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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806 字 10個月前

陸競追問道:“那將軍何時回來?”

孫權隨手揀了幾件衣裳塞進包袱裡,道:“漢口北望長江,西臨江夏,是兵家必爭之地,從來就不太平。此番待我討平了山越,還得在彼藩鎮一段時日,開塘種桑,並籌建行宮,以備來日行軍所用,少說也得一年半載才能回來。”

陸競聽說自己剛嫁人就要獨守空房,難過地低下了頭。孫權正色道:“你既成為了我的夫人,便要擔起該當的責任,兒女情長就且收一收吧。我不在的這段時日,府裡的大小事務便有勞你打點了,你隻有把家管好,我在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陸競見他如此看重自己,才打疊起精神,鄭重道:“是。”

卯正時分,穀利一連三趟地進內催促,孫權便跟他走了,陸競送到府門口,看著他們上馬往軍營去了,才回了居處。

從陸家跟來的侍婢鹿鳴見她回屋後便懨懨的,隻半靠著案幾出神,便問:“時辰不早了,奴讓廚下給夫人送飯來吧?”

陸競換了個姿勢,悶悶道:“送什麼?住在這逼仄的偏院裡,我心裡頭堵得慌,哪裡吃得下飯?我雖說是續娶的繼室,但好歹是正頭夫人,將軍既不讓我住正院,也不與我行昏禮,是不是從未把我當正室看待?”

鹿鳴勸道:“怎麼會,夫人多慮了。正院從前是謝夫人住的,她出事橫死,太不吉利,將軍想必是考慮到這些,才讓夫人暫居偏院的。至於昏禮麼,夫人嫁得倉促,正趕上將軍出鎮漢口,來不及準備,自然隻能一切從權了,但整個吳郡誰不知道夫人是將軍的正室呢?”

陸競思慮了片刻,還是有些不滿,問道:“如今這府裡還有誰住著?”

鹿鳴湊過來道:“奴已打聽過了,將軍還有三位妾室,一位姓袁,地位最高,是側夫人,聽說是袁術的女兒,膝下無所出。一位姓步,生了個女兒,今已兩歲了。還有一位——”鹿鳴覷著陸競的臉色,續道:“便是徐氏了,雖然無所出,但撫養著將軍的長子。”

陸競微一挑眉:“這位可是老熟人了,從前在家時就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鹿鳴道:“夫人要不要傳她們來見?”

陸競露出滿麵嫌惡的神色:“急什麼,一群冤家討債的,遲早是能見到的。就先傳徐氏過來吧,好歹親戚一場,我也得關照關照她不是?”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鹿鳴會意,指了小丫頭去傳。

誰知過了盞茶時候,來的卻是文鳶,進屋道:“奴是步氏的侍婢,步氏聽聞夫人今日得空,特來求見,還請夫人允準。”

陸競不料她會來,微微蹙眉道:“她倒知趣。”讓步氏進來。

步練師進屋向陸競行了大禮,恭敬道:“賤妾拜見夫人,請夫人晨安,願夫人玉體安康,萬事順遂。”

陸競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我又無事傳你,你來作甚?”

步練師道:“婢妾拜見夫人,乃是天經地義,按禮數,賤妾前幾日便該來拜見,隻是夫人與將軍情深義重,鎮日形影不離的,賤妾不敢打擾,今日聽說夫人得空,才趕緊來了。”

她穿了身素布衣裳,發戴銀飾,打扮得中規中矩,又恭維陸競和孫權感情深,正說到陸競的心坎上。陸競便也收起了幾分敵意,讓她起身,道:“坐吧。”

步練師謝過她,在側席上坐了。陸競道:“聽說你有個女兒,想必是很得將軍的寵愛了?”

步練師忙道:“哪裡,賤妾出身寒微,又是蒲柳之姿,不過是憑著將軍一時的興致僥幸得了一女罷了,如今女兒大了,將軍也早把賤妾忘在腦後了,往後怕是再沒福氣為將軍誕育子嗣了。”

陸競道:“怎會?將軍看在女兒的份兒上,想必也會常常看望你的。”

步練師歎道:“女兒再好,也比不上兒子,說到底不過是替彆人養的罷了,將軍又哪裡肯對我們母女上心呢?從前謝夫人在時,我們就不得不瞧著她的臉色過活,謝夫人去後,府裡一度無人掌事,賤妾的日子更是過得一日不如一日。好在往後有了夫人做主,賤妾也能有所指望了。”

陸競道:“聽說將軍有個長子,他的生母是誰?”

步練師一怔,含糊道:“據說是個無名無姓的侍婢,因為不為將軍所喜,生下了長子也沒名分。將軍對此一向是諱莫如深的,賤妾知道的也不大詳儘……”

陸競聽了若有所思,這當口有小丫頭進來稟報:“夫人,徐氏來了。”陸競便冷了臉,吩咐:“讓她進來。”

徐姝進了屋,打眼一望,見步練師坐在側席,心中厭憎,卻也不好表現出來,隻得不情不願地道:“見過夫人。”

陸競道:“大嫂,許久不見了,還認得出我麼?”

徐姝不看她,袖了手淡淡道:“夫人可彆亂叫,你的兄長已死,我早就不是你的大嫂了。”

步練師不鹹不淡地插口道:“徐夫人也忒不識抬舉了,夫人是看得起你,才稱你一聲大嫂,難不成非要叫你婢妾你才舒坦麼?”

徐姝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怒道:“賤婢,這裡有你插嘴的份兒?”

步練師道:“夫人,你瞧她,這般桀驁不馴,得給她點教訓才好。”

陸競冷然道:“徐姝,你在家時便與兄長不睦,忤逆母親,更處處與我過不去,我兄長英年早逝,未必不是拜你所賜!如今老天有眼,讓你落到我的手裡,你還敢放肆?給我跪下!”

徐姝咬牙銜恨,卻也隻得跪伏在地,她心裡明白,自己往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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