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食指猛地疼了起來,像是被火給烙了,我忽然就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好像這根食指,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與此同時,我覺出程星河把我給摁住了,大聲說道:“手下留情!”
不是,剛才那一下,不是我動的手,我特麼哪兒有那個本事!可是誰動的手呢?難不成……我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而這一下,那個女聲就消失了,好像從來沒出現過。
熊胖子也聽出不對勁兒來了,立馬大聲問那個小逼崽子解決了嗎?
我慢慢爬起來,說:“這事兒得你自己解決,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熊胖子碩大的身影顯然哆嗦了一下,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你說什麼屁話,老子花錢請你來,不是聽你瞎扯淡的,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小孩兒是你殺的吧?你好歹也當過他爹,怎麼下得去這個手?”
熊胖子頓時慌了:“你……你怎麼知道的?”
之前打閃的時候,我發現庭院的西南角異常寬大,放了個假山石,造成家宅並不方正,這叫墜子角,主這個家裡的孩子死於非命。
加上那個小孩兒的表現,說明他就是這家那個死於非命的孩子。
他跟熊胖子是一家人,熊胖子卻說他不是自己的兒子,這隻有一種原因,就是熊胖子是小孩兒的繼父。
我回答道,你愛說不說,報應這東西,可能來的晚,但不會永遠不來。
熊胖子忽然一把抓住我,說道:“我說,我說,可這事兒,也他媽的不能全賴我啊!”
原來那個小孩兒叫小樂,死的時候六歲半,這個宅子,就是他們家的祖產。
小樂他爹死的早,好在給他們母子倆留下不少錢,熊胖子給他們家做裝修,認識了小樂他媽。
熊胖子動了心思,想撿這個現成的便宜。
彆看熊胖子長的不行,但是能說會道,還對小樂特彆好,自稱要拿小樂當自己的親兒子,把他媽哄的團團轉,真的就跟他再婚了。
熊胖子本來就是為錢來的,趁機就開始找各種理由,跟小樂他媽要錢——男人是家裡的天,理應說啥是啥。
小樂他媽一開始還給,但後來也起了戒心了,說這家裡的財產都是留給小樂的,她不能對不起小樂的死鬼親爹。
熊胖子氣的夠嗆,人都說鐵打的夫妻流水的孩子,兩口子才應該是一條心,傻逼娘們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死鬼和拖油瓶小樂才是外人,這娘們竟然偏向他們,他媽的就是不守婦道。
小樂哪兒知道這麼多內情,還非常喜歡熊胖子,因為好不容易有了個爹,不想再失去了,熊胖子給他擺冷臉,他就變著法的哄熊胖子高興,這是小樂從電視上學來的,叫“孝順”。
熊胖子一看小樂這麼喜歡他,就想出了個主意來。
有一天趁著小樂他媽出去做美容,熊胖子和顏悅色的就讓小樂跟他一起去門口的電廠河撈王八,還讓小樂把鑰匙帶上,要不回不了家。
小樂彆提多開心了,就把鑰匙掛脖子上了,到了河邊熊胖子忽然說鑰匙掉了,小樂低頭去找鑰匙,熊胖子就用黑布袋把他腦袋蒙上了。
接著熊胖子把小樂藏在了電廠橋的橋洞子裡,拿了個變聲器給小樂他媽打電話,要一千萬。本來挺順利的,可架不住小樂那小逼崽子找死——熊胖子黑布袋子沒蓋好,小樂看見了熊胖子的臉,喊了一聲“爸爸”。
熊胖子當時就做了決定,臉被看見,就隻能撕票了——要不,全特麼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後來,小樂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媽受不了打擊,精神崩潰,熊胖子趁機就把她送精神病院去了,把家產全獨吞了。
熊胖子說到這裡還委屈起來了,說這事兒能怪我嗎?要怪就怪那記個摳b嗖嗖的老娘們,咋就那麼小氣,還那個瞎幾把亂看的小逼崽子,這是他們自己作死!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為錢搭上命多特麼蠢。
臥槽,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嗎?這話怎麼不知道跟自己說?
說到了這裡,熊胖子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嘀咕著:“按說他找不到啊……”
我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也是從這裡確定是熊胖子動的手。
熊胖子是薄州人,那地方是個山城,自古以來土匪強盜就多,他們有個傳統,殺了人之後,要把人的眼睛剜出去,因為怕死人見到了自己的模樣,以後找自己報仇,所以薄州土匪有個外號,叫摳眼賊。
照著司機的敘述,這小孩兒的眼睛就被挖了下去,不正是熊胖子家鄉的傳說嗎?我一聽那句“按說他找不到”,就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