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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570 字 10個月前

謝舒命人打了熱水來給他洗腳,又問:“那他究竟肯出仕麼?”

曹丕彎腰挽起褲腳,道:“我也沒問,不過他今日既然肯來,當是八/九不離十了。”

謝舒悶聲道:“那就好。”低下頭幫他洗腳。

曹丕見她悶悶的,似是有心事,便問:“你怎地了?”

謝舒抬頭道:“今日闖進後院的那位看相先生是怎麼回事?”

曹丕道:“你說朱建平?”

謝舒點點頭,避重就輕地道:“他說睿兒有帝王之相,還說司馬師能位至卿相哩。”

曹丕笑道:“這你也信?他是不是還說大聖什麼了?”

謝舒默了半晌才道:“他說大聖活不過十九歲。”

曹丕不以為意,寬慰她道:“道士的鬼話,聽聽就罷了,他還說我活不過四十歲哩。”

他這麼一說,謝舒就更擔心了,曆史上曹丕的確隻活了四十歲,可見朱建平所言非虛。然而這隱憂卻無法與曹丕明說,謝舒隻得獨自擔驚受怕,一夜都沒睡好。

次日是與張遼約定練武的日子,謝舒從正院晨省回來,便去了軍營。練到將近晌午,因著曹操開拔在即,張遼軍務繁重,便提早散了。

走在回府的路上,謝舒心中有事,騎在馬上心不在焉的。吾遺從後頭策馬跟過來,提點道:“夫人,你把麵紗遮著點,街上的人多,回頭公子知道你如此拋頭露麵的,少不得要為此斥責屬下。”

謝舒回過神來,才見街上來往的百姓都仰頭瞧著自己,原是沒見過女子騎馬。謝舒伸手扯落了帽簷上的青紗,擋住麵孔,道:“你知道郭祭酒這些日子去哪兒了麼?”

吾遺怔了一怔,道:“我雖陪同五官將出入朝堂,但從不參與政事,哪裡知道?況且軍師祭酒行蹤詭秘是出了名的,除了大司空,隻怕也很少有人知道。”

謝舒想了想,又道:“那你知道陳群住在哪兒麼?”

吾遺道:“這我倒是知道,就在你當人質時住的那條街上,離五官將府上也不算遠。”

謝舒便讓他帶路,順道去了陳群府上。

這會兒是晌午頭,陳群恰好在家吃飯,請了謝舒進內,見她穿了身戎裝,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謝舒笑道:“妾身剛從軍營回來,路經大人府上,冒昧地進來討碗水喝。”

陳群便命人給她和吾遺上了茶,又道:“側夫人與吾長侍吃過飯不曾?若是不嫌家裡的飯菜簡單,也一同用些如何?”

謝舒忙道:“這倒不必了,府裡早已備下飯了,妾身坐坐就走,不敢太過叨擾。”衝吾遺遞了個眼色。

吾遺會意,在旁接口道:“大人,聽聞禦史台手眼通天,有密探專司刺探之事,朝中官員的機密,就沒有禦史台不知道的。大人可知軍師祭酒近來的行蹤?”

他是曹丕的近侍,常替曹丕跑腿傳話,陳群便也不疑有他,道:“這我還真不知道,軍機曹一向隻對大司空負責,我禦史台無權查探,尤其是郭嘉,大司空格外庇護他。”搖了搖頭,麵露不悅之色。

謝舒看在眼裡,試探道:“聽公子說,大人與軍師祭酒一向不睦,時常上疏彈劾祭酒?”

陳群無奈道:“公子誤會我了,我豈是因為與郭嘉有恩怨才彈劾他的?實是因為他散漫瀆職、行止不端,身為朝廷命官,卻不上朝,還酗酒嫖/妓,有傷風化。朝中的官員若是都跟他一樣,要我禦史台何用?大司空偏袒他是不假,我彈劾他,也是儘我的分內之責。”

吾遺道:“大人素來忠正,大司空是明白的,即便偏心祭酒,也從未因此斥責過大人。”

謝舒道:“我總聽人議論郭嘉德不配位,朝中不服他的大有人在,想想這些年來,除了從征冀州,他的確沒什麼功績,大司空卻如此袒護他,豈不奇怪?”

陳群道:“大司空用人有道,重用他不是沒道理的。當初郭嘉剛來時一文不名,大司空就任他為軍祭酒,總領軍機曹,那時不服他的人更多哩。”

謝舒狐疑道:“大司空究竟看重他什麼?”

陳群捋著胡須道:“依我這些年對他的了解,大約是因為他的遠見。”

謝舒蹙眉道:“遠見?怎麼說?”

陳群沉吟道:“郭嘉料事極準,凡是他預測的事,就沒有不中的。他最初在朝中一鳴驚人,就是因為孫策遇刺之事,當年大司空與袁紹相峙於官渡,朝中文武都怕孫策趁機偷襲許都,唯有郭嘉不以為意,說孫策輕出微行,又在江東樹敵甚眾,必死於匹夫之手。當時沒人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誰知不久之後,孫策卻果真死於許貢門人之手。此後郭嘉又道中過幾樁大事,再沒人敢把他的話不當回事了。不過說到底還是嘴上的功夫,沒有實打實的功績,不服他的還是大有人在。”

謝舒默了片刻,喃喃道:“隻怕不止是嘴上的功夫吧……”

陳群沒聽清,問道:“側夫人說什麼?”

謝舒一笑道:“沒什麼,時辰不早,妾身這便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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