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送來,肯定是什麼緊要的事情。
陸心顏打開門,接過青桐遞來的紙條,看完後忍不住皺起眉頭。
青桐不由好奇道:“姐,田叔信上了什麼?”
“是關於佛堂的事情,田叔查到了一點線索。”陸心顏沉著臉,“早點去睡吧,等從宮中回來後,田叔手上線索更多時,我再告訴你。”
“知道了姐。”青桐聳聳肩離去了。
——
第二還沒亮,福壽院、石榴院,還有宮錦的扶桑院,就忙活起來了。
廚房早早準備著早膳熱水,馬房也一大早就開始喂馬,來來往往的聲音過大,最近睡得不大好的江氏被驚醒了。
她正想喝問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想起今日是封氏陪著陸心顏進宮的日子。
心裡冷笑兩聲,惡毒想道:請老保佑那個賤人在宮裡得罪貴人,犯下大不敬之罪!老夫人無力保住她,將她休出府!
宮羽同樣醒了,一手撫著額頭上仍然明顯的疤痕,眼裡發出怨恨的光,怨恨為何這一切的好事都落在陸心顏身上,怨恨江氏為了宮田予寧可她這個女兒頂著一張毀容的臉!
恨著恨著,就想到了武昇身上,眼裡露出鮮有的溫柔,她心想,就算彆人都嫌棄,他肯定不會嫌棄的。
隻可惜這次沒機會跟著祖母一起進宮,否則便能見他一麵了。
哎,到底何時才能再見到他呢?宮羽心裡柔情百轉。
剛亮,廣平侯府的幾輛馬車就出發前往皇宮了。
油光滑亮的高大駿馬,圍著藤黃色繡金線的布圍子,琉璃碎玉串成的珠子輕輕搖晃,馬兒踏在石板上清脆的達達聲,成為這京城清晨一道亮麗的風景。
巍巍宮牆下,厚重的宮門緩緩打開,層層疊疊的宮殿一一展開,大氣恢宏,如進入一個尊貴森嚴的新世界。
廣平侯府一行在宮門前落轎,由太後宮裡的大太監林公公領著,從左邊的側門走進去。
宮規森嚴,所有人都半垂著頭,跟著林公公身後,一心看著腳下的路,連眸光也不曾移動半分。
林公公心中暗自讚歎,廣平侯府規矩不錯,連第一次進宮的丫鬟都能如此守禮,難怪太後對宮老夫人另眼相看了。
太後住在萬壽宮,原本不叫這名字,當今皇上孝順,期望太後萬壽無疆,便賜名萬壽宮。
太後年歲大,喜歡熱鬨,喜歡看青春亮麗的年輕女子,因此萬壽宮裡的宮女,一律穿著或鮮黃色或粉紅色的宮裝,乍一看去,倒像入了春日花叢。
“宮老夫人,宮四姑娘,宮少夫人,請先在這裡等著,奴才這去稟告太後。”林公公尖著嗓子道。
“有勞林公公了。”封氏微笑著往林公公手裡塞了個紅包,這宮裡私下的規矩都是如此,若不收反而會得罪對方,林公公也不推辭,點頭致謝後,進去通報了。
陸心顏一行人站在外麵,隱約能聽到萬壽宮裡傳出的笑聲,其中有個聲音有些熟悉,她低頭想了想,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長平公主武婉。
進宮前,陸心顏早知這次進宮之行不會太容易,溫如香與沈雨煙接連出事,武婉就算不全部知情,一大半的內情肯定是知道的,如今這麼好的機會,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青桐白芷幾人規規矩矩站著,連最愛熱鬨的荷也一直低著頭,絕不亂看。
陸心顏心中滿意,這丫頭看著真,其實懂事的時候還真懂事,就像現在,自己叮囑她在宮裡不能亂看,她就真的忍住不亂看。
林公公很快就出來了,“宮老夫人,宮四姑娘,宮少夫人,太後娘娘有請。”
頓了頓,“長平公主也在。”這是答謝封氏剛才給的紅包。
“多謝林公公。”封氏感激道。
封氏、宮錦和陸心顏入到殿內,即使不抬頭,眼角餘光也能瞟到滿殿華麗奢侈的裝飾,“臣婦(女)見過太後娘娘,見過長平公主。”
一道慈祥的聲音含笑道:“都快起來,賜座。”
“謝太後娘娘。”
幾人規規矩矩落坐後,太後細細看了幾人一眼後,帶著兩分驚訝和打趣,“阿冰,這大半年沒見,你倒是越活越年輕了,看著比哀家了哪止五歲,起碼十歲了,哎呀不行不行,有什麼秘方快點交上來,哀家重重有賞!”
