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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策進入倫敦之後,在西敏寺的百麗兒看來戰爭形勢似乎突然就變得激烈了。
過去廚子之家西敏寺的安靜刹那間被打破,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傷兵從各地的前線送入寺中,城內被明軍占領的百姓處處流離失所,紛紛向西敏寺彙聚。
倫敦的乞丐與無家可歸的居民原本就多,南城被海盜攻陷後百姓聽說明軍在西敏寺開設粥廠賑濟,又從那邊逃來成百上千的人。
西敏寺內被分成三塊,修道院的高塔仍然是明軍高級軍官們作為戰事失利後的備用指揮中樞,寬闊的廣場一邊被當作軍醫營、另一邊則是劉誌的夥夫營。
不論軍醫營還是夥夫營都無法收容從城裡城外趕來的倫敦饑民,隻能把他們安置在寺外的幾條街道上。
來得早的人還能棲身於未遭戰禍摧毀的石牆院落遮風擋雨。
更多來的晚的百姓隻能睡在街道兩旁明軍用炭灰石灰畫出的線內,擠成一團。
早春的寒風依舊刺骨,他們在風裡瑟縮著捧著一碗稀如清水的麥子粥,顫抖、抱怨、呻吟、歎息。
暫監後勤的劉誌目不忍睹,說動在西敏寺內用傷兵重新整編部隊的牧野百戶去街上甄彆百姓,將老者、婦人、女子、小孩同壯男區彆,重新分配了臨街屋舍,供他們暫時居住。
劉誌更想把人們全部都到屋子裡,他們在西城有大量無人居住的屋舍,但架不住城內外的生產停息,剛把人分開沒多久,一隊海盜便從街上帶走了所有男人。
他們要出城恢複生產,農時不能違背,楊策對這片土地的生產能力遠比應明上心多了。
倫敦周圍都是好田地,風餐露宿的漢國海盜最見不得人糟蹋良田,何況在戰略上他們比應明的部隊更加清晰,這裡在明年是要做西漢聯合艦隊攻打荷蘭的後方基地,哪怕用軍資購買,也得有糧食。
西漢聯合艦隊的官軍來到倫敦沒多久,西敏寺軍醫營的壓力倍增,楊策一反過去應明更加穩妥的重點防守策略,開始進一步擠壓守軍在這座城內的生存空間。
他用西班牙人和海盜部隊在城外堵死了城門,在城內大舉用兵同守軍一座街道一座街道地反複爭奪,幾乎每天都有十幾名傷兵送入西敏寺進行手術,每天也有十幾名傷兵從這裡走出再度投入前線。
應明部隊軍醫的藥物原本就不充足,楊策的部隊也不需要藥物,他們隻需要外科手術,重傷員是不向西敏寺送的,傷兵能不能活下來全靠命夠不夠硬。
“他們在西邊又打了一仗,那個低地人的腸子都流出來,縫合後又捂著肚子跟著軍官走了,我估計他不會再回來了。”
隨著軍醫營壓力變大,百麗兒也從劉誌手下的廚娘變成軍醫的副手,這一次不是強征,因為她懂一些漢話,所以被東洋軍醫要去安撫傷兵情緒,兼有遞送工具的職責。
像她這樣的女孩,被分到軍醫營的有七個,屬於臨時編製,一月給三包牧野煙、六包冰糖,一天能吃兩餐,明軍吃什麼她們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