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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5720 字 11個月前

謝舒帶著朝歌來到前院,隻見府門大開著,甘夫人抱著阿鬥站在門外,眼巴巴地朝裡望著,被深冬的寒風吹得瑟縮不已。

甘夫人的性子軟,神色也時常是怯怯的,像是一隻失去庇護的鳥兒,讓人看了心疼。謝舒一見這等情形,心頭的火氣蹭的一下便躥上來了,她跨出門檻,冷聲道:“你們為何不許甘夫人進來?”

那眉心生著顆紅痣的侍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沒有曹司空的手諭,一律不予放行。”

謝舒道:“你的意思是說,任何人想要進出府邸,都必得持有司空的手令,是麼?”

那侍衛沒搭言,似是默認了。謝舒冷然一笑,道:“甘夫人固然沒有司空手令,但曹子桓和曹子建難道就有麼?他們為何卻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入無人之境?就因為他們是曹司空的兒子,你便網開一麵,好討他們的歡心麼?曹司空一向治下嚴謹,不論親疏一視同仁,若是我把此事告到曹司空麵前去,彆說是你了,就連曹子桓和曹子建也會一同獲罪。你到底放不放甘夫人進來?”

謝舒雖在氣頭上,但急中不亂,抓住那侍衛話裡的疏漏反將了他一軍,那侍衛果然說不出話來。謝舒對甘夫人道:“姐姐,快進來。”

甘夫人忙要進門,誰知那侍衛將佩刀一橫,又把她攔下了。謝舒怒道:“你好大的膽子!你到底想乾什麼?”

那侍衛似笑非笑地瞟著她,笑色比刮骨的寒風更冷,道:“夫人為何斥責屬下?屬下私自放子桓和子建公子進府,不正合夫人的心意麼?”

謝舒蹙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侍衛道:“放浪成性,不知檢點,心腸歹毒,害人無算,怪不得孫權會把你送來當人質。”

謝舒氣得怔了,回過神來忍不住上前撕扯那侍衛,道:“我何時放浪成性?何時害人了?你給我說清楚!”

那侍衛被她拉扯得幾乎站不住,卻冷笑道:“已為人婦,有孕在身,卻與子桓和子建公子往來密切,難道不是放浪成性?至於害沒害過人,你自己心裡清楚。”

謝舒氣得瞠目結舌,朝歌也看不下去了,怒道:“你這人莫不是有病?簡直莫名其妙!”

三個人的爭吵聲驚著了甘夫人懷裡的阿鬥,阿鬥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甘夫人忙輕聲哄著阿鬥,道:“罷了罷了,既是如此,我不進去就是了,你們為了我吵成這樣,我心裡多過意不去?”

她將謝舒拉過一邊,低聲道:“妹妹,彆氣了,身為人質,隱忍為上,得罪了侍衛,對咱們都沒好處,何況你還懷著孩子呢,可得保重身子才是。你今日找我所為何事?咱們就在門口說吧。”

謝舒這才緩了口氣,道:“方才甄夫人送了些葡萄來,我聽說阿鬥的嘴角破了,想送些給你。”

她喚過朝歌,朝歌將一隻提盒交到了甘夫人的手裡。甘夫人道:“多謝你,阿鬥正愁沒鮮果吃呢,你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她生怕謝舒再和那侍衛吵起來,推一推謝舒道:“你快回去吧,我和阿鬥在這裡看著你進去了再走。”

謝舒沒奈何,隻得彆過了她,恨恨地瞪了那侍衛一眼,攜著朝歌進內去了,那侍衛隻當沒看見,冷冷地站著,如木雕泥塑一般。

謝舒莫名其妙地受了一場氣,為此一整日都悶悶不樂的,次日一早,朝歌見謝舒仍舊悶悶的,便拉著她去花園裡散心,甄宓送來伺候她的侍婢蒲陶也一同去了。

這日的天色還算晴暖,但謝舒的心緒不好,身子又沉重,沒走一會兒便累了。朝歌讓蒲陶回屋去拿了張厚實的坐褥來,在花園的圍廊下鋪了,將暖手的手爐遞給謝舒,道:“夫人在此坐一坐吧,待會兒再回去,外頭雖然寒冷,但風清氣爽,咱們屋裡卻總是燃著炭火,煙氣熏人,夫人不能一直悶在屋裡。”

謝舒卻吩咐蒲陶收起坐褥,道:“我不在這裡坐,你們隨我去前院吧。”

朝歌和蒲陶隻道她想見張公,便跟她去了前院,誰知謝舒卻並不進屋,徑直走到府門前,將大門推開了。

門外的兩個侍衛聽見動靜,以為她要出府,都橫刀阻攔,謝舒卻輕蔑地看了看二人,讓蒲陶把坐褥鋪在門檻上,就地坐下了,道:“我在這裡看看光景,不犯禁吧?”

那眉心生著顆紅痣的侍衛冷冷地收了刀,仍舊轉過臉去對著街上,另一個侍衛也收起佩刀轉開了臉。

此時已近午時,因著天色晴好,街上的行人不少,見深宅大院門戶敞開,門口的門檻上坐著位美人,身後侍立的兩個侍婢也個頂個的年輕貌美,都紛紛矚目。

謝舒卻隻盯著那眉心生著紅痣的侍衛瞧,半晌,忽然出聲道:“哎,你叫什麼?”

那侍衛動也沒動,似是根本沒聽見。謝舒伸腿往他的小腿上踢了踢,道:“哎,我與你說話呢,你聽不見是怎地。”

那侍衛依舊不回頭,卻往邊上挪了挪,謝舒便伸長了腿也踢不到他了。

謝舒想了想,伸手在身邊的地下撈了一把雪,團成雪球擲向他,第一個沒打中,落在了街心,第二個正打在那侍衛的後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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