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變臉,怒道:“你有沒有搞錯?真想讓我摔死?”
蕭逸宸心跳停了一瞬,麵上卻寡淡嫌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摔死了,算是為民除害!”
這個黑心的家夥!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三番兩次想害她,又三番兩次救她,到底是哪裡出了什麼毛病?
“你都沒死,我怎麼會舍得死?”陸心顏反諷回去。
兩人怒目相對,空中似有亮光閃過,如雷電交加,掀起無數暗湧湧動。
四周靜謐,隻聞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時間一長,突然變得有點尷尬。
陸心顏眼睛睜累了,決定不與他計較了,“什麼時候放我走?這麼久不回去,府裡會起疑的!到時候若夫人又借題發揮,我夜會奸夫,我就奸夫是你!反正青桐白芷,還有候子可以作證,是你擄我來的!”
奸夫!蕭逸宸瞬間變臉,體內不可壓抑的氣息,似隨時要從身體裡爆發出來。
周邊空氣似被影響,變得暴躁不安。
被一個自己討厭的女子誣陷是她的奸夫,換誰都會氣得吐血吧!
陸心顏以為蕭逸宸便是如此,因而對他周身的怒氣視而不見,反而挑釁地揚起下巴。
豔絕麵容因為這樣的動作,在月夜下更加清晰,蒙上一層月光的臉,更添獨特的雅致。
蕭逸宸狠狠盯著她,呼吸突然急促。
他看起來像被陸心顏不要臉的話給氣著了。
但隻有他心裡知道,他是被自己氣著了。
因為奸夫兩字。
明明聽到這兩個字,他應該憤怒得想殺人才是。
可是,當這兩字從她嘴裡出來,而對象是他時,他發覺,他居然不憤怒。
不光不憤怒,甚至帶著莫名的期待。
而這不憤怒和期待,便是他氣著的真正原因。
他咬著牙,一言不發,突然伸手攬住陸心顏的腰,向樹對麵的屋頂躍去。
陸心顏先是一驚,接著歡呼出聲。
“高點,再飛高點!”
蕭逸宸臉一黑:你當我是什麼?
可體內氣息卻不自覺催動,讓兩人飛得更高。
“哇,好美啊!”她忍不住讚歎。
再一次飛上,陸心顏連那丁點的害怕也沒了。
看著底下如星海般的萬家燈火,隻覺得美不勝收。
她仰起頭,上明月似乎更圓更亮更近,伸手可觸。
嘴角忍不住勾起,眼睛不經意間掃到某人堅毅的下巴,和月夜下極淺極淡的唇。
那唇看起來不如想象中堅硬,似乎很柔軟的樣子,還帶著丁點向上的弧度。
想不到這家夥總是冷冰冰硬梆梆,唇倒是軟的。
形狀也很好看。
若是親起來,味道應該不錯。
不過,她是沒什麼機會了。
偶爾逗弄一下他,她是敢的,若是真戲弄,她可不敢,這家夥生起氣來,不定真會對她動粗!
算了,對淑女動粗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陸心顏這般胡思亂想著,並未查察到蕭逸宸的速度,比先前來的時候,要慢許多。
不過不管如何慢,目的地還是很快到了。
目光一觸及那馬車蓋頂,蕭逸宸的唇抿得更緊了,先前唇角那抹微的弧度也消失了。
放下她之前,他再次警告:“不許勾引李鈺!”
陸心顏撇撇嘴,沒理他。
“姐你沒事吧?”青桐白芷連忙下車。
“沒事,弄醒車夫,回府。”陸心顏率先上車。
“姐,蕭世子找你什麼事?”青桐實在好奇。
“有點私事。”陸心顏隨口道。
青桐默默吐槽:真是私事,找個離她們遠點的地方就好了,乾嘛一副抓奸的表情,將人帶走?
不對,什麼抓奸,蕭世子又不是姐的夫君宮世子!
青桐在心裡想了又想,卻發覺找不到另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蕭世子抓走陸心顏時,那麵上的表情。
她搖搖頭,覺得肯定是月光不夠亮,蕭世子抓饒速度太快,她看錯聊緣故!
車夫隻是被點了穴,穴道解開後,茫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在青桐的催促聲中,駕著馬車,達達地向廣平侯府駛去。
而蕭逸宸,則帶著猴子去了將軍府。
候子不解地問:“少爺,這麼晚了不回府,來將軍府乾什麼?”
“有事。”蕭逸宸壓抑冷淡的聲音響起,“守在這,我去找李鈺。”
混子,簡直活膩了,連有夫之婦都敢勾搭!
李鈺還未睡。
想著明晚要跟他娘攤牌,心裡就激動、緊張、害怕、頭疼…
太多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根本無法入睡,隻好先想對策。
明他得多穿兩件衣裳在裡麵,萬一他娘失控打他,也可減輕一些痛楚。
調香的院子,得一早讓人鎖好,以防他娘不舍得打他,砸他調香的院子。
得等用完晚膳,祖母回院子歇下後再,祖母年紀大了,經不得他娘鬨騰。
還有得防著他娘知道後,不顧一切跑到廣平侯府去鬨…
唉,要操的心可真多!
