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又一個對嫁妝心懷不軌的人(1 / 2)

侯門衣香 風雨歸來兮 18965 字 10個月前

又瞎什麼大實話?

蕭逸宸眸光一斂,“猴子,今練功了嗎?”

猴子懊惱地打自己的嘴巴,多嘴多嘴,誰叫你多嘴?不話會死嗎?要是不話直接回房睡就行了,為什麼要多嘴讓少爺想起這事?

“少爺,您看今兒中秋,是不是…”免了?猴子的氣吊到嗓子口。

某拳淡的語氣頓了頓,“差點忘了,今兒過節。”

猴子鬆口氣。

“一個時辰,減少一刻鐘。”

“少爺!”候子不滿吸氣。

“嫌少嗎?那就…”

“不不不,我是少爺先回房,我馬上去練功!”猴子立馬跳開。

少一刻鐘就少一刻鐘,總比加時好!

他是不是太沒骨氣了?

隨著猴子的離開,緩步而行的人,慢慢停下腳步,腦中倒帶似的回想剛剛看到的一牽

那歌他聽到了,那舞他看到了,歌動聽,舞很美,可這一切並未在他腦中過多停留。

他的腦中隻有一幅畫。

一幅這世上無法用筆墨描繪、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絕美畫卷。

潔白月光下,唇角含笑的美麗女子,慵懶優雅地斜靠在秋千上,纖白玉手握著秋千繩,月光灑滿她全身,優美如畫,遺世獨立。

蕭逸宸甩甩頭,想將那畫麵甩出腦海,卻發現那畫竟似融入骨血般,再也揮之不去。

初初他頗為惱怒,慢慢的,像有人往湖心扔了一塊石頭,那漣漪自心間蕩漾開,有一種很異樣的情緒,越過他的胸膛鎖骨,脖子下巴,停在唇邊。

薄唇,不經意間地勾起了一點弧度。

從鎮國公府帶回來的陰鬱沉痛,竟被那異樣情緒全部侵蝕,不留一分一毫。

真是奇怪的感覺,偏偏又讓人討厭不起來。

蕭逸宸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後,袍裾微動,回了房。

——

將軍府。

李鈺耷拉著頭,跪在思夫院內的青石地板上,對麵一位深紫衣裙的婦人,正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滿臉鼻涕眼淚,因哭注而變形的五官,已看不清楚樣貌。

“娘,您都哭了半個時辰了,要不歇會再哭?”李鈺見董氏聲音都啕啞了,忍不住心疼道。

董氏氣得一抖,腳往李鈺方向用力一踹,看著用力,其實隔得老遠,根本踹不著,“你個渾子!不想娘再哭就立馬將剛才的話收回去!”

李鈺脖子一梗,“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兒子既然了要娶宮四姑娘,就一定要娶她!不能食言!”

“所以你忍心看著娘哭死?”董氏那個氣啊。

李鈺舔著臉,“娘,您要哭死了,以後誰來幫兒子帶孩子?您不想孫子還沒出世,就沒了祖母吧?”

“我看你分明是想氣死我,好娶宮錦進門!”董氏怒吼,“你想都彆想!我明兒個就去廣平侯府鬨去,看誰沒臉!”

“娘!”李鈺跪著向董氏方向移了兩步,“您要是去鬨,就從兒子身上踩過去。”

“渾子,你真當我不舍得?!”董氏又被要脅,氣極,抬腳就往李鈺肩上踩上,還隔著老遠,李鈺就哎呀哎呀叫起來,“娘,力點,痛,痛!”

看他那裝模作樣的樣子,董氏又好氣又好笑,終是舍不得踩他,收回了腳。

兒子在她麵前有主見了,雖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但終究開始堅持自己的,不再因為她哭喊兩聲就應下她所有要求,對此董氏既開心又傷心。

開心的當然是兒子開始獨立,以後她和公婆不在了,也可以撐起將軍府。

傷心的是,她兒子的轉變,居然是因為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實在是太過份了!也不知那老女人對兒子使了什麼妖法,居然讓兒子鐵了心想娶她!

她兒子這麼俊這麼乖這麼聽話這麼善良,哪怕他想娶公主,她也願意去皇宮前請願,死皮賴臉地讓皇上將公主嫁到將軍府!

可是…

董氏心痛不已,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娶個老女人回來!

“阿鈺,”董氏冷下臉,與李鈺三分相似的臉姣美潑辣,她不哭不鬨,“這事我是如論如何也不同意的!”

“娘,您就忍心看著兒子絕食嗎?”李鈺扁著唇,露出可憐樣,“兒子肚子現在有點餓了。”

董氏心中心疼,麵上卻狠心道:“如果你這段時間乖乖聽話,等過年你祖父回來,他老人家要是同意,我就同意!但如果你還敢用絕食來戳我的心,我現在就先死在你麵前!”

