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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7837 字 10個月前

曹植與崔莘婚後伉儷不諧,時常爭吵。一日,夫妻二人又因著些須小事絆了幾句嘴,曹植賭氣搬到書房去了,此後一連幾日都睡在書房,把崔莘一個人撇在屋裡。

這天夜裡,崔莘越想越氣,一夜未曾闔眼,次日天不亮便起身了,顧不得梳洗穿戴,隻披了件外裳便去了前院書房。

因逢朝會,曹植也比往常起得早,正在屋裡吃飯,準備一會兒出門上朝,見崔莘也不通傳便徑自闖了進來,不悅道:“這一大早的,你又想作甚?”

崔莘氣道:“我還想問你哩,你都幾天沒回屋睡覺了?娘日日催我生孩子,可就你這副德行,我怎麼懷得上?”

屋裡還有下人在,她如此口無遮攔的,曹植隻覺麵子掛不住,將人都打發出去,才道:“你隻顧指責我,卻不看看你自己,脾氣這麼衝,動輒便嗬斥夫君,誰家的夫人似你這般?你讓我怎麼親近你?”

崔莘不甘示弱地道:“誰叫你對我這麼冷淡?你若疼我愛我,我何至於如此?你每回吵架都夜不歸宿,從不肯低頭哄一哄我,你也算是個男人?”

曹植心口發悶,不願與她糾纏,隻得道:“罷了,我今晚就搬回去,總行了吧?我待會兒還要上朝,你先回去。”

誰知崔莘卻不依不饒的:“這般不情願,我看你就是還惦記著那個姓謝的!”

曹植徹底被激怒了,站起來道:“你胡說什麼!”

崔莘挑眉道:“你這麼大聲乾什麼,莫不是被我道中了心思,所以惱羞成怒了?”

曹植氣道:“無理取鬨!我怎娶了你這個潑婦!”氣得一甩袖襟,徑自出門去了。

崔莘也憋了一肚子氣。回到屋裡,忍著氣吩咐道:“讓人趕緊備車,我要去司空府定省。”

侍婢豆萁見她心緒不好,小心地道:“現下時辰還早,夫人歇一會兒,吃了飯再去也不遲。”

崔莘沒好氣地道:“歇什麼?若是那個姓謝的搶先到了,豈不是顯得我不孝?母親本就偏袒她,不能再讓她占了先!”

豆萁挨了嗬斥,諾諾地去了。

一時收拾妥當,坐車到了司空府,卻見門口已停著一架馬車,崔莘認出是曹丕府上的。她緊趕慢趕卻還是落後了,心下更加不悅,下了馬車,故意揚聲道:“你來得倒早,可見側室偏房下賤慣了,是最會給人請安獻媚的,我可真是不及。”

此處是側門,隻有幾個下人,崔莘料定謝舒不敢回嘴,亦無人給她撐腰,打定主意要排揎她一番,好出出今早的惡氣。

誰知車簾一掀,從馬車上下來的卻是甄宓,下車站定了,一手牽著曹睿,問道:“你說什麼?”

崔莘沒想到是她,失言道:“大嫂,怎麼是你?”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忙道:“方才是弟媳失禮了……”

甄宓微微蹙眉:“那你以為是誰?定省問安是兒媳的本分,怎能說是獻媚?弟媳這話,母親若聽了豈不寒心?”

崔莘唯唯稱是,甄宓責備地看了看她,拉著曹睿進府去了,崔莘連忙隨在後頭。

進了屋,卞夫人亦不料甄宓會來,道:“聽聞你產後虛弱,如今身子養好了麼?”

甄宓恭敬地行了大禮,道:“好些了,在家總是惦記著母親,不能不來儘孝。往後還是由兒媳前來侍奉,謝氏畢竟是側室,總讓人放心不下,被人欺負了事小,伺候不好母親,那罪過便大了。”

話裡話外,暗指崔莘苛待謝舒。崔莘如何聽不出來,在一旁不敢吭聲。

卞夫人倒是沒說什麼,讓她們各自坐了,抱著曹睿問起了甄宓府裡的事。

曹睿正是好動的年紀,在卞夫人懷裡呆不住,見崔莘眼生,便掙脫出來,跑到崔莘身邊上下打量她。崔莘心裡有氣,又不喜歡孩子,並不搭理他。

卞夫人見了道:“睿兒,她是你小叔父的妻子,你是頭回見吧?你得叫她叔母。”

曹睿便聽話地喚道:“叔母。”

崔莘應了一聲,勉強衝他笑了笑。

曹睿從懷中掏出心愛的木陀螺,放在地下踢向她,想讓她陪自己玩耍。崔莘卻懶得理他,見卞夫人又與甄宓說起了話,便輕聲斥道:“一邊玩兒去。”

曹睿討了個沒趣,不高興地噘著嘴。他打小是被曹丕和甄宓寵著長大的,哪裡受得了這個委屈,趁崔莘不注意,悄悄繞到她身後,一把拽住她的長發,以作報複。

崔莘被扯得痛呼失聲,氣得道:“你這孩子,怎地如此無禮!”作勢要打曹睿。

曹睿忙鬆開手,跑到卞夫人身邊,依偎著她告狀:“祖母,叔母要打睿兒!”

卞夫人雖與甄宓說著話,卻將一切都收在眼裡,便將曹睿攬進懷裡,責備道:“睿兒想讓你跟他玩,你卻把他趕開,他能不作弄你麼?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孩子一般見識。”

崔莘的鬢發都被扯鬆了,滿心委屈,也顧不得孝順了,道:“娘,您不能這麼慣著孫子!”

卞夫人不悅道:“你倒指責起我來了?還有沒有點媳婦的樣子!你若不服氣,也生個嫡子出來,到時候我也像寵著睿兒一樣寵著他。”

崔莘被戳中軟肋,便沒話說了,憤憤地扭過身子去賭氣。甄宓勸和道:“都是我教子無方,縱得睿兒如此淘氣,弟媳就饒了他這一遭吧。睿兒也快出閣讀書了,到時我讓子桓請個嚴師,好生管教他。”

卞夫人道:“讀書倒是好事,咱家睿兒也算長進了。”便不理崔莘,隻與甄宓說話。

一直呆到食時時分,妯娌兩個才告退了出來。崔莘雖有氣,但甄宓不是謝舒,她不好對她不敬,隻得依禮走在甄宓之後,隨她一道出府。

誰知剛出了正院,甄宓卻站住了,崔莘隻得上前道:“大嫂如何不走了?”

甄宓冷下臉道:“方才在母親屋裡,睿兒對你不敬,固然有錯,但你頂撞母親,更是不孝。母親如今是司空的正室,連陛下都得敬著她,由不得你似從前一般對她沒大沒小的。今日的事若是傳了出去,外人會如何看咱們家?”

崔莘暗中不服,沒有立即接話。甄宓側首看了她一眼,道:“怎麼,你不服氣?我這個大嫂,不能管教你麼?”

崔莘這才道:“弟媳不敢,大嫂教訓得是,弟媳知錯了。”

甄宓道:“既是知道錯了,便在此站著,好生反省反省,往後莫要再犯了。”便從侍婢手中牽過曹睿的小手,帶他走了。

崔莘隻得站在原地反省,來往進出的下人都側目瞧著她,臊得她無地自容。直到有人稟告了卞夫人,才傳話出來,解了她的禁。

崔莘滿腹怨火無從發泄,一路氣咻咻地走到花苑附近,見四下無人,啐道:“她有什麼可得意的?不過也是曹丕搶來的罷了,跟那個姓謝的是一路貨色!仗著自己是大嫂,就給我立規矩,她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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