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它的造價依然比福船貴得多,但如果以歐洲商船的標準,一艘這樣的船造價恐怕隻有尋常商船的一半,如果算上武裝的花費,一半都不到。
剩下的就看尼德蘭鑄造的火炮了。
但這有點難。
從墨西哥灣到常勝有兩條路,穿過墨西哥城的官道好走但不安全,經由麒麟衛走山路抵巴拿馬裝船運輸至常勝的路要安全,但不好走。
如果走後麵這條路,陳沐很可能要等見到北洋三期旗軍抵岸後才能見到他想見的火炮。
想想就知道,馬拉人拽走高山上掘出的路,況且潮濕多雨,說實話如果有可能的話陳沐不希望任何人在那條路上行走。
走墨西哥城的路線,就要防備著西班牙人搶炮,真被搶了把罪行推到海盜或原住民身上,陳沐除了開戰也沒彆的手段懲罰西班牙人,偏偏他不想開戰。
那就隻能向西班牙人尋求幫助了。
一封書信送抵墨西哥城,楊廷相出麵拿著書信與阿爾瓦公爵交涉,最終讓西班牙派出一個連隊三百步兵與楊廷相的三百旗軍看護火炮一路西行。
即使這樣,火炮還是在路上走了兩個月才送到明西邊境,隨後又用了半個月才走到陳沐眼前,連同火炮一起的還有二百多頭嗷嗷叫的西班牙驢子。
西班牙人在新大陸弄了很多驢子,給它們穿上好看的小衣裳,來提升軍隊的後勤能力。
在接收墨西哥城以西地區時明軍已經從西班牙人手上接手不少來不及撤走的驢子,現在陳沐一樣沒打算把這二百多頭驢子送還給阿爾瓦公爵。
他挺喜歡這些穿著紅紅藍藍衣裳的小毛驢。
轟隆的炮聲在常勝縣北方山坡炸響,陳沐對牽著毛驢不知該如何回複的前線旗軍道:“你們押二十五匹絲綢回去給阿爾瓦,就那些素色沒有任何明紋、暗紋的,一匹毛驢算兩千通寶,我認為這個價格很公道了,就說我需要這些毛驢。”
剛交代完這件事,趙士楨帶著一名年輕軍器局匠人走來,對陳沐道:“大帥,二十二門火炮都是陸戰炮,最小的三斤多一點兒、最大的將近十四斤,咱的炮彈都稍小點,不過塞上墊木都能打。”
趙士楨扭頭看了一眼匠人,這才接著對陳沐道:“這是常勝軍器局鑄炮甲廠的鑄炮匠,火炮我是看不出跟咱的鑄鐵炮有什麼區彆,但他說跟鎮朔將軍造法不一樣。”
陳沐看著趙士楨身後有些拘謹的鑄炮匠人,遠處火炮接連打放的巨大聲音有些震耳朵,他問道:“有什麼不一樣?”
“他敲了敲,認為炮不是一體鑄成的,隻是在外麵澆了一層鐵,裡麵是不是銅沒人知道,要想知道裡頭是怎麼做的,得先把炮打炸了……旗軍正測著火炮參數。”
趙士楨看向陳沐,小聲問道:“大帥,要不等會挑兩門炮測測耐用?”
陳沐抱臂在胸沉吟片刻點頭,看向遠處的炮兵測驗場地,道:“砌上三麵厚牆,讓炮兵小心點,一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