李鈺正感慨著,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阿路,什麼事?”他以為是他的貼身廝阿路。
“是我。”低沉的聲音帶著兩分暗啞的怒火。
李鈺驚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蕭世子?”
他連忙起身打開門,“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晚跑來將軍府找他,難道是軍中發生了大事?
“可是祖父…”李鈺聲音都顫抖了。
蕭逸宸在邊關三年,與軍中關係不錯,李鈺直覺認為是邊關出了事,蕭逸宸怕驚動祖母與阿娘,才特意來找他。
“邊關無事!”
李鈺長長吐出憋著的一口氣,拍拍胸脯,“還好沒事,剛才嚇死我了!蕭世子,那你來找有何事?”
“跟我出來。”蕭逸宸冷冷道,著拎起李鈺的衣領,三兩下便縱身到將軍府門外。
李鈺先是被緊勒的領口,勒得氣息不順,臉脹得通紅,又被急轉直下的飛起跌落,嚇得腿軟。
他雖然偷偷背著他娘學了幾下三腳貓功夫,可三腳貓功夫就是三腳貓功夫,什麼身輕如燕,飛簷走壁,隻見過沒經曆過。
蕭逸宸不打招呼就帶著他體驗了一把,李鈺脹紅的臉頓時嚇得白了三分。
他努力控製雙腿不打顫,“蕭…蕭世子,這麼晚了,你…你帶我出來…做…做什麼?”
李鈺很為自己感到不恥,這聲音抖得都漏風了,還不如腿抖,起碼衣服遮著,又是夜晚,看也看不大清。
對麵男子一臉冷漠,清冷月光映得他俊容越發清華無雙,隻聽他薄唇輕啟,聲音冷得像冰渣子,“意誌不堅定,圍著將軍府跑十圈!”
“啥?”李鈺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什麼意誌不堅定,什麼鬼?
他最近乾什麼了?
他貌似什麼也沒乾啊!李鈺苦思。
“即刻,執行!”男子冷酷地下達命令。
李鈺不敢有違,苦著臉,懷著莫名其妙的心情,開始認命地跑起來。
要他為何會這麼聽蕭逸宸的話,隻因他那三腳貓功夫,是他前兩年求蕭逸宸教的。
那時他十四,蕭逸宸他筋骨已硬,不適合練武,不肯教。
他磨了好久,才終於讓蕭逸宸同意,教了他幾眨
就這幾招,在李鈺心中將蕭逸宸當成了半個師傅。
才跑一會,李鈺已經氣喘籲籲了。
從前在府裡,不覺得將軍府有多大,如今圍著跑圈,李鈺恨不得將軍府能縮成一個亭子大,那他就不用受這種奇怪的罪了。
等李鈺終於跑完十圈,停在蕭逸宸麵前時,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斷從額頭滴下,全身衣裳已濕透,像從水裡撈上來似的。
他的腿似受到巨大驚嚇,控製不住地不停打顫。
李鈺喘著粗氣,“蕭…蕭世子,可以…可以了嗎?”
他雖單純也不傻,心知自己可能不心在什麼地方得罪了蕭逸宸,所以不敢再問什麼事。
男子眸光如冰刀,落到李鈺身上,瞬間刮去他身上的躁熱,絲絲涼意從張開的毛孔爬進去,激得他連打幾個寒顫。
“李老將軍為了你李家榮耀,以年邁病殘之軀,在邊關與年輕力壯的敵軍交戰!你娘為了你的婚事,不顧閒言碎語,厚著臉皮處處打聽合適的人家!你可知他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李鈺慚愧地低下頭,“我知道,身為李家獨子,肩負延續李家血脈的重責,我一日不敢忘。”
“既然知道,以後莫行差踏錯,被不應該的人迷惑,肖想你不應該肖想的人和事!”
李鈺愕然抬頭,“蕭世子,你的是什麼…”
眸光與那冰冷淡漠的琉璃眸一對視,李鈺識趣地改了口,“蕭世子所言甚是,我一定銘記於心。”
沉默半晌。
“回去吧。”
李鈺鬆口氣,正想聲告彆的話時,眼前劃過一片深藍色,蕭逸宸已不見蹤影。
他張大嘴,茫然地呆了片刻,然後後知後覺地想起,他該怎麼回去?
他又不會飛。
大門也不能敲。
如果本來應該在屋裡睡覺的他,突然從外麵敲開大門,被他娘知道了可不得了。
還好有個當初為了半夜跑出來學武挖的狗洞。
李鈺任命地從偏門狗洞鑽進去。
哎,這苦逼的命!
