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受了傷,殷北卿也不至於連一隻兔子都追不上,但她還是沒有出手,因為她一般不吃覺醒了靈識的獸靈。
好不容易等到一隻既不乾瘦也沒有覺醒的兔子出現,她立刻打動響指用靈法將它包裹。
蹦在空中的兔子眼眨了眨,忽然翻著白眼睡倒摔在地上,殷北卿正要上去拿上自己的戰利品回家,就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響動。
她謹慎地轉身抬手準備防衛,對方卻在這時候喊出她的名字。
“卿兒。”
有那麼一瞬間,殷北卿以為那聲音是自己的幻覺,除了小時候的家人和剛認回來的殷安箬,沒有人會這樣喊她。
顏鈺知道她的記憶還沒有完全回來,對自己提防是很正常的,畢竟她一個瑪革的神女突然一身狼狽地出現在這,實在太怪異了。
“我不會傷害你。”
殷北卿對上她的視線,這樣一雙溫柔得仿佛會說話的眼睛,的確很容易叫人生出信任感。
同時她也發現,顏鈺變得和之前在神女殿時見到的樣子不太一樣,那頭金發太過耀眼,即便她身上的衣服破爛發皺,臉頰上還沾了灰塵,卻也難掩那出塵的氣質。
她猜不透這個女人的心思,卻打心底生出想要疼愛她的**,正如現在,她看見顏鈺憔悴的模樣,呼吸都受滯的難受。
抱住她……抱住她……
殷北卿極力按捺腦袋裡突然冒出來的瘋狂想法,才將蠢蠢欲動的腳步摁在原地。
顏鈺留在福包裡的樂譜和神女血可以算是救了她和她母親兩條命,至少現在她要先表示自己的感謝。
可是話出口又變成類似質問一樣的語氣,“你為什麼幫我。”
顏鈺看出殷北卿對自己已經放下戒備,直接忽略問題,提起裙擺快步奔向她。
殷北卿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阻攔,潛意識裡她認為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可誰曾想,顏鈺竟然直接張開雙臂抱住她,而在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氣時,她也下意識地緊緊擁住那具瘦弱卻溫暖的身體。
“你——”不等殷北卿問出口,顏鈺下一個動作已經堵住她的嘴。
不同於從前的淺淡,顏鈺靈巧熟練地撬開殷北卿的牙關與她纏綿。
殷北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不推開她,隻知道女人貼著她臉頰輕顫的睫毛與呼吸間噴灑的熱氣好像組合出一個漩渦似的,拽著她不斷向下沉溺淪陷。
她笨拙得不知道如何正確回吻,隻由著自己壓抑後成倍釋放的欲念啃咬s吸,像是表達直白的獸以為隻要在食物上留下痕跡和氣味,便能占為己有。
顏鈺是抽著氣退回來的,她舌尖碰了碰自己紅腫的唇,眼神略帶控訴地看向殷北卿,而對方臉帶薄紅呼吸錯拍卻還直勾勾盯著她的模樣,又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愛。
顏鈺一下把這點疼痛忘在腦後。
“之前都白教你了。”她將手放在殷北卿的額頭上,施展靈法替她解除黑袍人的**術。
殷北卿疑惑地蹙眉,卻在顏鈺的靈法生效後逐漸換了副表情。
“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了,太多太多,因為那些曾經在心裡占據很大一抹份額的記憶回歸,殷北卿大腦一瞬間充斥滿複雜的情緒。
晶瑩的淚從她泛紅的眼眶滑落,但很快被顏鈺溫柔地擦掉。
“傻瓜,這種時候怎麼還哭了。”
殷北卿抿著唇說不出話來,眼淚卻不停地落著,她抓起顏鈺替自己擦眼淚的手貼到臉頰上,不停地用目光描繪她的五官,像是要一下把這段時間失去的全都看回來。
“怎麼瘦了這麼多,那些天萊人每天都在虐待你嗎。”
顏鈺是一向不喜歡撒嬌的,可這次她竟然對殷北卿點點頭,軟了聲調,“嗯,她們欺負我了。”
她沒有把前世的記憶傳給殷北卿,因為不想她再記起那些痛苦。
隻是一個人承受著這些記憶,它似乎就變成了雙倍的痛苦,越是親近眼前活生生的殷北卿,她越是忍不住想起那個滿眼不甘倒在自己懷中死去的女人。
所以顏鈺看著看著,也忍不住掉了眼淚。
“你哭了,是不是在撒謊。”殷北卿垂著眼,力道輕柔地吻掉她的淚,然後順著下去,又是一吻落到鼻尖。
“這疼嗎?”
顏鈺搖搖頭,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然後羽毛一般的吻又貼到她的嘴角。
殷北卿在自己剛才咬下的傷口上舔了舔,小心翼翼的似乎帶著安慰的意味。
“還是這疼?”
“不疼。”顏鈺捏捏她的臉,解釋說,“就是太久沒看見你了,好想你。”
這句“好想你”她說得很輕,卻包含了太多令殷北卿動容的情緒。
她眼底掩飾不住的心疼,卻偏偏貼到顏鈺瑩白的耳垂上用虎牙輕咬,像隻委屈的大犬埋在她的頸窩,“你明明早就恢複記憶,卻還把我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