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夫人(1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204 字 10個月前

自打謝舒穿越以來,因不為孫權所喜,在孝廉府中度日艱辛,若不是孫策屢次在暗中出手相助,她能不能平安地活到今日都未可知。孫策對她來說已不是史書中單薄的曆史人物,而是大哥、是姐夫、是親人,是她在這泱泱亂世中的依靠。孫策對她有恩,她不能見死不救。

更何況孫策是對孫權最大的威懾,隻要他活著,哪怕什麼都不做,孫權也會看在他的麵子上不敢妄動,自己就算再不得寵,至少能保住正室的位置。退一萬步講,就算孫策來日有能耐統一三國,那孫權頂天也就是個王侯,王爺的後院可比皇帝的後宮好混多了。

可惜如此一來,就苦了大喬了,不過孫策用情還算專一,對自己的姐姐謝皖尚能懷念至今,對大喬自然也不會差。況且就算孫策坐擁後宮佳麗三千,也比英年早逝讓大喬守寡的強。謝舒一念至此,更堅定了要拯救的孫策的決心。

過了幾天,便又是該去將軍府侍奉吳夫人的日子了,昨夜孫權睡在謝舒的屋裡,他一向起得早,今日天還未亮便起身了,謝舒便也跟著他起來,打發他穿衣吃飯去了軍營,便坐在妝鏡台前梳妝打扮。正挑了一對瑪瑙珠耳璫對鏡端詳著,隻見青鉞提著食盒進來了,道:“夫人,給孫公子的米糕備好了,還熱著呢。”

謝舒嫌瑪瑙色澤不夠鮮亮,放下那對耳璫,又重選了一對珊瑚珠的佩上,對鏡看了看,方覺著滿意,道:“前幾日我讓你去找孫將軍把話說明白,你去了麼?”

青鉞道:“去了。孫將軍說夫人既然不想讓他插手府中的事,想必是有自己的主意,他尊重夫人的意思。奴今後不再是孫將軍的人了,隻聽夫人的吩咐,不敢有二心,事二主。”

謝舒從銅鏡中見她跪坐在自己身後,低眉垂首,恭謹沉穩,微笑頜首道:“我相信你。”頓了頓又問:“我讓你找的幾樣東西都找齊了麼?”

青鉞聞言從袖中掏出一副龜甲和一串青鏽斑斑的古錢,遞給了謝舒,忍不住問道:“夫人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用?”

謝舒用指尖撥著那一串銅錢,發出清脆的聲響,一絲笑色漸漸浮上她櫻紅的唇:“自然是有大用處的。”從妝鏡台前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兩人到得將軍府時,方是食時未到,這日天色還算晴好,冬日的陰霾儘數散去,初春時節蔚藍明朗的天幕清澈如洗,薄紗似的流雲被風拂動著時聚時散,像是仙女旋舞翩飛的裙裾。

謝舒還沒進屋,便聽見孫尚香在屋裡脆生生地道:“……他的叔父陸績算來比我還小幾歲,一個小孩,卻獨自住著一個大院子,說起話來滿口的大道理,我看他不像十來歲,倒像是幾十歲哩。真不知議哥兒每日同他住在一起,是怎麼熬到今日的。”

這話雖說得沒頭沒尾,但謝舒卻聽明白了,孫尚香大約是在說那日去陸議府上的見聞。陸議有個從叔父陸績,輩分雖比他高,年紀卻比他小幾歲,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因此住在一處。謝舒進屋笑道:“阿香,說什麼呢,這麼熱鬨。”

屋裡吳夫人、大喬、孫尚香和孫紹都在,吳夫人坐在主位後,大喬陪侍在側,孫紹穿了一身桃紅色的小襖,紮著兩個圓圓的總角,正坐在屋中的地下玩布老虎,孫尚香一邊說話一邊逗他,大喬的兩個侍婢阿琅阿瑁跪坐在兩側。

孫尚香扭頭見謝舒進門,喚道:“二嫂!”孫紹聽見聲響,抬頭一看,喜得將兩隻小手都伸向謝舒。

謝舒笑著上前抱起他,在側席上坐下,孫尚香也過來挨著謝舒坐了,孫紹在謝舒懷裡見孫尚香挽著謝舒的手臂,醋心大起,手腳並用地要將孫尚香推開,好自己獨占謝舒。

孫尚香被他鬨得不耐煩,虎了臉道:“紹兒,不許鬨!她是我的二嫂,我為什麼不能挽著她?”

孫紹毫不示弱,噘起小嘴道:“你胡說,她是我的叔母,才不是你的二嫂哩!”奶聲奶氣卻中氣十足,像是一隻正學著發威的小老虎。吳夫人和大喬都被他逗笑了。

謝舒讓青鉞把食盒打開,親自用筷子夾了米糕喂孫紹吃,誰知孫紹吃著米糕,卻不肯安分,仍是瞧著孫尚香不順眼,張嘴“啊嗚”一口咬在了孫尚香的手指上,嚼碎的米糕糊了孫尚香一手。

孫尚香忙縮了手道:“你這小東西!怎麼咬人呢?我二哥說得一點不錯,這又霸道又不講理的德行,真是像極了我大哥!”說著氣哼哼地從謝舒身側起身,來到主位後挨著吳夫人坐下了。

吳夫人見她嘴噘得比孫紹還高,笑道:“阿香,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和你侄兒置氣,羞不羞?”遞過一方絹巾道:“擦擦手。”

孫尚香擦著手指上黏糊糊的米糕,瞪了孫紹一眼。孫紹得意地依偎在謝舒懷裡,吧唧吧唧地吃著米糕。

待得謝舒慢慢地喂孫紹吃下了小半塊米糕,小喬也來了。周瑜的護軍府在吳縣城外,離將軍府有些遠,因此比起謝舒,小喬來將軍府的次數稍稍疏落些。吳夫人笑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你們妯娌幾個都來齊了,倒像是約好了似的。小喬,快過來坐。”

小喬雖淡淡地笑著,但麵上卻凝著愁色,聽吳夫人招喚自己,卻也並不上前,隻在屋中跪下,深深俯拜道:“媳婦不孝,隻怕今後不能常來侍奉母親了。”

吳夫人先是一怔,隨即恍然道:“是了,我聽說伯符近來下了道軍令,命公瑾領兵出鎮巴丘,是不是為著這樁事?不過我也隻是聽說,伯符並沒曾親口說起。”

小喬道:“母親明鑒,是孫將軍昨日新下的軍令。公瑾前幾日不知為何觸怒了孫將軍,事情鬨得很大,麾下的將臣都知道了,孫將軍怒火難平,便命公瑾帶兵出鎮,讓他反省反省。”

吳夫人微微失色道:“伯符一向與公瑾最為要好,往常兩人雖也拌幾句嘴,但從沒有隔夜仇,此番究竟是為了何事啊?”

大喬自始至終一直默默陪坐在吳夫人身邊,此時見妹妹憂戚,也忍不住露了幾分愁容,道:“聽說是兩人政見不合,為此鬨了有幾日了,伯符近來一直在氣頭上,我怕母親知道了擔心,因此一直瞞著沒說。”

吳夫人焦灼道:“伯符這孩子打小脾氣就急,就算是政見不合,也犯不著將公瑾趕到巴丘去,這與流放有什麼分彆?十幾年的兄弟情,難道經不起幾句口角麼?當年若不是公瑾傾儘家財鼎力相助,怎能有我孫氏的今時今日?伯符糊塗,我卻不能糊塗,你們去把他叫來,我倒要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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