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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827 字 10個月前

到府之後,謝舒仍舊被安置在從前住過的院子裡。當晚,曹丕自然留下陪她,一夜繾綣,不可儘述。

次日一早,謝舒睡得不踏實,天不亮便醒了,稍稍一動,隻覺渾身酸疼。她緩了一會兒才起身,見曹丕正麵朝榻裡沉沉地睡著,許是夜裡嫌熱,將薄衾蹬在一邊。

謝舒拉過被角掩在他的身上,輕手輕腳地下了榻,簡單梳洗過,便出門去了後廚。

此時時辰雖還早,廚中卻已生起火來了,謝舒略問了問曹丕平日的飲食,便吩咐人淘米煮粥,又親自動手整治小菜。

過了半個多時辰,謝舒正忙活著,身旁的蒲陶忽然道:“夫人,公子來了。”

謝舒轉頭一看,隻見曹丕穿了一身家常的白麻長衫,披散著頭發,正閒閒地倚在門口看著她。謝舒便拿筷子挾起一點小菜,走過去送到他的嘴邊道:“你嘗嘗,好吃麼?”

曹丕笑道:“我晨起還沒漱口哩。”卻並不推拒,就著她的手吃了一口。

謝舒便將碗筷交給蒲陶,又叮囑了她幾句,拉著曹丕回屋,道:“君子遠庖廚,廚下這般醃臢,你怎麼來了?”

曹丕道:“我早起見你不在身邊,聽朝歌說你去了後廚,便來看看。新婚燕爾的,你不陪我多睡一會兒,起這麼早作甚?”

謝舒道:“我是你的妾侍,自然要儘心儘力地侍奉你,哪敢怠慢?”

曹丕伸出指頭刮了她的鼻尖一下,笑道:“說得冠冕堂皇的,我看你就是不累,也怪我,昨晚一時心軟,輕饒了你,今夜再不會了,明早我保證你起不來。”謝舒嫌他沒正經,衝他皺了皺鼻子。

兩人相攜進了屋,謝舒命人打了盆水來,服侍曹丕梳洗穿衣。堪堪穿戴畢,蒲陶便帶人從廚下回來了。謝舒便從妝台前起身,盛了一碗粥,又將幾碟點心和小菜擺在案上,道:“現下時候還早,你先吃點墊墊肚子,省得不到食時便餓了。”

曹丕走過來坐下,謝舒將湯匙遞給他,又挾起小菜布在他的碗裡,道:“聽說府裡的姬妾有晨昏定省的規矩,我如今已入府了,是不是也該去向甄夫人定省了?”

曹丕吃了一口粥,點頭道:“是該去,不過今日你是頭一回,難免生疏,待會兒我陪你同去。”

謝舒道:“你今日不上朝麼?”

曹丕道:“今日不逢朝會,不必上朝,我去司空府一趟,看看父親有沒有什麼吩咐,再順路去官曹點個卯就行了,不過這都不是要緊的事,稍稍遷延些時辰也無妨的。”

謝舒便也樂得順承他的意思,她初來乍到,難免心裡沒底,有曹丕在身邊,也能安心些。

待曹丕吃過了飯,兩人便一同去了甄宓的正院,進了前廳,甄宓和姬妾們都在,見曹丕來了,都起身施禮道:“妾等見過公子,公子晨安。”

曹丕吩咐她們不必多禮,走到主位後與甄宓並肩坐了,姬妾們便也各自入席。謝舒便依妾禮在屋中跪下,道:“妾身拜見公子與夫人、側夫人,見過各位姐妹。”

曹丕柔聲道:“起來吧。”向在席的姬妾們道:“這位便是謝氏了,名舒,想必你們早已有所耳聞了。”

姬妾們都向謝舒問好。今日在席的除了甄宓和郭照,還有蘇氏、秦氏等幾個侍妾,謝舒從前雖曾在府裡小住過一段時日,但與她們素未謀麵,此時眾目睽睽之下,又不便細細打量,但覺衣香鬢影,盈滿一堂。

席下坐得滿滿當當,已無空位了,唯有甄宓左手邊的首席空著。謝舒獨自站在堂中,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坐下,甄宓已瞧出了她的心思,吩咐道:“來人,在秦氏下首再添一席,讓謝妹妹坐。”

曹丕卻道:“等等,任氏怎地沒來?”

甄宓道:“任氏自今夏入伏以來便身子不爽,今日告假了。”

曹丕濃眉微鎖,不悅道:“她明知今日是謝氏入府的頭一天,卻偏偏告假不來,是果真病了,還是撂臉色給我和舒兒看呢?”

他的聲線清冷,像是一線犀銳的寒風,燠熱的屋內瞬時間便冷了下來。姬妾們深知他的性情,都低頭噤聲不語。甄宓勉強笑道:“任氏素來安分守己,必不敢如此,想來是真的病了,前幾日妾身還派人去探望過她,的確是有些不好。”

曹丕“哼”了一聲,未置可否,對謝舒道:“舒兒,任氏既是不來,你便坐她的位子吧。”

這話一出口,不知怎地,屋裡的氣氛陡地一變,姬妾們也有倒抽一口涼氣的,也有轉頭看甄宓和郭照臉色的,也有暗暗打量謝舒的。

謝舒也不知是為何,惴惴不安地在任氏的位上坐了,一抬頭,正對上對麵席上郭照陰沉的目光。

曹丕並不與她搭話,隻與身側的甄宓略說了一會兒話,過問了近來的府務,便起身走了。

姬妾們都起身相送,回到席上,甄宓又引著謝舒與幾位麵生的姬妾一一見過,眼看著時辰不早,便吩咐散了。

謝舒正要隨眾姬妾告退,甄宓卻又獨獨叫住她,道:“謝氏,你跟我來,我有事問你。”

此時姬妾們還未散儘,這一句話引得人人側目。謝舒隻覺如芒刺在背,忙恭聲應諾,隨甄宓進了內室。

夏日天時悶熱,甄宓一進屋,便有小丫頭捧來了輕薄的燕居衣裳,侍婢東袖和子衿上前伺候甄宓更衣,謝舒想著自己身為侍妾,侍奉主母也算是分內之責,便也在旁幫了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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