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蘭沚(2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5619 字 10個月前

謝舒收了書卷,道:“有勞你,替我多謝孝廉。”

蘭沚道了“不敢”,便親自上前向案幾上擺飯,青鉞和紫綬見狀忙也過來幫手。

十幾道湯飯尚未擺完,孫權的近侍穀利也來了,因他是男子,不便進謝舒屋裡,便在廊下道:“夫人,屬下已將那出言不敬的庖廚綁了,送在孝廉處,孝廉請問夫人,是想親自處置他,還是孝廉替夫人料理了?”

謝舒道:“讓他看著辦便是。”穀利頜首應下,轉身走了。

紫綬帶了滿麵喜色,向謝舒道:“夫人,我去看看。”

謝舒埋怨道:“就數你最不安分,有什麼可看的?”但念著她在廚下受了委屈,便也由著她去了。

蘭沚布置湯飯畢,恭聲道:“請夫人用飯,蘭沚告退。”躬身施了一禮,便要起身。

謝舒挽留道:“多謝你,方才青鉞和紫綬從廚下回來,已將事由原委跟我說了,若不是你將此事稟知孝廉,隻怕今日我隻能忍氣吞聲了。”

蘭沚微微一笑,神色謙謹道:“夫人這是哪裡話,維護主上本是蘭沚的本分。我們夫人身子弱,平日裡不常出門走動,性子又清冷,不大與人來往,若是外頭有什麼顧及不到之處,冒犯了夫人,還望夫人不要怪罪才是。”

謝舒微笑道:“有你這般替她維護周全,哪還有什麼顧及不到之處,你們夫人有你服侍,實在是有福。況且今日本是廚中下人擅專,原本不乾你們夫人的事,我並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如何會對她有所怨懟?”

蘭沚一笑道:“夫人如此說,我們夫人便也能安心了。”說罷拜辭了出門。

過了半晌,紫綬去孫權處看夠了熱鬨,興衝衝地回來了,謝舒問她:“怎樣了?”

紫綬走得急,微紅了麵色,勻了勻氣息才道:“孝廉好不厲害,把府裡各處的下人都叫去看著,又讓取了他的馬鞭子來,命穀利儘力抽了那庖廚五十鞭子,打得衣衫儘碎,血肉橫飛,如今已攆出府去了,永不複用。咱們孫家如今在江南是首屈一指的地位,府裡逐出去的人,休說是尋常人家,便是勢力遮天的吳四姓,隻怕也不敢輕易雇用,否則便是與咱們家作對,如此也算是絕了那庖廚的生路了。”

謝舒點了點頭,不想多說。紫綬又道:“袁氏屋裡的蘭沚倒是個明白人,我先前隻當她是隨口敷衍罷了,卻不想她果真稟明了孝廉做主,此番也是多虧了她。”

謝舒道:“難得你肯誇讚彆人。”紫綬赧然一笑,來到謝舒身旁坐下,替她盛湯添飯。

是夜平靜無事,次日一早,孫權因孫策無事吩咐,便得閒多睡了一會兒,直到天色微亮時才起,蘭沚早已梳洗穿戴了,正在窗前梳頭,聽見孫權翻身的響動,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醒了?我可得走了。”

孫權尚未清醒,支著頭半倚在榻上,懶懶道:“你急什麼?我今日無事,你多留一會兒再走不遲。”

蘭沚挽著一把青絲笑道:“你是無事,袁夫人卻還等著我服侍呢,若是回去晚了,豈不惹得她怪?”熟稔地將長發束在身後,來至孫權身邊問道:“你想吃什麼?我順路去廚下告知一聲,讓他們給你送到書房來。”

孫權半垂著眼簾,微長的眼睫被淡淡的晨曦照著,在麵上投下墨色的陰影。因是睡著剛起,滿頭發絲尚且散亂著,略淺的發色映著他玉白的麵龐,越發襯得眉目俊逸,唇齒鮮明。

吳夫人貌美,孫堅威儀堂堂,因此孫氏兄妹五人都是天生的好相貌,猶以孫策最為出挑。孫權雖多少不及孫策,但已算是上上之姿,蘭沚湊近看著,隻覺心旌搖曳,不禁伸手替他撥開了垂落在眼前的一縷發絲。

孫權道:“如今你一提起廚下我便來氣,這班東西真是……”

蘭沚笑著打斷他道:“那犯事的庖廚你也打了,滿廚下的人也都跟著罰了一個月的俸錢,總該消氣了。其實下人們都是看著你的眼色行事的,你對謝夫人冷淡,他們如何瞧不出來?便有那不知事的跟著踩上一腳。”

孫權道:“你倒肯替謝舒說話,若非如此,隻怕我還不知她受了委屈。說來也是我對不住她,可卻又總是對她喜歡不起來。”

蘭沚乖順地伏在孫權胸前,道:“那日你說過,妻妾和睦,方能府宅安寧,家業興盛。我若是不替謝夫人說話,來日她受足了委屈,誠然不敢向你發作,卻難免要怪到袁夫人的頭上來,兩人若是為此生起氣來,豈不是鬨得妻妾不和了麼?”

孫權聽得心裡一動,望向蘭沚的目光更柔和了幾分:“難得你竟有這份心思,還記得我那日說過的話。”

蘭沚道:“怎會不記得?你的心意便是我的心意。”

孫權越發心下感動,伸手攬住她纖弱的肩頭,把玩著她背後垂落的流水般的發絲。蘭沚從他懷中仰頭,見孫權麵色寧和,便半是打趣半是幽怨地道:“我這麼懂事,你難道就不打算納我為妾麼?”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