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蘭沚(1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5619 字 10個月前

紫綬道:“她說的話倒是堂皇中聽,隻是口口聲聲說要稟明孝廉,誰知道她是真心還是假意?若是說了不做,豈不哄人?”

青鉞道:“蘭沚姑娘也算是個明事理的,知道廚下輕慢夫人,等同是給袁夫人招禍,因此才出言指責。我聽她這般說法,倒也誠實中肯。”

謝舒道:“的確是個聰明人。”又苦笑道:“廚下既是不肯送飯來,我便不吃了吧,左右少吃一頓也餓不死,隻是我這個夫人不爭氣,卻連累你們跟著受苦了。”

紫綬一笑,上前攙了謝舒的手扶她回房:“夫人這是什麼話,隻要能跟著夫人,無論如何都算不得受苦。”

青鉞亦笑道:“今早晨起孝廉差人送了幾盒點心來,說是將軍府裡的新花樣,給夫人嘗個新鮮。我都好生收著了,不如夫人暫且吃些充饑。”三人說著進屋去了。

蘭沚帶人回到房裡時,孫權和袁裳正並肩坐在廳中主位上說話。

孫權今日穿了襲墨青色錦袍,因著雨後風冷,外頭罩了件半臂氅衣。秋冬衣物厚重,顏色也略嫌暗沉些,但被他素白的膚色一映,竟也鮮亮了幾分。

袁裳仍是清簡的打扮,隻在發間多點綴了幾枚青玉墜飾,襯著她的素色衣衫,像是白蘭花瓣上將墮未墮的幾點清露。

袁裳昨夜被孫權逼著多喝了幾杯酒,今日晨起便覺得頭疼,直到此刻還不見好,連帶著心緒也有幾分低落,懶懶的不愛說話。孫權正哄著她,將一碗羹湯推到她麵前道:“嘗嘗這湯,我今早特意囑咐庖廚做的,解酒寧神最好不過了,我從前喝醉了,都靠這羹湯舒解。”

袁裳向漆碗裡瞥了眼,見那湯雖色澤濃白,香氳誘人,卻實在沒有胃口,輕輕搖了搖頭。

孫權想了想,信手拿過一隻調羹,向那羹湯中略攪了攪,道:“也是,這湯汁黏膩膩的,你如今心緒滯悶,必定不愛喝,得喝些清爽的才好。”說著挪過自己的酒樽,向樽中斟了一盞酒道:“這酒水最清冽了,不如你喝一杯如何?”

袁裳正是因為喝醉了才難受的,心有餘悸,忙向後躲了躲。

孫權笑道:“知道害怕了?那就乖乖把湯喝了,不然便要一直頭疼。”見袁裳一臉畏縮委屈的神色,忍不住抬手向她頭頂揉了揉,心疼道:“可憐巴巴的,今後我再不逼你喝酒了。”

袁裳睨了他一眼,埋怨道:“都是成家的人了,還和小時候一樣愛作弄人,沒個正經的時候。”

孫權笑道:“我倒寧願一直像小時候一樣,小時候你多疼我,如今大了,反倒冷淡了。”

這話不知怎麼的觸動了袁裳的心腸,袁裳逐漸斂了唇角淡淡的笑意,默然不語。

孫權在旁察言觀色,忙攬了她道:“如今卻換作我疼你了不是?”袁裳這才稍稍展顏。

恰逢蘭沚帶人進來,向案幾上擺飯布菜,孫權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蘭沚跪坐在案側,將一鼎三足銅簋盛著的清蒸鰱魚擺在桌上,道:“方才奴在廚下撞見謝夫人屋裡的紫綬和庖廚吵了起來,勸了兩句,因此耽擱了。”

孫權皺眉道:“怎麼回事?她跑去廚下爭吵什麼?”袁裳聞言也抬眸看向蘭沚。

蘭沚道:“不怪紫綬姑娘爭執,實在是廚中的下人欺人太甚。我聽紫綬的意思,是謝夫人今晨久等飯食不至,便讓紫綬去廚下催問,誰知廚下的人隻顧著準備孝廉和我們夫人的飯食,卻將謝夫人的晾在一旁,還未開火。紫綬姑娘覺著受了怠慢,因此才和庖廚爭執了幾句。”

孫權蹙眉道:“的確是怠慢了,謝舒的飯理應和我的一同造作才是,怎能放在裳兒之後?實在是不像話!”

蘭沚抬頭看了眼袁裳,見她隻是尋常的淡漠的神色,才又低首道:“庖廚說我們袁夫人如今受孝廉寵愛,孝廉一日兩頓都是在夫人房裡用的,自然怠慢不得。謝夫人處孝廉卻是三五日也不踏足一次,便是怠慢些也不打緊的。”

孫權不聽則已,聽了隻覺心頭火起,將手中的酒樽向案上重重一放,清冽的酒水潑灑出來,漫了一桌。孫權怒道:“這班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去哪位夫人房裡是他們能隨口議論的?這幾日我奉大哥之命備辦下月西征黃祖之事,時常不在府裡,他們就敢這般不將主上看在眼裡了!”

說著吩咐蘭沚:“你不必擺飯了,我的膳食尚沒有動過,你帶人送去給謝舒,休要餓著她。”又將近身侍從穀利喚進來道:“你去廚下問問,與紫綬爭吵的是哪個庖廚,將他帶來見我!”

蘭沚和穀利各自答應著去了。此時謝舒正在屋裡翻書,因著雨後微風清爽宜人,便半開了屋門透氣,凝神之間,隻聽一陣衣裙窸窣聲漸近,謝舒抬眸一看,原來是一行侍女手捧各色食盤進了庭院,看那服色打扮,倒不像是廚下的人。為首的一個身姿窈窕,一襲梅子青秋衫襯得一張粉麵愈發妍媚奪目,正是蘭沚。

蘭沚帶人進了屋,向謝舒施禮道:“見過夫人,孝廉已知道了廚下怠慢夫人的事,特命我將膳食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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