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廚搞事(1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4444 字 10個月前

廚下往來的侍女下人聞言都瞧著她。紫綬雖有氣,但也怕一時嚷起來鬨得自家夫人沒臉,便少不得忍了氣,跨進廚中問道:“夫人的飯好了沒有?”

紫綬原本是個直性子,喜怒快意,如今這話問出來,已是強壓了怒意,算得上是好聲好氣,但廚下嘈雜忙亂,一時卻沒人理會。半晌,才有個庖廚踱到門首來喝茶,上下打量了紫綬一番,慢悠悠地道:“夫人的飯食還未開火哩,你且等著吧。”

紫綬再也忍耐不住,指著門外道:“你看看這日頭天色,早已是食時過了,為何還不開火?”又見廚中送飯的侍女進出如流水,卻全朝著袁夫人的彆院去了,越發心下不甘:“夫人的飲食用度,理應先於袁氏,如今為何本末倒置,不顧夫人在房裡苦等,卻先緊著巴結袁氏,你們眼裡還有沒有尊卑高下了?若是餓壞了夫人,你們擔待得起麼?”

那庖廚見她疾言厲色,卻毫不忌憚,皮笑肉不笑地道:“就是因為我等眼中還有尊卑高下,所以才緊著袁夫人。咱們孝廉一日兩餐,頓頓都是在袁夫人處用的,若是一時怠慢了,惹得袁夫人怪罪倒在其次,若是孝廉親自怪罪下來,這滿廚下的人誰擔待得起?夫人的房裡孝廉卻是三五日也不踏足一次,聽聞新婚至今,都還未曾去留宿過呢,便是稍稍怠慢些,隻要供應足了,想來也不打緊。夫人出身書香門第,又是官宦之後,為人大度知禮,必不會與我等下人計較的,你說是麼,紫綬姑娘?”

一席話,雖說得無恥至極,卻將謝舒攪在裡頭,紫綬不好辯駁,恨恨道:“你這般張狂,就不怕我去吳夫人那裡告狀麼?”

那庖廚情知紫綬是吳夫人從將軍府指派來伺候謝舒的,卻也不懼她,隻笑道:“咱們孝廉少年有為,自打十五歲時外出任陽羨長,便離了將軍府辟府另住,如今已三年多了,更兼成了家,吳夫人早管不得那麼多了。就算你告到孫將軍處,咱們府裡的家事,孫將軍隻怕也不好插手的。”

紫綬恨得咬牙,那庖廚生得既高且壯,挺直了腰睥睨著她,剛要露出得意的神色,眼神卻向她身後一瞟,立時彎折了腰,滿麵賠笑道:“蘭沚姑娘,廚下醃臢,如何親自來了?”

紫綬是孫權成親那日才從將軍府過來的,在這孝廉府裡雖還人生地不熟,但那日陪同謝舒去見袁裳時,已捎帶著見過蘭沚一次,蘭沚生得不俗,自然過目難忘。日後在府中各處往來,也碰見過幾次,更兼孫權吩咐袁裳,隔幾日便去謝舒處走動走動,以免生疏,因此兩人早已彼此麵熟。

紫綬此時回頭,見蘭沚穿了身與自己相同的梅子青秋衫,身後跟著幾個粗使的小丫頭,正站在門首,大約是袁氏遣來催飯的。紫綬見那庖廚對著自己時氣焰張天,對著蘭沚卻極儘諂媚,隻覺心下作嘔,連帶著看蘭沚也格外不順,隻抿緊了唇角,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看她。

蘭沚見她不與自己招呼,也不生氣。方才她從廊下過來,因炊飯煙熏火燎,廚下開著門窗透氣,她隔了老遠便聽見紫綬與庖廚爭吵,待走到門首,已將原委聽了個七八,此時見那庖廚對自己俯首低腰,便淡淡道:“如何親自來了?你問得倒好。我若是不親自來這一趟,又怎能聽見你說的好話?”

庖廚聽了心中一喜,隻道蘭沚是讚賞自己替袁夫人爭氣出頭。袁夫人如今在府中得孝廉盛寵,正是如日中天、一枝獨秀的勢頭,家世出身又那般顯赫,府中各處人等哪有不爭相趨奉的?若是能得她在孝廉麵前美言幾句,那便是受用不儘的好處了。

謝夫人雖是正室,可卻遜色多了,如今與孝廉新婚已近半月,孝廉竟一夜也未曾在她閣中歇宿,早已淪為府中下人茶飯後的談資笑柄。庖廚雖遠在廚下當差,不得近身侍奉主上,卻也將府中的情勢看得門兒清,當下殷勤應了“是”,抬頭一望蘭沚,卻見她一張秀麗麵孔冷若梅花被雪,唇角一絲笑色也無,哪裡是個讚賞的光景?倒像是心下不悅。

庖廚心中納悶,忙笑道:“蘭沚姑娘往日裡最是個謙和待人,愛說愛笑的性情,今日這是怎麼了?可是廚下有什麼怠慢不周之處,惹得袁夫人怪罪了?蘭沚姑娘如今是袁夫人跟前的紅人,還望能賜教一二才是。”

蘭沚將柳眉一挑,冷冷道:“賜教?我可不敢,你們廚下如今這麼有勢,連謝夫人都敢怠慢,那即便是怠慢了我們夫人,又算什麼呢?我們隻望不被你賜教便罷了。”

她語聲雖輕柔,這話卻說得頗重,庖廚如何聽不出來,當下麵上一僵,訕訕的不好多言。

紫綬本以為蘭沚會借勢淩越自己之上,如今卻聽她肯替自家夫人說話,不禁回眸看了看她。恰巧青鉞隨後跟來,見紫綬與蘭沚正站在門口。青鉞情知蘭沚是袁夫人屋裡的近身侍女,隻道紫綬與她置氣僵持住了,忙上前拉了紫綬,低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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