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幽會(1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4394 字 11個月前

片刻,那女子又抬頭道:“那你能不能去和謝舒說說?她姐姐謝皖是孫將軍的結發妻子,如今雖已過世,但孫將軍對她情深義重,連帶著對謝舒也頗為垂愛,若是謝舒能同意我進門,想必孫將軍也不好說什麼。”

孫權猶豫半晌,道:“可我與謝舒的關係並不十分親密,怎麼好貿貿然就去與她說?況且她進門時已有裳兒一個妾室,如今新婚不到兩日,就又多了一個妾室出來,豈不委屈?”

那女子手中一緊,輕聲追問道:“你怕她委屈?你是不是見她生得清麗,所以喜歡上她了?”

孫權抬手向她麵上輕輕刮了一下,那女子一躲,孫權笑道:“怎麼會?是這兩日我與她相處下來,覺著她性子還算和順,新婚之夜我沒在她房裡過夜,她也不曾為此哭鬨,她這麼謙和知禮,我也不能太過了不是?”

說著卻又想起什麼,猶疑道:“我總覺著我大哥似乎不大喜歡你,我想納你為妾,他便百般阻攔。前月我大哥和公瑾義兄率兵攻破廬江郡,你也是那時從廬江郡一路隨眾遷來江東的,是不是在路上曾與他有什麼過節?”

那女子黯然道:“我與你大哥素不相識,能有什麼過節?不過是他嫌我出身微賤罷了。袁夫人是袁術的嫡女,出身顯赫自是不必說,她的族人和袁術的三萬兵眾如今都安置在江東,你大哥同意你納她為妾,也是借此拉攏和安撫她的家族部眾。謝舒的家世出身雖不比袁夫人顯赫,但聽說她父親也曾在朝廷中做官,算是官門之後。我卻是一介賤民,先前在江北家鄉隨族人務農,生計艱難,便想遷徙至廬江郡以求活路,恰逢你大哥攻破廬江,我這才隨眾來到江東的。”

孫權笑道:“你這麼說便錯了,我大哥絕不是這種人。你出身微賤,我孫氏亦是寒門,當年我祖父不過是富春一介瓜農,我父親起先也不過是小小縣丞,直到黃巾賊亂,我父親舉義兵討賊,這才漸漸起勢。父親死後,大哥平討吳郡、會稽二郡,稱霸江東,方有了我孫氏的今時今日。生逢亂世,不以出身論英雄,我大哥絕不會因此看不起你。況且謝舒雖是官門之後,可她父親早在董卓火燒洛陽時就死了,此後便家道中落,嫁我的時候,她已是孑然一身,嫁妝還是我娘和謝氏族人給貼補的。如此論起來,她比你也強不到何處去,可我大哥不還是照樣逼著我娶她?可見不是因為出身的緣故。”

那女子聽孫權如此說,才展顏笑了一笑,道:“罷了,誰嫌我都不要緊,隻要你不嫌我就好。”

孫權低頭見她一張秀麵比窗外的月色更見清婉柔麗,唇角兩朵笑渦猶如夜曇微綻,不覺心中一動,攬過她低笑道:“我怎會嫌你?我疼你都來不及。”

那女子順勢依在他懷中,兩人相偎片刻,書房的內室中原本備有臥榻被褥,以供孫權在此休憩過夜,那女子扯過他的衣袖便往內室裡去了。孫權年輕氣盛,樂得順承,內室的紙門一關,便隻剩下了衣袂摩挲的細響。謝舒隻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忙將書卷和燈台揣好,摸黑溜出了書房。

回到屋裡已是月近中天,青鉞不知何時醒了,見謝舒沒了蹤影,焦急萬分,但又不知該去何處找尋,隻得站在廊下等候。此時見謝舒回來,忙迎上前道:“夫人往何處去了?奴竟睡著不知,未能跟隨,還請夫人寬宥。”

謝舒定了定心神道:“不打緊,是我見你睡著,因此沒有叫醒你。方才我覺得氣悶,獨自出門散了散,此時已好些了。”

青鉞道:“夫人既是身子不適,便儘早歇下吧,明日奴稟過孝廉,請府裡的醫倌來看看。”謝舒含糊應了一聲,除去外裳鑽進了被裡,直到此刻心中還怦怦亂跳,半晌才漸次平複,困意上湧,慢慢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日孫權仍呆在彆處,一夜也不曾在謝舒屋裡留宿,隻在白日裡偶爾來坐坐。但他既不喜謝舒,謝舒又與他沒什麼話說,坐不了一時半刻便又走了。

閒話漸漸在府裡傳開,下人越發疏懶怠慢,庭院裡的落葉不掃,水塘裡的藻苔不除,紫綬本就對孫權冷妻寵妾的作風頗有微詞,連日來又在各處受了氣,更加心下不豫。青鉞怕她嘴快惹禍,起先還提點她兩句,但久了也暗自替謝舒不平。謝舒雖每日足不出戶,隻閒閱書卷度日,但對此略有知覺。因她是穿越來的,平時自己動手慣了,如今雖然下人服侍不周,也並不覺得如何。

江南地暖氣濕,雖早已入了秋,但雨水仍舊頻繁,天時陰晴不定。這日又是個陰沉日子,昨夜淅淅瀝瀝下了半夜秋雨,侵晨時分卻又停了,天幕灰蒙蒙的,像是籠了層薄紗,暗淡的流雲被秋風卷得時聚時散。

謝舒夜來睡不實,一直半夢半醒到天色將明,青鉞紫綬已輕手輕腳地起身,在外間低聲說話,謝舒此時才覺倦意翻湧,見窗外天色晦暗,便索性蒙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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