莫名其妙地被人從床上逮下來跑了十圈,李鈺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也不完全是壞事。
跑了十圈,累得半死的李鈺,洗了個澡換身衣裳後,一沾床就睡著了,將明晚的事情完全放在了一邊。
——
這邊陸心顏回到石榴院,想起一事吩咐道:“青桐,明問一下田叔,冰巧和阿貴兩饒傷現在怎樣了。”
青桐還沒應下,給她送熱水的呂嬤嬤道:“姐不用問了,我知道。”
陸心顏訝異地看向她,呂嬤嬤道:“昨我聽人,十一晚上,冰巧和阿貴養贍地方,隔避屋子孩子玩火導致起火,燒了隔壁左右三四家屋子,彆家都沒事,隻有冰巧和阿貴有傷在身,沒來及跑出來,被火燒死了。”
“什麼?”陸心顏大吃一驚,心中的涼意擴散到四肢,整個人如墜冰窖。
呂嬤嬤很少見陸心顏這麼失態的表情,以為她是心中不忍自責,安慰道:“現在氣乾躁,容易發生火災,這一個月來我聽到的就有三起,不過冰巧和阿貴比較不好運而已!他們兩人先前犯下死罪,姐已對他們網開一麵,是他們命薄,才落得如此下場,姐不必放在心上!”
陸心顏失魂的一揮手,“知道了,呂嬤嬤你先下去吧。”
“是,姐。”
呂嬤嬤走後,白芷問:“姐,你是不是懷疑什麼?”
陸心顏答非所問,“青桐,你還記得你之前話關於泄憤的話嗎?”
青桐搖搖頭。
陸心顏道:“你,‘就不許盧氏純粹是咽不下夫人對她不敬這口氣,所以將可有可無的舅少爺殺掉打擊夫人?’這句話你還記得嗎?”
青桐想了想,“好像是我的,不過我當時就隨口一,現在已經證明盧氏殺舅少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陸心顏麵色有些發白,問道:“你們想想,夫人最近得罪了誰?”
白芷道:“夫人害得侯爺沒有讓女子懷孕的能力,得罪了侯爺。”
陸心顏又問:“那冰巧和阿貴,得罪了誰?”
“兩人偷情,得罪的是侯爺。”“姐你懷疑幕後之人是侯爺?”
白芷青桐異口同聲。
陸心顏幽幽道:“侯爺固然是懷疑對象之一,可除了他,這府中還有同樣的嫌疑。”
兩人想了想,突然變色,麵麵相覷。
“姐你懷疑…”白芷心翼翼問。
“我不知道,心裡有點亂。”陸心顏搖搖頭,“我一個人靜靜,你們先去休息吧。”
“是,姐。”白芷青桐離開後,陸心顏並沒有睡下,坐在桌邊沉思許久後,起身披上披風,出了石榴院。
月光很亮,陸心顏踩著月光,去了江氏所在的佛堂。
江氏從江府回來的時候,守門的福伯告訴她,老夫人交待,不必請安了,從哪出來的,就回哪裡去。
原本江氏打算趁此機會去給封氏請個安,扮扮可憐博同情,讓封氏將她放出來。
結果封氏連見都不見,直接就讓她回佛堂,擺明是不會輕易原諒他。
江氏隻得恨恨回了佛堂。
心裡想著江淮,想著這幾日的事情,江氏又氣又怒又傷心,哪裡睡不著。
咚咚,咚咚。
“誰啊?”江氏皺眉,半夜三更的,誰來找她?
“夫人,是我。”外麵的陸心顏平靜道。
此時佛堂裡,除了江氏,一個丫鬟婆子也沒有,江氏想起今在江府,她死死咬定是陸心顏害死江淮一事,生怕她是來找她麻煩的,哪裡敢開門?
“什麼事?我睡下了。”江氏起身欲吹熄燈。
看著窗戶上江氏起床吹燈的剪影,陸心顏淡淡道:“冰巧和阿貴,在十一晚上被火燒死了。”
“冰巧和阿貴死了就死了,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派人做的,你找我做什麼?”江氏語氣很衝地道,突然像想起什麼,聲音又尖又顫,“你什麼?”
陸心顏重複道:“冰巧和阿貴在十一晚上被火燒死了,在你弟弟遇害的前一晚上。”
“不,不可能,不可能…”屋內的江氏語無倫次,“不,不可能…”
“夫人,”她輕揚淡定的聲音,在這多事的夜晚,有著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你先開門,讓我進去,我們好好談談。”
江氏此時六神無主,被那聲音一誘,不由打開了門。
“或許,或許隻是湊巧而已。”江氏喃喃道,像是在對陸心顏,又像是對自己。
“有兩種可能。”陸心顏冷靜道:“第一種情況,兩件事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為之!製造這兩起事故的人,很可能是你心中猜想之人;另一種情況,兩件事是巧合!冰巧和阿貴之死是意外,而你弟弟的死,則是你幕後之人不滿你次次陷害我失敗,特意給你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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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撩妻有度有度之定掉價妃
作者:南城公子
簡介:
延歡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岑柘。
冷宮之中,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怎奈,她的傾心托付卻換來了他的步步算計!
——哼,男人都是狗!
於是,她最大的夢想,從出嫁變成了出家!
岑柘:……汪!
延歡:施主,可是……住持……寺廟裡不能養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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