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九(2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315 字 10個月前

謝舒回身道:“這裡沒外人,妾身就直說了。吳質清白與否,大人心裡是最清楚不過的,難道真的要夥同丁儀陷害他麼?”

王朗一笑道:“夫人的話,屬下聽不明白。”

謝舒也一笑,轉了話頭道:“王寺卿在朝中出仕之前,是不是曾在江東呆過一陣子?”

王朗神色不改:“不曾。”

“不曾?”謝舒逼近一步,曆數道:“興平元年,拜會稽太守。二年,轉東治令。冬十一月,朝廷以表征。建安三年,到郡,拜諫議大夫,參司空軍事。建安六年,轉大理寺少卿。會稽郡與東治縣皆是江東治下,寺卿為何卻一口否認?”

王朗臉色一變,蹙眉道:“你查過我的履曆?”

謝舒微微一笑:“王寺卿是我江東故人,自然要查個清楚了,既然你此番鐵了心要構陷吳質,那我就好心勸你一句——”說著走近王朗,定定地逼視著他,一字一頓地道:“做事要做絕了,可彆像孫策一樣,放虎歸山,徒留後患,最後被反咬一口,真是後悔都來不及!”

那個名字像一記驚雷炸響在王朗的耳內,他定睛看去,隻見的眼前的女子瞠目而視,眼底熊熊燃燒的怒火將她的瞳仁映得雪亮,這樣的眼睛,在會稽城被攻破的那一日,他也曾見過一次,仿佛那道英靈在這一刻附在了她的身上,驚鴻一現。王朗心中大駭,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謝舒冷冷一笑,斂去了目中的鋒芒,開門出去了。

王朗在原地定了定神,再開門追出去時,謝舒早已走了,隻有平日伺候筆墨的書吏守在門口。王朗怔怔地問道:“她究竟是什麼人?”

書吏狐疑地抬頭看他:“大人是說方才出去的那位?不是五官將的側夫人麼?”

王朗道:“不,我是問她的來曆。”

書吏想了想,不大確定,遲疑著道:“據說她曾是吳侯孫權的正妻,本是來朝為質的,但被五官將看上了,就收進府裡當了側室……那陣子正趕上大人從軍機曹調任到此,公務繁忙,因此大人可能沒留意。不過五官將曾為她出兵圍過大理寺,很是鬨騰過一陣兒。”

這下王朗記起來了,隻覺心直往下沉,喃喃道:“原來是她!那就難怪了……”

這日謝舒回到府裡,已是晌午頭了,進屋還沒歇上口氣兒,隻見蒲陶急匆匆地從外頭進來了。自打孫慮進塾念書之後,謝舒就讓蒲陶日常接送他,眼下蒲陶回來了,卻不見孫慮的人影,謝舒不由得問:“大聖呢?”

蒲陶“撲通”便跪下了,惶恐道:“奴婢失職!方才午正時分,奴去家塾接公子,誰知到那兒一看,學裡一個人也沒有!問了院子裡灑掃的小丫頭才知道,教書的師傅家裡臨時有事,不到食時就提早散了課。奴以為公子等不到奴,跟曹睿公子去了正院,便去正院問甄夫人,誰知夫人卻道公子不在,曹睿公子也說公子散課後沒跟他一起,不知道去哪兒玩了。奴便趕緊回來稟告夫人了。”

謝舒驚得魂都飛了,孫慮長這麼大,還從未離開過她,慌忙起身道:“那還不快去找!”

帶著侍婢丫頭們慌慌張張地出了門,正碰上甄宓派了人來問究竟,兩撥人便分頭去尋孫慮。將府裡的大小院子、花苑樓台乃至水塘、井裡都過了一遍,卻不見人影。

直到問到把守後門的府衛,才說曾看見孫慮獨個兒一人出府去了,府兵隻管監查出入的下人,孫慮雖小,卻是主子,府兵也不好攔著他。

謝舒嚇得幾乎哭出來了,若孫慮在府裡尚好尋找,府外天大地大,讓她去何處尋?沒法子,隻得和侍婢丫頭在附近的街道巷子裡奔走喊叫,指望孫慮能聽見,回應一聲。

一直奔忙到日頭快落山了,謝舒喊啞了嗓子,流乾了眼淚,孫慮卻仍是下落不明,眼見著夕陽正一點一點地斂去餘暉,天就快黑了,謝舒急得幾乎眼裡滴血。

這時,一個院裡伺候的小丫頭忽然跑來道:“夫人,公子回來了!是張紘大人把他送回來的!”

謝舒愣了愣,忙帶著朝歌和蒲陶跑回院中,隻見孫慮正被一個侍婢牽著,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張望,遠遠地見她跑來,喚道:“娘!”

謝舒上前一把抱住他,泣道:“你可嚇死娘了!”又變了臉,厲聲喝問道:“你這孩子,上哪兒野去了?”揪著孫慮轉了個身,不由分說地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孫慮疼得叫了起來,忙不迭地掙開她的手。張紘聞聲從屋裡出來,護著孫慮道:“夫人可使不得,公子還小呢!”

孫慮從張紘身後探出頭來,可憐巴巴地看著謝舒。謝舒壓了壓火氣,指著他道:“你先回屋去,我待會兒再與你算賬。”孫慮知道厲害,忙灰溜溜地鑽進側廂自己的屋裡去了。

謝舒請了張紘進內,命侍婢上了茶果,道:“這孩子今日午上下學便沒了影,可嚇死我了。”

張紘見她滿麵淚痕未乾,失魂落魄的,的確是唬著了,便道:“公子這不是回來了麼,夫人就不要責怪他了。”

謝舒道:“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大聖怎會和張公在一起?”

張紘捋捋胡須,笑道:“今日甘夫人忽然托人來給我傳話,說公子想找我卻不認得去官衙的路,就去了她那兒,讓我過去送公子回來。”

謝舒恍然道:“是了,我曾帶大聖去甘夫人府上認過門楣,卻從沒去過張公的官署,他倒機靈。”又問道:“可是大聖找張公作甚?”

張紘收起笑色,歎了一歎:“公子聽夫人說過我是江東的使臣,因此找我問吳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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