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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5202 字 10個月前

孫慮聽不懂她說什麼,卻見她耳上墜著隻銀絲串就的珍珠耳璫,一搖一晃,在燈火下閃閃發亮,便一把攥在了手裡。

他雖早產了一個月,但之後養得精細,因此如今比尋常三個月大的孩子還要健壯些,力氣不小。謝舒冷不防被他揪住耳璫,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連聲哄他放開,孫慮卻哪裡肯撒手。

朝歌隻得幫謝舒把耳璫摘下,又怕孫慮不懂事吞進肚子裡,硬從他手中把耳璫摳了出來。

謝舒揉著被扯紅了的耳朵,氣不打一處來,然而對上孫慮水汪汪的大眼睛,卻又儘數化作了滿腔柔情,無奈道:“這小冤家,真是跟他爹一樣可恨。”朝歌忍不住笑了。

這當口侍婢蒲陶從外頭敲門進來,道:“夫人,甄夫人方才派人送了盤甜杏來,說是今年新下來的,給夫人嘗個鮮。”

蒲陶原是甄宓派來伺候謝舒的,在府中熟門熟路,因此謝舒平日裡命她在樓下當值,並與各處人等往來交接。謝舒道:“知道了,擱著吧。”蒲陶應諾將杏子放下,便出去了。

朝歌起身拿了幾個杏子遞給謝舒,想起白天的事,道:“今日多虧甄夫人回來得及時,不然那位郭側夫人還不知要鬨到幾時哩。豪門大戶裡的女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若是都似甄夫人這般好相處,那便好了。”

謝舒接過杏子,往孫慮的小手裡塞了一個,讓他自己攥著玩,沒接話茬。

朝歌本也是隨口一說,便仍舊回到榻邊坐下,對著油燈做針線。

靜了半晌,謝舒卻忽然道:“你真以為郭照是自己闖進來的?”

朝歌愣了愣,抬頭狐疑道:“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朝歌並不知道曆史上甄宓與郭照之間的恩怨,謝舒卻是知道的,便道:“我曾聽到流言說,甄夫人與側夫人素來不合,若果真如此,今日隻怕是甄宓故意放她進來的。”

朝歌驚愕道:“這是為何?甄夫人不是說,當時她不在屋裡,留下守門的人又不多,側夫人這才強闖進來的麼?”

謝舒撫著孫慮柔軟的頭發,道:“托辭罷了,甄宓固然不是壞人,但若說她對我的友善和庇護,全是出自一片真心,我卻是不信的。今日郭照臨走時,分明已把我與甄宓視作一黨,那時我便明白了,她是想讓我與郭照對立,幫她對付郭照。再者,咱們院子裡的人除了你,甚至連蒲陶和奶娘在內,都是甄宓派來的,今日她能及時趕來,必是有人向她通風報信。她在郭照麵前極力庇護我,也是為了讓我對她心存感激,從而心甘情願地為她所用。”

謝舒頓了頓,向朝歌笑道:“她的法子已然奏效了,你方才不就對她讚不絕口麼?”

朝歌聽了她的話,直如醍醐灌頂,背後卻隱隱泛起涼意,道:“真是人心叵測,甄夫人那般貌美和氣的一個人,暗地裡竟也藏著這樣的心思,多虧夫人警醒。”

謝舒淡淡笑了笑,道:“從前吃多了虧,自然要多長一個心眼,不過,也可能是我多慮了。”

兩人說至此處,窗外隱隱傳來了更鼓聲,朝歌扭頭看了眼案幾上的漏壺,驚覺道:“已是二更了,夫人,咱們該睡了。”

孫慮早就困了,方才謝舒和朝歌說話的工夫,他已窩在謝舒的懷裡睡著了,手裡的杏子滾在一邊。謝舒拾起杏子,拉過小被輕輕掩在他的身上,低聲道:“再等等吧,這段日子子桓每天都必要過來一趟,今日還沒來哩,若是我睡下了他卻來了,豈不麻煩?”

朝歌想著有理,便剔亮了燈芯,仍舊坐在榻邊做針線,謝舒斜倚在榻上,輕輕拍著孫慮哄他睡覺。

哪知兩人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曹丕卻也沒來,看看已是三更時分,他今日八成是不會來了,這才收拾睡下。

此後一連幾天,曹丕都沒露麵,起初謝舒沒當回事,直到有一日閒來收拾案幾時,在一遝宣紙下發現了一張他隨手塗抹的詩箋,謝舒才驚覺自己已經好些日子沒見著他了。

謝舒便也不免擔心起來,去向甄宓一打聽,甄宓比她還著急,原來曹丕已有好幾日不曾回府了。不久,從外頭傳來消息,說是許都城內正在大肆調兵,仿佛是冀州的戰事出了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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