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眠怔了下,心說不是要出差三天嗎,他抬頭看去。
車門打開,車上下來的男人身形高大優越,明明身著極普通的襯衫長褲,卻依然被他穿出了昂貴到高不可攀的質感,仿佛融入了上好的徽墨,色澤沉沉,泛著冷霧。
男人個子粗略估計有一九零,長腿跨步很快到了校門口,人已經走近,祝眠還像個呆呆的笨蛋,他傻站著,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結婚三個月的愛人。
“眠眠。”
男人開口叫他,嗓音低沉醇厚,仿若經年陳釀。
喬茵很有眼色:“那我先走了,明天見啊。”
說完飛快和門口氣場強大的男人對視了一眼,笑了笑趕緊離開。
側身而過時喬茵有意無意在男人的衣服上留了點注意,看出就是很普通的襯衫長褲,商場裡一兩百降價處理的促銷款。
那種低沉彌漫的冷霧質感並不是來自衣服,而是來自男人本身。
祝眠這位結婚對象,氣場實在很嚇人。
喬茵匆匆離開了。
祝眠挪著步子走出校門,男人伸手拉他,寬厚的手掌握住他的手,他控製不住的耳根泛起薄紅。
都結婚三個月了還是不適應。
他視線隻和男人對視片刻便移開了,跟著他朝車的方向走,溫聲問道:“不是說要出差三天嗎?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戎渡前天才走的,算起來隻離開了兩天。
“工作提前結束了,而且……”
祝眠抬眼等著他的下文,戎渡說:“想你了。”祝眠耳根瞬間更紅了,那紅還有朝著側臉彌漫的趨勢。
所幸很快到了車上,他抿著唇沒再說話,安安靜靜係好安全帶,在舒適的冷風中才漸漸平複下來。
他和戎渡是半年前托人介紹相親認識的,彼時他已經入職了安城小學,工作體麵穩定,介紹人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祝眠自己聽了都害臊。
他的情況不差,但也實在沒好到介紹人嘴裡的那個程度,一個月拿著三千出頭的工資,勉強在安城糊個口,隻是說出去好聽罷了,生活中的窘迫隻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他在聽到介紹人嘴裡的相親對象時很是緊張,如果介紹人沒誇大其詞的話,小互聯網公司的程序員,不算年終和全勤,每個月拿八千,在他們這裡已經算是極好的待遇了。
何況不隻是工資方麵,戎渡有房有車,是家裡的獨生子,父母都還身體康健,老兩口一個月能領近一萬的退休金,什麼都不用小輩操心,還有一套價值不菲的祖宅。
戎渡的照片祝眠也早就見過,男人身材高大,長相更是萬裡挑一,他很擔心對方了解了自己會失望,所以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實話實說了。
戎渡本人比照片上更加沉穩內斂,五官深邃高挺,下頜清晰,祝眠解釋自己的學曆其實沒有那麼高,家庭條件也不是那麼好的時候,男人隻是安靜的聽著。
他很緊張,直到男人表示自己並不介意他說的那些,他才勉強鬆了口氣。
無論從哪個方麵看,戎渡無疑都是萬裡挑一的,祝眠當然沒什麼不滿意的,他們開始了初步的接觸,大概相處了三個月時間就扯證結了婚,速度快得堪比坐火箭。
當時他的朋友林躍還提醒過他,說你這位相親對象實在太完美了,完美的都有點不對勁了,還說很多人都是婚前婚後兩個樣子,讓他千萬提防著點,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彆自己憋著,一定要告訴身邊親近的人。
祝眠懂林躍的意思,並不將這些話全然當成玩笑,他和戎渡畢竟隻認識半年,了解大多都還停留在表麵上。
事實證明婚後戎渡的確不太一樣了,不過……和祝眠理解到的意思是兩回事。
結婚前戎渡和他相處總是很克製很內斂,要牽他手或者親他準要先征詢他的意見,導致祝眠誤以為戎渡在這方麵也不是很懂。
直到新婚那晚,祝眠被男人鉗製在床上瘋狂索取,之後好些天都腰疼腿疼走不了路,他才恍然意識到是他想得簡單了。
婚後這三個月以來,戎渡在床事上越來越不收斂,幾乎每天都要折騰他一頓,隻有偶爾祝眠實在受不了才會暫歇一天。戎渡這方麵需求大,休息一天,下一次就得加了倍的補回來。
不僅時間上要補,戎渡還會換著花樣的索取,比如前幾天那次,戎渡以出差要走三天為由把他抱去了書房。
他下班時間是五點三十,回家後也不過才六點鐘,天還大亮著,書房通透明亮,祝眠羞得要哭,隻央求回房間,然而眼淚撲簌簌掉在桌上也沒能讓戎渡放了他。
那天實在太難以啟齒,導致祝眠在戎渡麵前都快要抬不起頭了,一直到男人今天回來祝眠還是羞得不適應,說兩句話就要臉紅。
林躍對他的囑咐還在耳邊,但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對彆人說得出口呢。
因為太羞澀,回家路上祝眠一直在看著車窗外胡思亂想,直到家門“哢噠”一聲關上了,他們到了家,祝眠才慢悠悠回過神來。
他說:“我中午買了些菜放在冰箱裡,晚上……”
對從沒談過戀愛的祝眠來說,相親結婚然後搭夥過日子,這樣的婚後生活無非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並不會像林躍和他的前任前前任那樣轟轟烈烈愛恨糾纏,平淡才是他生活全部的基調。
但戎渡似乎從來不這樣認為。
他話還沒說完,腰身就被男人健壯的小臂攬住了,他心頭一跳,有些驚慌:“等……”
戎渡將他抵在門上,落下了一個炙熱纏綿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