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練師冷笑道:“他會的,正因為他清高,所以一定不願欠彆人的情。你隻消告訴他,他的官職是我向將軍進言替他討來的,那麼他為了還我的人情,就會替咱們辦這樁事的。”
文鳶恍然道:“原來如此,夫人明/慧。隻是今日天已晚了,明日一早奴就出府去見步騭大人。”
步練師點點頭,問道:“今夜將軍去誰屋裡了?”
文鳶道:“咱們派去打聽的小丫頭說,將軍今晚是在袁夫人屋裡吃的飯,吃過飯便去謝夫人屋裡安歇了。”
步練師冷冷道:“謝舒果然很得寵呢,袁老夫人出了這麼大的事,將軍竟沒因此遷怒她,還夜夜在她屋裡流連。”
文鳶道:“這些日子謝夫人一直病著,連晨省都不露麵,將軍許是可憐她,才不忍怪責的。”
“病了?”步練師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聲,又道:“將軍既是去了謝舒屋裡,那咱們便去看看徐姝吧,她獨守空房,也怪可憐的。”
兩人來至徐姝的房門外時,步練師已斂去了麵上的輕蔑之色,換上了一副謙卑恭順至極的神色。侍婢徐漌正守在門口,蹙眉攔下她道:“你怎麼又來了?我們夫人不見你。”
自從謝舒揭破了步練師舉薦紫綬的舊事之後,徐姝就對步練師恨之入骨,閉門不見。步練師卻不氣餒,照常每日來向她定省,是以徐漌有此一問。步練師道:“我今日不是來向夫人定省的,是有樁事想求她幫忙。”
徐漌有些意料之外,上下打量著她,步練師神色不變,坦然承受著她的目光。好在徐漌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帶了一抹輕鄙的笑色,進屋回稟去了,片刻複又出來道:“我們夫人請你進去。”
步練師謙謹道:“多謝徐姑娘。”便帶了文鳶入內。
徐姝正在窗下的坐榻上斜倚著,手裡擺弄著一根白玉雕花柄的馬鞭子,手邊的幾案上放著一盒油膏並幾塊絹布,大約方才正在給鞭子上油。步練師進屋跪拜道:“賤妾拜見夫人。”
徐姝也不叫她起來,隻漫不經心地用指尖繞著鞭梢玩,道:“聽說你有事求我幫忙?從前的事我還沒與你算賬哩,你竟還有臉來見我,簡直厚顏無恥!”
步練師俯身道:“夫人息怒,從前賤妾的確向將軍舉薦過紫綬,但那是為了分謝舒的寵,夫人入府之後,賤妾便再未舉薦過紫綬了,是她自己趁虛而入伺候了將軍的,不乾賤妾的事。賤妾知道如此空口無憑夫人隻怕不肯信,因此今日特來向夫人表明效忠之心。”
徐姝冷笑一聲,道:“表忠心?你要怎麼向我表忠心?”
步練師從袖中摸出一塊四四方方的白麻布,跪行上前平鋪在徐姝手邊的幾案上,道:“賤妾想請夫人幫忙在這布上寫幾個字。”
徐姝道:“寫什麼字?”
步練師道:“謝舒的名諱和生辰。”
徐姝奇怪道:“你寫這些來做什麼?”
步練師道:“前番謝舒借故杖責夫人,又將夫人的心腹徐沄姑娘趕出府去,可謂狠絕,更借紫綬挑撥夫人與賤妾的關係,實在陰險,如今賤妾有個法子,既能離間謝舒與紫綬,又能為夫人洗雪前恥。”
徐姝狐疑地看了眼案上的白布,道:“這就是你的法子?你為何不自己寫,卻要我替你寫?”
步練師赧然道:“不瞞夫人說,賤妾沒讀過書,不認識字,屋裡的人也沒一個中用的,更何況賤妾也信不過她們。夫人卻文武雙全,飽覽詩書,賤妾因此來求夫人幫忙。”
徐姝冷冷道:“你想借此拖我下水?前番你把我害得還不夠慘麼?”
步練師道:“夫人言重了,賤妾絕沒有這個意思,夫人隻消幫忙寫幾個字,其他的一切都在賤妾身上。若是此事能成,夫人便可坐收漁利,若是此事不成,夫人不知情,也大可置身事外,賤妾自會一力承當所有罪責,以向夫人表白忠心。”
徐姝轉了轉眼珠,道:“拿筆墨來。”
步練師一喜,忙道:“多謝夫人。”吩咐文鳶上前伺候筆墨。
徐姝依言寫了謝舒的名諱和生辰,將白布丟還給步練師,步練師仔細地收入懷中,便告辭出去了。
徐姝推開軒窗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唇角緩緩浮起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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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記不記得這個紅痣了?不記得的回看55章和6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