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陳璘好歹還帶著艦隊打了好幾仗呢,他就是沒完沒了得押運輜重,早年船小還好,到底有機會跟不服約束的海盜、走私商人乾上幾場,後來船大了,彆人遠遠地瞧見他們就跑,跑不過投降都不帶猶豫的。
功勳特彆多,彆人打贏的沒場仗都不得不把輜重運送及時的功勳按在他頭上。
可回頭想想,在這個時代,大明帝國征服四海的時代,作為一名武將的白元潔,論功勳、官職不比誰低,可絞儘腦汁居然想不到自己參與過哪個大場麵。
跟人一塊喝酒都沒話聊,彆人一追憶往昔,那就是林來島大決戰,島上兩萬敵軍被殺的被殺淹死的淹死,幾乎傳檄而定;要麼就是白古城,力克強敵收複三宣六慰;再不濟平安南亂世,戰象齊出的場景重現也能為這喝上二兩。
他呢?
手裡也就剩兩張牌了。
新江橋乾了土匪叛軍李亞元,珠江口堵了海上巨寇曾三老。
你說說這叫什麼事?
彆人都忙著征服世界,他白大將軍可好,整天閒得就隻能升官、升官、再升官,升官很無聊啊好不好!
除了升官就是數錢,南洋那麼多條商船跑來跑去,進進出出進進出出都是錢,還有濠鏡的葡萄牙送財大主教,蚊子再小也是肉。
整天就乾這事兒,雖說真的很爽,可日子久了也惱人得很。
還好,托陳沐大勝的福,現在被調到北洋了。
其實老白早就知道陳沐在東洋亞洲肯定是大勝。
畢竟人生嘛,它是有跡可循的,從他被調到北洋就有預感了,他覺得,或者說他希望,朝廷把他再派到亞洲接陳沐的班兒。
好歹那邊可能有仗打。
“對了,你過來不是光跟白某敘舊的吧?”白元潔眨眨眼,下巴一揚道:“有什麼事,說罷,能解決都給你解決。”
對啊,我過來是乾嘛的?
老王想了又想,末了一拍腦袋道:“前些時日錦衣衛給發了一件北洋雨披,前邊不是下雨了,結果發現這雨披漏水,想過來讓白兄幫幫忙,再給一件唄?”
雨披?
白元潔眼珠轉轉,好像了解內情般問道:“錦衣衛發的是騎兵的?”
“對對對,騎兵的。”
白元潔沒憋住,笑場了。
“行了啊,陛下還派彆人管這事了麼?我跟你說,你彆摻和,這事你管不了。”
白元潔抬手端起茶盞飲了下去,道:“回去就說不知道就行。”
北洋軍府吃了武清伯李偉的悶虧,葉夢熊的主意,從徐爵那聽了萬曆皇帝在宮裡懲戒宦官貪財的事,直接把漏水的雨披給喜好北洋物什的皇帝送去了。
儘管北洋的本意就是讓皇帝派人來查這件事,但來弄清楚這事都行,唯獨王天瑞不行。
皇帝的小嶽父告皇帝姥爺,彆說王天瑞要完蛋,就連他女兒在宮裡也舒服不了。
這番計較,老白心裡門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