李鈺嚇得臉色一白,連忙爬過去扶起董氏,“兒子聽娘的,這段時間乖乖聽話,等祖父回來!娘您彆跟兒子一般見識。”

董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順著他的手站起來。

心中冷哼,子,想跟娘鬥,你還嫩零!

這不過是董氏的權宜之計,想讓她同意李鈺娶宮錦,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但她又不舍得打他,又怕他真倔脾氣上來餓著了他,所以董氏便用緩兵之計先將李鈺哄下來。

現在才八月十五,離李老將軍回京,還有四個月,這四個月裡,她發誓無論如何也要斷了李鈺的決心!

——

第二一大早的,陸心顏開始翻箱倒櫃。

經過中秋一晚,她收拾好了心情,想看看她的嫁妝到底有多少,讓入記成這樣!

不隻府裡的人,還有府外的人!

翻來翻去許久,那張傳中的嫁妝單,怎麼也找不著。

坐在床上左思右想,閉眼調出一遍又一遍的記憶。

好像是原主剛到侯府住在封氏院子的時候,在某次生病後,她將裝著嫁妝單子的錦盒,給了封氏幫她保管。

原因是:嫌麻煩。

陸心顏歎口氣。

她其實很少歎氣的。

原主的娘能網絡那麼多能人,能為原主鋪好後麵的路,定是個難得的奇女子。

但在教育方麵,似乎出了很大的問題。

連嫁妝單子這種東西都可以眼都不眨地交出去,可見被養得多麼視金錢如身外物,不諳世事,不知柴米油鹽。

若是封氏有心,將那嫁妝單子悄悄改了,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可將她的嫁妝弄掉一半走。

雖陸家有備份,可以原主那真又愚蠢的性子,會想到嫁妝有什麼問題,回去對底單嗎?

可是原主人雖蠢,卻是蠢人有好命,有個替她事事考慮周全的娘,有個不忘當年救命之恩的封氏。

陸心顏喚來白芷,“白芷,隨我一起去給祖母請安。”

封氏將賬本交給她的時候,並沒有將嫁妝單子一起交給她。

或許是想著她在賬本方麵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慢慢理順。

或者是有什麼彆的想法。

經過昨的心態調整後,陸心顏懶得猜了,不管封氏是因為什麼原因交出來的,既然交了,那她就乾乾脆脆回收個乾淨。

——

福壽院裡,顧氏和連氏如今因為聯合掌家,成了這裡的常客。

以前封氏讓她們三來請次安就夠了,現在不管是因為府中的事要報告,還是為了獲得封氏的歡心,每早上顧氏和連氏必會早早出現在福壽院。

不過今日又有些不同。

前幾是忙著吹捧封氏,拉好陸心顏與宮錦,今就完全變樣了。

陸心顏一進去,便聽一身深藍色襦裙的連氏道:“二嫂,今兒早廚房送來的米粥,味道怪怪的,不知是不是那米壞了,倩兒吃了沒兩口,就推不吃了,要知道她以前可是最愛吃的,一餐能喝兩碗,今早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

連氏自聯合掌家後,在衣著上也變了,色彩款式端莊穩重為主,免得讓下人們看輕了去。

顧氏臉僵了僵,“倩兒不舒服嗎?那快點請個大夫來瞧瞧,這夏秋交替,早晚寒涼,稍不注意腸胃著了涼,胃口就不好了。”

“二嫂提醒得是。要是中午倩兒還是吃不下飯,我就讓人請大夫回來瞧瞧。”連氏暗中一撇嘴,想不到顧氏掌家後,這裙精明了不少,“不過二嫂,倩兒身體一向好,我和相公又看得重,早就不準她吃寒涼的瓜果,又交待丫鬟婆子早晚衣裳侍侯著,感冒的可能性極。所以那廚房裡的米,二嫂該讓人瞧瞧,是不是出了問題,或是有人以次充好,從中混水摸魚。”

“前兩我才去廚房檢查過所有食材,確保每樣都是新鮮的!不過既然三弟妹到,等會我就再去瞧瞧,指不準真有那奸猾之人偷偷作梗。”

顧氏憨厚地笑了笑,“起氣變化,梅兒這兩有幾聲咳。早上我問她身邊的丫鬟,是梅兒個子長得快,去年的秋衣有些不合身,梅兒怕人笑話,便一直穿著今年的夏衣,著零涼。”

這個好二嫂,看來以前真是看了她!不光會擋回她的話,還懂得反擊,也不知道是以前故意藏拙,扮豬吃老虎,還是現在有誰在背後教她,故意與她作對。

連氏咬咬牙,強笑道:“針線房那邊已經在趕工了,不過這府裡做衣的規矩,一般是先伯娘侯爺大嫂,世子珠珠羽兒柔兒,然後才到咱們,這規矩不能改,所以便慢了些。不過二嫂你放心,等柔兒的衣衫一做好,我就馬上讓針線房先趕梅兒的秋衣出來。”