阿冰是封氏的閨名,太後如此喚她,是親近之意。
封氏掩嘴笑道:“太後娘娘,這京城誰不知道太後娘娘駐顏有術,比得過那二八少女,您就彆笑話臣婦了。”
太後哈哈大笑,“哈哈哈,阿冰你這嘴可真敢,哀家孫兒孫女都不止二八了,哀家還二八?你簡直想笑死哀家是不是?”
一身明亮錦紅色宮裝的武婉撒嬌道:“皇祖母,宮老夫人這話可沒話,您若和長平一起出去,外人定以為咱們是兩姐妹。”
太後笑著點點武婉的額頭,“你這丫頭,合著阿冰一起打起趣皇祖母呢。”
“長平隻是實話實,宮老夫人,對不對?”
封氏自然捧場,“公主的是。”
太後又咯咯笑了一會,才道:“阿冰你今日這妝扮,倒真是年輕好看,哀家許久不曾見過你這樣有生機了。”
“臣婦讓太後憂心了。”封氏病了幾年,每次進宮氣色都不大好,太後曾讓太醫給她把過脈,是年輕時落下的毛病,隻能精心養著,“這一切都是臣婦孫媳婦珠珠的功勞,今日這身衣裳妝容都是珠珠為臣婦妝扮的。”
不隻她,宮錦也是,饒是陸心顏手腳快,一大早的也累了個半死。
連氏前日去世,雖她如今與侯府已沒有關係,但看在宮健宮倩的份上,這頭七之內,侯府行事都會儘量低調,著裝也會儘量素雅。
不過今日要進宮,不能太素雅,觸貴饒黴頭,特彆太後如今喜歡鮮亮的顏色,陸心顏便為封氏選了一身繡著鳳穿牡丹圖案的鬆花石綠,牡丹頭上插著兩隻寶藍吐翠孔雀吊釵,低調簡潔又華貴。
“哦?”太後興味地一揚音調,“錦兒哀家見過幾回,今日瞧這模樣,倒是比以前更俊了些,也是你那孫媳的功勞?”
“回太後,是的。”封氏含笑道。
太後這才將眼光移到陸心顏身上,她眼神隻輕輕瞟過來,陸心顏便感受如泰山般的壓頂之勢,不禁挺直腰杆。
“抬頭讓哀家瞧瞧。”聲音仍是帶笑的,卻少了剛才與封氏話的親牽
“是,太後娘娘。”陸心顏緩緩抬起頭,隻見上首正中坐著一名深藍色宮裝婦人,麵容富態秀麗,五官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美麗。
太後今年五十九,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四十多歲的樣子,她看著陸心顏,眉眼間淩厲一閃而過,很快換成慈祥的笑容。
“杏眼瓊鼻,黛眉桃腮,身姿楚楚,倒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太後在她身上停留兩眼後,看向封氏,“阿冰好福氣。”
封氏還沒接話,武婉便在一旁笑著插嘴道:“皇祖母這下相信長平沒有誇大了吧?放眼這京城,能與宮少夫人樣貌相媲美的,可真是找不出幾人,連三皇兄和公孫表哥,都讚歎有加。”
難怪太後的態度有些奇怪,原來是武婉一早在太後耳邊吹了耳邊風!她陸心顏名義上已經是已婚婦人,被傳得到其他男子的讚賞,分明是她水性揚花賣弄姿色,特彆那對象,一個是太後的親孫子,一個是太後的侄孫子,不管是真是假,太後見到她,會高興才怪!
封氏眼皮一跳,“回太後,自古以來,這後院女子,顏色是其次,品行才最重要,珠珠不僅有貌,品行上亦賢良淑德,確實如太後娘娘所言,臣婦能有這麼一個孫媳,實在是臣婦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見她如此公開維護,太後略略挑挑眉,麵色看起來倒是好了幾分,封氏不是普通婦人,這宮少夫人既然能得到她青眼,想必有些過人之處。
武婉見太後態度有所轉變,暗暗瞪了封氏一眼後,又道:“皇祖母,您不知道這外麵的傳得有多難聽,這宮少夫人…”
“謠言止於智者!”悠揚的女聲輕輕淡淡地響起。
武婉臉色一變,“大膽!本宮同皇祖母話,哪裡輪得到你插嘴?”
“回公主,因為您剛剛謠言中的主人公正是臣婦,臣婦不得不出聲阻止。”陸心顏不卑不亢道。
“怎麼,你心虛了?怕被皇祖母知曉?”武婉冷笑道。
“臣婦隻是不想公主被謠言欺騙,又用此謠言誤導太後。”陸心顏道:“舞陽侯府宴會當日,臣婦因為與沈姐進行詩詞切磋,無意與三皇子及公孫公子幾人遇上,又恰好臣婦所作之詩,入了三皇子和公孫公子的眼,當時大皇子二皇子公主沈姐杜姐等人均在場,臣婦實在不知公主從哪聽來的傳言!”
