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宣府的路上,隨行裡多了近百騎,身邊倆彪形大漢跟著,鎮朔將軍臉上一直帶著高深莫測的傻笑。
麻貴啊!
麻貴被馬芳送到自己麾下效力了!
馬芳送人是送全套的,麻貴是大同新平堡參將,過去就做過宣府的遊擊將軍;他哥哥麻錦則是新平堡的副總兵,也稱副將。
不過這個副總兵的含金量和陳沐先前的昌鎮副總兵不一樣,屬於地方小總兵,本部人馬不過八百多而已。
調人的手續也是一樣,陳馬二人當麵跟總督王崇古說過此事後,再由陳沐發調令往兵部,兵部都手續傳回宣府,陳沐再送往大同,就算辦好了二人調動的事宜。
名義是協辦講武堂騎科。
春耕過後,宣府突然就熱鬨起來,有了充足勞力,軍器局建設進度很快,轉眼沿河林立屋舍、水力鍛坊鋸坊都興建起來,一部分匠人投入打製工件的事務,更多的匠人也從各地趕來。
匠人們對陳沐的奇思妙想感到驚奇,窯匠與鐵匠各發才能設計更好的煉鐵爐,磚廠、織造廠也投入建設,除此之外,就是位於宣府城北的講武堂亦投入建設之中。
萬全都司龐大的人力在農忙後投入到宣府外的建設中,陳將軍無形拔高了匠人的地位,他們作為設計者、老師與監工,帶著軍餘建設講武堂與軍器局,整個宣府一派熱火朝天。
“明公,這……不好挑啊!”
趙士楨臉上苦極了,在他麵前桌案上擺著堆積如山的書稿,均為陳沐親筆寫就的大字。
陳沐大字寫了幾十份,打算讓人做牌匾、篆石刻。在書法上,他是信不過自己審美的,就請趙士楨在自己的墨寶中挑選出其中最好的那副,交於匠人刻畫牌匾石碑。
這對趙士楨來說顯然是個苦差事。
陳沐靠在窗邊吧嗒往短煙鬥裡壓著煙絲,瞥了趙士楨一眼,“快挑!”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字對趙士楨來說簡直目不忍睹,但牌匾石刻必須用自己的筆跡,幾百年後是要讓後人看的!
勉勉強強,趙士楨挑出一副,正逢鄧子龍來報告事由,看見趙士楨提著的書卷就笑了,邊看邊對陳沐道:“將軍,李旦來了,同行的還有楊應龍,他要入國子監讀書……宣府講武陸軍學堂?將軍,這字比香山船廠好了不止一籌啊!”
陳沐聞聞煙鬥,揣回腰囊,滿意地看著鄧子龍道:“常吉啊,你看看,你看看咱武橋將軍的眼力!”
趙士楨恍然大悟,對陳沐拱手道:“將軍,要不您再修書一份送往香山,把那什麼船廠的牌匾換了吧。”
“不換,說什麼也不換,將來後人是可以看見陳某書法進步的。”陳沐抬手拒絕趙士楨的提議,對鄧子龍問道:“剛剛你說,旦兒跟楊應龍過來了?他們在哪呢。”
說著陳沐轉過頭對趙士楨道:“就那份了,請人做牌匾、刻石,將來這就是宣府講武堂的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