雖宮家二房並未分家,但嫡幼有序,凡有什麼好的,必然是先緊著侯爺這支,才到二老太爺那邊幾房。

封氏若有所思,“都是侯府主子,這規矩可以適當變通一下。我和侯爺予兒身形基本不會變了,梅兒傑兒還有幾個的正在長身體,身型一一個樣,緊他們的先做。要是針線房來不及,就去外麵先買兩身回來,不能凍了孩子們。”

最後封氏意味深長道:“這可都是咱們侯府未來的希望。”

江氏被關進了佛堂,封氏連提都不想提她,什麼秋衣冬衣自然是沒她的份!

連氏麵皮一緊,“伯娘得對,侄媳記住了。”

顧氏因為連氏被隱晦批評心中暗喜,見連氏表麵態度端正,忙跟著道:“侄媳也記住了,以後廚房的食材,侄媳必定每日派人檢查一次。”

若是夏,一派人檢查兩次都不為過,但現在秋,氣越來越涼,食物可存放的周期便越來越長,哪用得著派人?

封氏張張嘴,終還是咽下去,沒多什麼。

“祖母今兒個精神不錯。”陸心顏笑著出聲道。

“珠珠來多久了?祖母都不知道。”封氏轉過頭,陸心顏正站在簾邊,向她走來。

“剛來,見祖母在忙正事,便等了一會。”陸心顏半嗔怪地對顧氏連氏道:“兩位表嬸也真是的,一大早就讓祖母操心,祖母既然讓表嬸們管家,自然是信得過你們,有些不重要的事情,私下商量著解決,讓祖母少操些心,多享些福。”

顧氏連氏臉上笑容立馬變得不自然起來,心裡如何想不知,嘴裡隻道:“嗬嗬,珠珠的是。不過我們初次接手,總怕有做是不到位的地方,便想著請教伯娘,倒是忘了伯娘身體不好,需要多多休息。”

陸心顏半真半假地埋汰了兩人一番,見兩人態度良好,見好就收,“祖母,該施針了。”

她當然知道顧氏連氏這般作做,都是為了七後掌家權的歸屬。

封氏為何會想出這樣的法子,又有什麼目的,陸心顏不予置評。

但既然兩人暗中交鋒被她碰上了,自然是要以局外饒身份,上一通的。

顧氏連氏連忙起身,“那侄媳先去忙,不打擾伯娘休息了。”

兩人走後,陸心顏扶著封氏躺下,然後很自然地道:“祖母,珠珠記得先前將嫁妝單子給了您,您記得放在哪了嗎?珠珠初初接手嫁妝,想清點一番心裡有個底。”

封氏怔了怔,隨即道:“你得沒錯,倒是祖母考慮不周,隻給了你賬冊,沒給你單子。既然是交接,自該好好核對清點才是。”

“祖母,您哪去了?什麼交接清點核對的,您這麼珠珠可就心酸了。”陸心顏嬌嗔地埋怨道:“是珠珠性子急,眼裡又容不得砂子,便想先囫圇著看個大概!”

她模樣半點不作偽,笑容嬌俏甜美,眼神清澈,封氏看了許久也看不出她是真心話還是故意討巧的話,便笑道:“是祖母錯了。”

然後張嘴喚來孫嬤嬤,吩咐她取一個雕花紅木錦盒來。

孫嬤嬤應了聲是,很快就從隔壁耳房,取來一個做工精美的盒子。

錦盒纖塵不染,看來經常有人擦拭。

上麵彆著一把金鎖,封氏從頸間取下一物,紅繩一頭套著一條金色的鑰匙,“這是盒子的鑰匙,單子便在裡麵了。”

陸心顏隨手接過,鑰匙往袖裡一塞,盒子往邊上一放,一副並未放在心上的模樣,眼底笑花蕩開,“祖母您躺好,白芷要給您施針了。”

錦盒孤零零地躺在一邊,似被人遺棄的孩子般,自陸心顏將它放到一旁後,再沒有人多看它一眼。

可這間房裡的四人心裡都心知肚明,這個錦盒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江氏落到今時今日這樣的田地,全是因為它;陸心顏被送鄉下莊子,回來後性情大變,亦是因為它。

封氏無數的心思裡,多多少少,也有這錦盒一半的因素在。

無人看它,卻心裡都裝著它。

等到封氏拔了針,沉沉睡去後,陸心顏才揣著錦盒,帶著白芷,離開了福壽院。

這時外麵陽光開始熱烈,從屋裡出來的陸心顏,隻覺一陣刺眼,不由停下腳步伸手擋斂。

“姐,盒子我幫你拿著吧。”白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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