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能負我?◎
沒再看戚戎的表情,也不聽他的解釋與勸阻,她若是硬下心來,照樣千萬匹馬都拉不回。
自侯府中出去,陳柔坐著馬車回到了陳府,在府中並未解釋太多,隻說明日要找何大夫治病,今日便不出去了,錦畫伺候她泡了藥浴。
一夜輾轉難眠。
雖然陳柔確定戚戎他明日一定會來的,可心中卻仍舊充斥著無數擔憂與煎熬,害怕他明日不來,同時懊悔自己今日說得太決絕。
如果他不會,她真的會嫁給周煜嗎?
不會。
可若是戚戎也這麼想呢?
他會不會也就不來了。
亂糟糟的心思擾得她完全靜不下來,直到了清早才因為疲憊過度而睡了過去,睡得意識全無。
陳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外麵天光大亮,似乎已臨近正午了,錦畫來伺候她梳妝,陳柔神情怏怏。
她心中仍舊懸了一顆大石頭,這個大石頭還未落定,眼下府中一點消息都沒有,戚戎他來了嗎?
陳柔道:“錦畫,你主子他……?”
錦畫搖了搖頭,“錦畫不知。”
陳柔點了點頭,懶洋洋道:“我去床上臥著。”
如果人不來,那她還不如一直臥床不起。
正當陳柔做了這種打算的時候,她的兄長急匆匆地進了竹園,陳柔在廳中接見了陳徴,讓雁書端著茶水過來。
“哥哥,怎得了?”
陳徴猶疑未定地看著她:“你可知戚戎他現在跪在爹的書房門前。”
在陳徴看來,戚戎簡直是發瘋了。
莫名其妙的,他今日竟然來府中……
陳柔一怔,而後便是欣喜,一陣奇異的熱流湧過了全身,身體裡有了這樣溫暖的存在,似乎什麼都不會懼怕了。
他當真來求親了。
陳柔顧不得太多,提著自己的衣裙便向外跑,陳徴帶著錦畫和雁書在後麵追著她。
陳徴揉了下眼睛,當真覺得今日是否自己還沒睡醒,戚戎瘋了,難不成他妹妹也瘋了。
去父親書房的這一條路,陳柔走過無數回,這是她第一次跑著過去,她的體力不太好,終是勉強著跑到了父親所在的院子。
她看見了跪在院中央的那個少年,他的背部挺直,即便是跪著,整個人的姿態卻猶如懸崖邊上的古鬆,挺直不阿,昂揚向上。
陳柔撲了過去,也在他的身旁跪下,伸手抓住他的一隻手,與他十指相扣。
進院子的陳徴見到這一幕,後腦勺像是挨了一道悶棍,他的妹妹與戚戎……這,這怎麼可能呢?他們不是誰都看不上誰,他們兩人不是水火不相容嗎?
為何他們今日竟會一同跪在父親的書房門口。
“戚戎,小七,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柔抓緊了身旁人的手,看向陳徴道:“兄長,我喜歡他。”
“我喜歡戚戎,我要嫁給他。”
“你這是在胡鬨!”
陳徴瞪著戚戎,“你陪著她一起胡鬨?”
“小七,你不想嫁給周煜可以,但是你沒必要另外牽扯一個……”
“不,哥哥,我喜歡戚戎,我很早就喜歡他了,我想要嫁給他。”
陳徴難以相信:“你之前不是還說喜歡五皇子嗎?”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五皇子,我喜歡的是戚戎,我說我喜歡五皇子,隻是想試探他。”
“哥哥,那夜花神燈會,我偷偷離開了莊子,我與戚戎在一起,還見到了你。”
陳徴的腦袋又挨了一道悶棍,後腦勺傳來的劇痛甚至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那日花神燈會,燈會?戚戎言笑晏晏地走了出來,遇見了他與周玨等人……
他瞪著戚戎,隻想從他的眼睛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戚戎平靜無波地看著他,淡淡道:“那日鬥茶是我故意輸的。”
“我心甘情願為她牽馬。”
陳徴氣極反笑:“好啊!你們兩個,回來的時候你們吵架也是假的了?”
戚戎道:“是真的,我惹她不開心了。”
陳柔搖頭:“不,是我的錯。”
“戚戎,枉我從小拿你當兄弟看待,你便是這麼對我的?你究竟對我妹妹做了什麼?”陳徴想起過去的種種,想起自己竟讓戚戎這家夥教他的妹妹騎馬,娘的,這個家夥居然對阿柔有彆樣的心思,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是愚蠢,沒能發現他的賊心豹子膽。
陳徴衝過去抓起他的衣領,憤怒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戚戎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發泄怒火,一旁的陳柔撲上去抱住他,擋在他的身前。
陳徴氣得眼睛通紅,他當真是看錯了人,認錯了兄弟,“小七,你被他騙了。”
“我妹妹才多大,你什麼時候對她起了心思?”
“哥哥,是我先喜歡他的,我從小就喜歡他,我喜歡他,我喜歡戚戎,我這輩子非他不嫁。”
戚戎跪在地上,他將陳柔攬過來,用自己的臂彎將她護在懷裡,“陳徴,是我先喜歡她的,我從小對你妹妹的心思你還不清楚麼?”
“我何曾對一個人如此好過?”
“她想要什麼,我便給她什麼,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摘下來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