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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4920 字 10個月前

這日傍晚,曹丕從外頭回來,先去了甄宓屋裡,吃了飯,又陪曹睿玩了一會兒,便來找謝舒。

時至初冬,天黑得早,夜風凜冽。曹丕一路瑟縮著,直到進了屋,被迎麵而來的炭火氣一撲,才覺得渾身上下都舒展開來。

他解下鬥篷遞給侍婢,進了內室,見謝舒已換了寢衣,正坐在榻邊哄孫慮睡覺,朝歌在旁用填了熱炭的銅鬥熨衣裳。

朝歌見曹丕進來,便放下熨鬥,抱起熟睡的孫慮出去了。謝舒將衣裳收好,讓曹丕在榻邊坐了。

曹丕見那一疊衣裳,最頂上的是一襲淺紫色地繡百花紋的深衣,便扯過來瞧了瞧,道:“這件衣裳色彩鮮明,倒是好看,之前怎麼從沒見你穿過?”

謝舒輕拍開他的手,佯嗔道:“你剛從外頭回來,還沒洗手哩,仔細把我的衣裳摸臟了!”下地提起火爐上溫著的一壺熱水,往臉盆裡兌了,端來讓曹丕洗手,又道:“是今日孫夫人剛送給我的,你當然沒見過了。”

“我說呢。”曹丕挽起袖子洗了手,又抹了把臉,道:“隻是沒來由的,她送你衣裳作甚?”

謝舒道:“怎麼沒來由,過幾日不就是冬節了?她怕我外出應酬時沒得體的衣裳穿,折了你的麵子,便做了這件衣裳送我。”謝舒將手巾遞給曹丕擦手:“再說了,她與我同是江東人,來看望我也是情理之中的,隻是她是長輩,讓她屈尊拜訪我這個晚輩,終歸是失禮,來日我也得帶些東西去瞧瞧她才是。”

曹丕笑道:“你們江東女子真是個個都不簡單,這位孫夫人當年也算傳奇了,為了追隨父親,不惜與家族決裂,當真敢愛敢恨,是個烈性女子。說實話,父親的那些姬妾,我哪個都瞧不上眼,唯獨對她還有幾分敬佩。父親當年對她也是百般疼愛,隻是近些年來新寵不斷,便有些淡了。你也是——”曹丕話鋒一轉,斜睨著謝舒:“敢單槍匹馬地來敵人的地盤上做人質,真是膽大包天,我身為男子,也未必有這膽子。”

謝舒得意道:“那是當然了,我們江東人個個頂天立地,你們若想欺負我們,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這話說得未免挑釁,曹丕卻並不生氣,似笑非笑地道:“可你們江東人再厲害,不也栽在了我們手裡麼?孫氏栽在了父親手裡,你栽在了我手裡,可見我們北方人才更勝一籌!”

謝舒失笑道:“你真不害臊!”撲上去要擰曹丕的嘴。曹丕又笑又躲。兩人鬨了一陣兒,才氣喘籲籲地停了手,曹丕扯過那件衣裳,道:“你穿上給我看看。”

謝舒本不想穿,但拗不過曹丕,隻得穿上了,一轉身,衣擺隨之旋開,錦緞上的繁花朵朵舒展,宛若人在花叢中,卻是人比花嬌。

曹丕看得喜歡,拉著謝舒的手將她擁進懷裡,道:“好看,待白天梳上頭,一定更好看,我帶你出去也有麵子。”

謝舒被他抱得緊緊的,笑道:“你輕著些,衣裳都被你糅皺了。”在他懷裡仰著臉看他,又道:“我與你說個正經事,甄夫人有孕在身,冬節你打算帶誰進宮?”

曹丕挑挑眉:“你衣裳都備好了,我若帶彆人去,你豈不跟我急?”

謝舒忍不住笑了:“那你就不怕郭夫人跟你急麼?”

曹丕笑道:“她不至於,她才不像你這麼小心眼哩!”

是夜,郭照梳洗過了,便坐在榻邊的幾案前對著油燈看書,侍婢阿纓整理好床鋪,卻見她的心思早已不在書上了,隻是對著明滅的燈焰出神。

阿纓想了想,拔下發間的銅簪,借著剔燈芯的機會勸道:“夫人,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方才阿絡從外頭回來,說公子又去了謝氏屋裡,怕是不會來了。”

郭照淡淡地回神,垂下眼簾道:“知道了,我再看一會兒就睡。”

阿纓見她有些失落,忍不住寬慰道:“謝氏進府才不過半年,又是從南邊來的,公子一時貪新鮮也是有的,待新鮮勁兒過了,就會想起夫人的好,來看夫人了。畢竟新不如舊,論貼心,府裡有誰能及得上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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