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2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5720 字 11個月前

朝歌和蒲陶都忍不住笑了,另一個侍衛也暗自憋著笑。那侍衛厭煩地回頭看了謝舒一眼,伸手拂去了頭上的落雪。

謝舒道:“昨日我聽你的口音,分明是吳地人,卻為何千裡迢迢、背井離鄉地跑到許都來為曹氏效力?我偌大的江東難道容不下你麼?”

那侍衛冷哼一聲,終於開口了,卻道:“有德見歸,無德見叛。”

謝舒挑眉道:“你是說曹氏有德,孫氏無德?可若不是孫權號令三軍,保衛江東,長江以南稱王稱霸者還不知會有幾人,更彆提會有多少百姓為此遭受戰亂之苦。同是為國效力,藩鎮一方,為何曹氏有功,孫氏卻要倍受指責?你這樣厭惡孫權,他是殺了你的父母,還是奪了你的妻女?”

謝舒隻是無心一說,卻正道中了那侍衛的痛處,他的目中驀地聚起寒芒,泛出的冷光有若天際的寒星,任憑謝舒百般出言挑釁,再也不發一言。

謝舒自己說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沒趣兒,又團了幾個雪球砸他,他也通不理睬,謝舒便也不再搭理他,望著街上的光景出神。

日頭越升越高,照得地下的積雪皚皚生光,對街的牆根下有一隻雜毛犬吠叫著跑過,身後趔趔趄趄地跟著一個小兒。謝舒定睛一看,正是隔壁的阿鬥。

阿鬥太小了,尚且走不穩,更彆說跑了,沒追幾步,便一屁股坐在了雪地裡,那條雜毛犬飛快地轉過街角,跑得沒影兒了。

阿鬥失落地在原地坐了一會兒,便伸手抓地下的積雪玩,又往嘴裡塞。謝舒見了連忙隔著街道喚道:“阿鬥,不許吃,多臟啊!”

阿鬥聽見謝舒聲喚,便抬起肉嘟嘟的小臉看向她,雪渣子沾了滿臉。謝舒見了失笑,道:“阿鬥,你娘呢,怎麼沒跟你在一塊兒?”

阿鬥眨巴眨巴眼睛,嘴裡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謝舒見此時街上恰好沒多少人,便喚道:“阿鬥,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嘴角到底怎麼了?”

阿鬥卻不肯過去,依舊坐在雪堆裡抓雪吃。謝舒便叫那眉心生著紅痣的侍衛道:“哎,你幫幫忙,到對街去抱阿鬥過來,他那麼小,獨自呆在街上太危險了。”

那侍衛意料之中地動也不動,謝舒沒法子,隻得裝作從懷中往外掏東西,道:“阿鬥,你瞧這是什麼?”

阿鬥好奇地望過來,謝舒將手向他亮了一亮,其實手裡什麼也沒有,卻放到嘴邊虛咬了一口,裝作吃東西,響亮地吧唧嘴。

阿鬥果然眼睛一亮,費勁地從地下爬起來,趔趔趄趄地朝謝舒走過來。朝歌和蒲陶見阿鬥憨態可掬,都笑了,那眉心生著紅痣的侍衛也似笑非笑地瞥了謝舒一眼。謝舒得意地回望著他,見他無意阻攔自己,便從門檻上起身,試探著往門外走了幾步,站在街邊等著阿鬥過來。

誰知阿鬥剛走到街心,卻有一陣紛亂的鈴聲由遠及近而來。謝舒探頭一看,竟是一輛兩馬並駕的錦帷馬車橫衝直撞地從街那頭駛了過來,馬車的四個簷角上各掛著一隻鎏金銅鈴,隨著馬車劇烈的顛簸發出刺耳的鈴音。那奢麗的馬車頃刻間便到了阿鬥跟前,阿鬥站在街心,懵懂地看著駿馬高高揚起的鐵蹄,渾然不知危機將至。

朝歌和蒲陶都嚇得驚叫起來,那侍衛也變了顏色,謝舒此時站得離阿鬥最近,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扯住阿鬥的後襟,帶著他一同滾倒在了街對麵。那馬車毫無停頓之勢,軋著謝舒的裙角風馳電掣地駛了過去,車輪帶起的泥水濺了二人一身。

阿鬥摔在雪地裡,雖然毫發無傷,但卻驚恐至極,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謝舒捂著肚子,難過地蜷起身子,一灘血水像是盛開的紅蓮一般,在她身下的雪地上緩緩洇開。

朝歌和蒲陶哭叫著衝了過來,道:“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那眉心生著紅痣的侍衛也跟了過來,推開二人,一把抱起了謝舒,喝道:“快去請大夫!”

馬車裡,麵帶病容的青年秀士被震灑了杯中酒,他放下懷中的暖爐,用蒼白修長的手指揩去了貂裘前襟上的酒漬,問道:“什麼事?”

駕車的車夫回頭看了一眼,道:“大人,咱們的車太快,方才險些撞到人了。”

青年秀士似是有些不耐煩,蹙眉道:“是什麼人?”

車夫道:“是個孕婦,小的瞧著好像是謝夫人。”

他見那青年秀士冷冷的沒什麼反應,便又道:“就是吳侯夫人,孫權送來的人質。大人這些日子去了冀州,因此不認得。這女人可不簡單,懷著孕孤身一人來當人質,聽說還在朝堂上把子桓公子駁得啞口無言,如今朝中都傳遍了。”

那青年秀士神色一動,喃喃道:“是她?”

那車夫道:“大人,咱們要不要回去看看,小的見吳侯夫人好像摔倒了。”

青年秀士略一沉吟,道:“不必管她,主公的事要緊,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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