉禁沒應她。
遲遇聽那流水聲似乎空打在地上,不免有點擔心,靠近了浴室問:
“冉姐,你還好嗎?”
還是沒人應。
遲遇心裡一驚:“你沒事吧冉姐?冉姐?”
浴室裡空蕩蕩的流水聲讓遲遇心慌,冉禁不會暈倒了吧?畢竟燒到了39度,最好是不洗澡的。
擔心冉禁出事,遲遇說:“冉姐,我開門了啊。”
遲遇手握在門把上,想了想她和冉禁現在的狀況,在猶豫要不要去叫蘇阿姨進去看看的時候,門被打開了一道縫。
冉禁站在門後,聲音幾乎要和浴室裡飄起的熱氣融為一體:“浴袍……能給我嗎?”
遲遇立即幫她拿過來。
冉禁實在沒力氣用浴巾擦身,直接將睡袍套在身上。
身上的水珠很快被柔軟乾燥的浴袍吸收了,這件浴袍的材質特彆,非常能吸水,吸完之後也不會有濕乎乎的觸感。
身上的水被吸乾了,但頭發還在滴水。
冉禁推開門出來,眼睛上猶如附著兩團火,渾身的皮膚發緊發痛,也顧不得長發還是濕的,她隻想快點上床,蒙頭睡一覺。
剛往床的方向走了一步,腳下發軟,差點跪地上。
幸好遲遇眼疾手快將她抱住。
“怎麼回事,燒得這麼嚴重還洗澡。”遲遇知道冉禁愛乾淨,淋得渾身濕透換成誰也想洗個熱水澡,但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洗澡的原因,燒得更猛了。
“小遇……”
冉禁疲憊地抬眸,一口熱氣兒滾在遲遇的脖子上,讓遲遇心尖上倏然發顫,隱隱地有點兒酥軟的電流在她的心頭亂竄。
“我抱你過去吧……”
遲遇常年在研究所、實驗室和健身房來回奔波,對自己的力氣還是很有信心的。而且之前將冉禁扶起來那下已經掂量過她的重量,將她抱起來走到躺椅上這幾步路不成問題。
遲遇提起一口氣,將冉禁橫抱了起來。
人是穩穩抱了起來,但冉禁隨手一紮的腰帶太鬆,這麼一抱衣襟直接散開。
遲遇眼看著一片雪白就要暴露在眼前,趕忙將護在冉禁肩頭的手往前伸,往上一扽,衣襟這才沒散開。
可這個動作讓遲遇顧此失彼,衣襟沒散開,力氣卻散了,冉禁搖搖欲墜就要摔出她的懷抱。
“冉——”
遲遇驚魂之時,冉禁突然張開雙臂緊緊圈住了遲遇的脖子,將自己重新擠進了遲遇的懷裡,也讓兩人之間僅有的一丁點的距離瞬間消失。
遲遇和冉禁胸口相貼的時候,柔軟的觸感讓她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了。
咚咚的心跳無與倫比地清晰,已經分不清是她的還是冉禁的。
冉禁將臉從她的胸前抬起,眼神迷離又動情,可能是因為燒到迷糊,也有可能是……
冉禁又猛地打了兩個急促的噴嚏,遲遇立即清醒,將她抱到了躺椅上,扯來毯子,一邊給自己也燒紅的臉扇風,一邊給林醫生打電話,讓她快些來。
放下手機,遲遇拿來吹風機,站到冉禁身後說:“我幫你把頭發吹乾吧。”
冉禁揚起下巴,努力往後看她。
“謝謝小遇,我很沉吧。”
從遲遇的角度能觀賞到冉禁漂亮的眉和挺立鼻梁,一雙輕輕眨動的睫毛如羽扇。自柔軟的唇珠往下,隱約露出一截雪白如玉、曲線優美的脖子……
“不,不沉啊。”遲遇喉嚨發乾,這麼短短三個字居然磕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