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和祝眠以前設想的婚後生活截然相反,三個月短暫相處並沒有讓他真正了解戎渡,他以為以戎渡那樣沉穩的性格,他們的婚後日常該是做飯聊天散步,接吻上床這樣的事情一定是循序漸進的。
但完全不是,從來不是。
戎渡抵著他的唇低聲呢喃:“眠眠,我想你。”
他們從進門開始接吻,從玄關處纏綿到客廳的沙發上,又從沙發上暈暈乎乎到了房間裡。
祝眠滿麵通紅,羞得快要暈過去,眼尾淚水晶瑩,他顫顫的出聲:“戎渡……好……好了……”
結束了那個漫長的深吻,男人壓抑著沉重的呼吸,在他臉側輕輕的蹭著。
祝眠身體很敏感,在認識戎渡以前他甚至沒和彆人牽過手,從清心寡欲的一菜一湯直接跳到全葷的滿漢全席,彆說思想上很難接受,他的身體首先就適應不了。
每次戎渡一靠近他他就渾身過電一般,腿軟的像麵條。
“再抱一會。”戎渡寬厚的大手落在他的屁股上,一下一下哄孩子似的拍著他,似乎出差的這短短兩天就讓他有無數急於訴說的思念。
祝眠的腰發著細細的抖,小幅度躲了躲。
其實祝眠骨子裡就是很傳統的人,他出身教師家庭,過世的母親一直是個很嚴肅很古板的老師,從祝眠記事起母親就和父親分房間睡了。
父母的感情從來冷漠疏離,在這樣環境的熏陶下,他對於情情愛愛和床上的那些事也沒有正確的認知,每次做這種事他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羞恥感和罪惡感。
他總是想,為人師表,下班回家應該學習工作提升自己,怎麼能總是和伴侶做這些事情,很墮落,也適應不了。
他真的適應不了,覺得這樣的婚後生活實在是太不正經了,前兩天書房那一次他還沒消化過來呢,今天肯定又要……
想起每次戎渡出差回來的晚上,祝眠臉紅的暈頭轉向,因為不管戎渡走幾天,總要在這一個晚上都補回來。
戎渡平時經常健身,身上結實漂亮的肌肉並不是擺設,在床事上尤其能顯出些作用來,祝眠總被折騰的精疲力竭,中途就睡過去了,他疲憊至極,戎渡卻還有精力抱著熟睡的他去浴室清理乾淨。
也幸好他睡過去了,否則麵對那樣的情形,他估計也要羞得再暈過去。
晚上的四菜一湯是戎渡下廚做的,祝眠廚藝不算差,大學後自己生活為了節省開支從來都是親自下廚,但戎渡手藝比他還好些,什麼菜都能上一手,所以婚後一日三餐基本都是戎渡包攬,除了偶爾戎渡工作上太忙沒時間之外。
戎渡很了解他的口味,之前林躍見了他都說他比以前胖了點,還半開玩笑的說:“他還挺上道的,把你照顧的白白胖胖,不然我肯定饒不了他。”
林躍總是嘴上厲害,但其實林躍很怕戎渡。
林躍是祝眠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小時候就住他隔壁,他們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在一個班級,大學才分開,不過也就分開四年,畢業後兩人不約而同就又回了安城。
他進了安城小學,林躍進了一個小公司當文員,兩人平時有事沒事就出去聚個餐,偶爾林躍失戀了難過了還來他這邊小住幾天。
直到他相親認識了戎渡,林躍世界崩塌了。
當然崩塌是從林躍見過戎渡之後開始的,起初林躍知道他相親認識了一個很有好感的男人時還挺高興,說他單身多年鐵樹開花太不容易了。
祝眠給他看了戎渡的照片,他上躥下跳的捧著照片激動,激動完了又給他客觀分析,說你這位相親對象不是學p圖的就是搞詐騙的。
祝眠不理解,林躍很認真的解釋:“要麼他故意把自己p這麼帥就為勾搭你這種沒談過戀愛的純情小白花,要麼就是他和介紹人合夥給你量身定製的殺豬盤,長得這麼優質的男人我八百年沒見過了,三十了還完好無損的流通在相親市場中,你不覺得可疑嗎?”
介紹人是他們學校的陳主任,祝眠把這個疑慮也從林躍腦子裡打消了。
但林躍不信邪,非要親眼見見。
祝眠應了他,特意挑了個時間讓他們見麵,誰知林躍中途就跑路了,事後和他感歎:“你這相親對象什麼身份啊,像他媽個閻王。”
祝眠說是程序員,林躍死都不信。
“你知道我們公司那個姓杜的主管吧?你是沒見過他,天天拉著個臉好像我欠他多少錢一樣,我跟你說我最煩姓杜那神經病了,老古板一個,一點情麵都不講。”
祝眠沒反應過來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林躍:“你那相親對象就是翻版杜越銘,不對,他比杜越銘還嚇人,他他媽像杜越銘的上司。”
說實話,祝眠還真沒感覺出來。
他覺得戎渡雖然不怎麼愛說話,但還是挺有禮貌的,做事也沉穩可靠,沒林躍說的那麼嚇人。
但林躍就是怕,見戎渡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自從他和戎渡結婚以後,林躍再也沒來過他家裡,偶爾聚餐還是挑戎渡出差不在的時候。
每次和林躍去外麵吃火鍋,看林躍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他都有一種他們在背著大人乾壞事的錯覺。
雖然戎渡確實讓他少去外麵的店裡吃,說不乾淨,不過祝眠隻當他是隨口囑咐,沒放在心上。
晚上洗完澡後祝眠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批作業,左邊放著一部分作業本,右邊放著自己的筆記本,每個小朋友寫作業的情況他都會認真的寫下批注。
比如趙曉彭,小名叫彭彭的那個小孩,寫作業總是應付了事,拚音字母都寫到田字格外麵去了,祝眠抓到他好多回,筆記本上紅色水筆第三次寫下了“趙曉彭不認真”這幾個字。
作業批了一半的時候手機震動,他看了一眼,是林躍的消息。
林躍:你家那位是後天回來不?咱明晚吃烤肉去。
不巧。
祝眠回他:他工作提前結束,今天就回來了,不過烤肉還是能吃的,我和他說一聲。
林躍那邊好一會都沒動靜,一直到祝眠批完帶回來的所有作業,手機才又一次震動。
林躍:你彆嚇唬我了,我還想多活兩年。
祝眠悶悶笑了聲,摁著語音條說了句話:“我哪裡嚇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