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鈺連忙跳出窗戶,稍微站遠了一些,因為牆麵上的血手印不止一個,而是一長串,她想看清楚它的終點到底在哪兒。
“是他的房間。”殷北卿十分篤定,“老遠就能聞到那股臭味。”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靈體惹得鬼,但這意思是想讓我們進去看看吧。”繆檀仰著頭,“也不高,我直接爬進去,你們等等。”
“我進去吧。”顏鈺摁住她,“你們在外麵盯著,看有沒有人進來。”
“小心點。”殷北卿叮囑她。
“嗯。”
猜到房間的門肯定鎖著,顏鈺直接從窗戶翻進去,果然和殷北卿說的一樣,進房間就能聞到一股很濃重的臭味。
也的確和屍臭很像。
她順著味道把搜索的位置精準到衣櫃,隔著手帕將手搭到門把上,但在距離它幾厘米的時候突然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掀翻,衝擊力帶著她整個人向後跌去。
“嘶——”
僅僅輕微的抽氣聲,殷北卿便察覺不對,她敏捷閃身躍至窗台處,這時候顏鈺已經自己站起了,藏起擦傷的手掌轉身看向她,“那衣櫃周圍好像有結界。”
“我試試。”殷北卿貼近衣櫃,將手掌貼在上麵。
下一秒,從她手掌中反射出巨大的光芒,幾乎要將半邊天都照亮,於此同時衣櫃也跟著劇烈震動起來。
能量對衝帶動殷北卿腦後的長發胡亂飛舞,灼燒感像要將她整個人融化,但她目光始終堅定,沒有半分示弱。
直到下方傳來繆檀的聲音,“來人了!”
剛才那動靜,說實話想不察覺到也難,雖然光芒太過耀眼誰也無法確認能量的源頭,但藏著事的人總是會表現得比其他人都心虛,比如此時衝在前頭的主家。
繆檀指著下方一隊人,緊張地示意顏鈺快點跟她走,“馬上上來了。”
“怕什麼。”殷北卿不覺得得罪一個小小的主家有什麼,畢竟女皇的臉她都劃過了。
顏鈺忙拉起殷北卿的手,“彆打草驚蛇。”
主家對她們有所警惕是肯定的,不然也不會故意給房間上兩把鎖。
殷北卿向來不喜歡遮遮掩掩的做事,也從來沒乾過狼狽逃走的事,但顏鈺的話她肯定是聽的。
她們快速將房間恢複成原樣,從窗戶跳出後並沒有返回屋子,前麵已經說過她們會去參加舞會,就算之後問起來口供也能對上,隻要說自己吃完飯就已經出發,對房子裡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就好。
“剛才發生什麼了,你們在裡麵和靈體打起來了?”跑到沒人的地方後,繆檀轉頭問。
“房間裡的衣櫃上了界術,像是故意在隱藏什麼一樣。”顏鈺喃喃自語,“下界術的人魂力和卿兒不相上下。”
甚至可能更勝一籌,顏鈺心底默默補上一句。
以殷北卿的能力,她甚至能破開皇族的防護結界,更彆說那已經是她褪珠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她的魂力相較從前翻倍上漲,能夠與她勢均力敵的人,可不好找。
奇怪就奇怪在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是出於什麼理由出現在這偏遠的村莊,又為什麼會幫忙隱藏主家的秘密?
“這件事可能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它涉獵的範圍應該更廣,遠遠超過他們的認知。
好不容易有了些許苗頭,卻又出現更大的難題,顏鈺的心情難以描述。
“你們站在門口,我自己進去!”火急火燎趕來的主家還喘著氣。
他臉色鐵青,哆嗦著手將門打開,房間內熟悉的布景讓他稍鬆一口氣,於是點亮燈開始仔細檢查。
床鋪,沒有被動過。
書桌,也沒有翻動的痕跡。
衣櫃……他並沒有去看,似乎對那裡很是放心。
大致檢查過一遍之後,他終於安心,撫著胸口打算開窗透透氣,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他臉上的表情再次凝固。
他緊緊盯著手裡的插銷,隨著肌肉的抖動臉上的表情逐漸猙獰。
他每次上鎖都會把插銷向左轉,可現在它卻不是!
“誰!哪個賤人!”
外頭等待的下屬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們從來沒有聽見過他這樣可怕的語氣,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要知道這位主家平日裡“脾氣好”到就算有下屬當麵頂撞侮辱他,也隻會笑著打哈哈敷衍過去,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這樣崩潰?
主家的胸腔劇烈起伏著,眼珠瞪出一條條血絲,就在她們以為他要下達命令掘地三尺去找入侵者的時候,轉過身的他卻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安安靜靜帶上了門。
離得近的人卻聽見他語氣陰狠地碎碎念:“等著吧……等著吧……你活不了多久的……”
再次火急火燎離開的一行人沒有注意到,在隻隔著一個拐角的陰影處站著一個筆直的身影,正是一下午都沒出過房間的鬱茯桑。
她收回觀望的視線,低頭專心地擦拭手心裡的紅色顏料。
就在她的身後,一隻臉色青紫的靈體倒掛著,還時不時用手扯一扯她的頭發。
鬱茯桑隻覺得心煩,看都沒看它一樣,冷漠地說,“彆煩我。”
“嗚……”它發出一聲短促的委屈嗚咽,似乎真聽得懂人話地如煙霧一般立刻消散開來。
終於把手擦乾淨的鬱茯桑丟掉弄臟的手帕,還有些不解氣地一個火係靈法將它燒成灰燼。
“我給過你機會了,小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