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蘆(1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875 字 11個月前

袁裳被軟禁之後,孫權去看她的時候反倒多了,五天之中,總有兩天呆在袁裳屋裡,剩下的三天陪著謝舒。

時值十月末,天一日比一日黑得早了,這日傍晚時候,謝舒閒來無事正在屋裡幫青鉞撿豆子,隻見孫權從外頭進來了。

青鉞便收拾了簸箕出去,謝舒看了眼案上的漏壺,已是酉時三刻了,外頭的天黑得深沉。謝舒此時已吃過飯了,料想孫權也該在彆處吃過了,誰知卻見他手裡提著一方漆木食盒。謝舒奇道:“這麼晚了,你還沒吃飯麼?怎麼自己拎著食盒,何不讓侍從幫你拎著?”

外頭下著冬雨,孫權雖是打傘回來的,身上卻也難免淋濕了,他將食盒放在桌上,解了腰帶寬衣,道:“我早就吃過了,這是給你的,我怕路上被雨淋了,因此自己提著回來的。”

謝舒越發好奇,道:“是什麼東西?”

孫權換了一身家常衣裳,敞著衣襟來到謝舒身邊坐下,揭開提盒端出一盤吃食,獻寶似的送到謝舒麵前,又將一雙象牙筷子塞到她手裡,道:“夫人快嘗嘗。”笑眯眯地看著她。

謝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他唱的哪一出,隻見麵前的銅盤裡是切片的蓮藕、芋艿,還有一樣青色的,看不出是什麼,大約是青筍片,上頭淋著焦黃的蜜汁。謝舒奇怪道:“這是什麼?”

孫權揚眉道:“糖葫蘆啊!那天你跟我上街,不是說想吃糖葫蘆麼?我不知道糖葫蘆是什麼,回來問了府裡的庖廚,庖廚也都沒聽過。我讓他們試著做,他們卻真給做出來了,夫人快嘗嘗是這個滋味不是?”

眼前盤子裡的東西哪有半點糖葫蘆的樣子,謝舒想了想方才恍然,原來那青色的不是筍片,是葫蘆片,孫權和府裡的庖廚們沒見過糖葫蘆,還以為按字麵意思把糖汁淋在葫蘆上就是糖葫蘆了。

謝舒看著這盤真·糖葫蘆,笑得肚子疼,道:“這不是黑暗料理麼?”

孫權不懂什麼是黑暗料理,也不明白她笑什麼,委屈道:“好歹是為夫的一片心意,還為此忙活了好幾天哩!夫人嘗也不嘗一口,一個勁兒地笑什麼?”

謝舒笑道:“好,我嘗嘗。”夾起一片葫蘆蘸了蜜汁吃了,滋味還算過得去。三國時雖沒有糖葫蘆,但有蜜汁麩於和桂糖蓮藕,庖廚有樣學樣,做得倒也不差。

孫權忙問:“好吃麼?”

謝舒點頭道:“好吃是好吃,可真正的糖葫蘆不是這個樣子的。”

孫權失望道:“不是這個樣,那還能是什麼樣?”

謝舒想了想道:“明晚你還來麼?你若來,我就做糖葫蘆給你吃。”

孫權轉了轉眼珠道:“夫人若是做糖葫蘆給我吃,我才來呢。”

謝舒輕輕拍了他一下,道:“你少貧嘴,不來拉倒。”

孫權忙笑道:“來,夫人親自下廚,為夫哪能不來呢。”從謝舒手中接過象牙筷子,自己夾了一片蜜汁蓮藕咬了一口。

謝舒道:“夫君,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

孫權道:“哦?是什麼東西。”

謝舒起身去妝台上拿來一隻銅匣子,小巧玲瓏,大約隻有手掌的一半大小,打開隻見裡頭是一大一小兩隻金指環。孫權湊近看了一眼,道:“是你在街上打的那對麼?”

謝舒點點頭,道:“你坐好了,我有話對你說。”

孫權在謝舒屋裡隨意得很,沒係腰帶,大敞著衣襟,正盤著腿坐在桌前吃蓮藕。謝舒便奪了他的筷子,讓他與自己對麵跪坐在桌前,又替他係緊腰帶,撫平衣襟。孫權笑道:“為何這麼鄭重其事的?都快趕上成親了。”

謝舒蹙眉道:“你正經點,彆嬉皮笑臉的。”

孫權見她皺著眉噘著嘴,雖滿臉不悅,卻可愛得緊,額前垂下的一枚瑪瑙鈿子悠悠地顫著,滿頭青絲流瀉,襯得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玲瓏可人,美不勝收。孫權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道:“好,我正經點,夫人有何吩咐?”

謝舒從小匣子裡取出一枚指環,道:“伸手。”

孫權伸了手,謝舒卻一把拍開了,道:“伸左手。”

孫權笑嘻嘻地伸過左手,隻見五指修長,手指上乾乾淨淨的。他平時不戴指環,隻偶爾會在拇指上戴射箭用的佩射扳指。謝舒將指環套在他的第四指上,尺寸正好,謝舒道:“戴上了這枚指環,你就得與我相守一世,不論富貴還是貧寒,快樂還是憂愁,健康還是疾病,青春還是白首,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孫權便也學著她將指環套在她的手上,順勢將她拉進懷裡,道:“就算是死也不能把咱們分開,生同衾,死同穴,咱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謝舒不肯輕信他,在他懷裡仰起頭看他,道:“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哩,你得答應我,不論何時都不能把這指環摘下來,哪怕是上戰場也得戴著,不管誰向你要,哪怕是袁夫人,你都不能給。”

孫權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看你小氣的,一枚光溜溜的破指環,誰稀罕要啊,也就是夫君我肯寶貝似的收著,何況裳兒從來不向我要東西。”

謝舒正色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答應不答應?不答應就還給我。”

孫權忙縮了手道:“答應答應,這指環我一定好好地戴著,不管是誰向我要,哪怕是曹操,我都不給他!”

謝舒這才笑了。孫權拉過她的手,打量著兩人指上金燦燦的指環,笑道:“夫人的手可真小,我一把就能攥住。”握住了謝舒的手捏了捏。

謝舒的心思卻不在這上,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忽然問道:“阿香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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