封氏笑著道:“看來三皇子倒是隨了蕭貴妃的愛好。”
太後頓了頓,“昇兒確實愛好詩詞,不過是因為他母妃蕭貴妃素愛詩詞,昇兒為了討他母妃歡心,隻要聽哪裡出了新的好詩詞,定會前去討要,想來必是如此,讓外人誤會了!至於墨白,那子風流成性,他祖母他娘都拿他沒辦法,但他風流歸風流,卻從不與婦人有任何暖昧,這點哀家倒是放心得很!”
“皇祖母…”武婉見太後開始偏向陸心顏,有些急了。
太後看了她一眼,“宮少夫人得對,謠言止於智者!這坊間就是有些人愛嚼舌根,你身為一國之公主,應該明令禁止才是,豈可偏聽偏信?”
那語氣帶著兩分利害,武婉唇色微白,不敢再什麼了。
太後又轉向陸心顏,微笑道:“這世間女子生存不易,流言蜚語可置人於死地,本宮相信宮少夫人並無逾矩,不過以後行事要更加謹慎些,免得落人口舌,辯解無力。”
“謝太後娘娘提點,臣婦一定銘記於心!”陸心顏道。
太後這一番話,表麵看來是在偏幫陸心顏,其實陸心顏心裡清得很,太後這是在維護皇家尊嚴。
一個皇子被人傳與已婚婦人不清不楚,一個公主不查明真相,反而幫著傳播這些流言,出去,丟的全是皇家的臉麵!
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不管流言是真是假還是有人隨口編造的,明麵上先堅決否定,至於私下如何去查,查到了又如何處置,那是另一回事了。
太後道:“阿冰,你難得有精神來宮裡,這次可得好好在這住幾,陪哀家話。”
這話便是讓她們退下的意思了,封氏哪裡聽不出來?
她笑道:“太後娘娘您不,臣婦都打算在您這宮中賴多幾日,沾沾這皇宮的貴氣再走!既然您主動提了,那就讓臣婦先將帶來的行李好好整理一下,晚些再來陪您話。”
“你和錦兒就住在本宮的偏殿,房間哀家已經讓人收拾好了,至於宮少夫人…”太後猶豫了一下,似在考慮該如何安排陸心顏。
武婉聲道:“皇祖母,宮少夫人是華衣祭的勝出者,這次進宮主要是為表演,若不跟其他人一起住在百花宮,隻怕會惹來嫌話。”
她音量雖不大,殿中卻人人能聽到,陸心顏勾勾唇角,“太後娘娘,公主得對,臣婦應該住進百花宮才是。”
這次封氏帶著宮錦和她一同入宮,太後早就知情,卻隻安排了封氏和宮錦的住所,明太後根本不想陸心顏住進她的偏殿!陸心顏心知肚明,便主動給雙方找台階下。
太後道:“既如此,來人,帶宮少夫人去百花宮,好好安置。”
“謝太後娘娘,臣婦先行告退。”
看到陸心顏轉身離去,武婉唇邊迅速劃過一抹冷笑。
百花宮離萬壽宮不算遠,約半刻鐘的時間便到了。
帶她們來的宮女道:“宮少夫人,百花宮的院子安排由楊才人負責,請您先在這等一會。奴婢還有活,先告退了。”
“謝謝你。”陸心顏朝白芷一使眼色,白芷悄悄往宮女手中塞了一個紅包。
宮女大概進宮沒多久,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麵紅耳赤的正要多謝,身後傳來兩聲嘲笑,“喲,這還沒開始呢,就開始收買起人了?”
陸心顏一行人回過來,隻見兩個青春妙齡容貌不俗的女子,帶著幾個丫鬟站在不遠處,一人身形苗條,麵如滿月,笑容和氣,是華衣祭上的第二名,江州李氏李琴萱,其父是正五品江州知州。
另一人身形嬌,耀眼的橘紅色襦裙,華衣祭上的幸運兒,因溫如香抄襲被除名,從第四名升至第三名,得到此次入宮機會的江州楊氏楊柳兒,其父是從五品青州鹽運司副使。
剛剛開口話的是楊柳兒,滿臉不屑的神情。
李琴萱衝著陸心顏尷尬地笑笑,“柳妹妹彆胡,宮少夫人隻是在表示感謝而已。”
“李姐姐,我哪有胡?你沒看到她們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嗎?剛剛帶咱們來的太監了,那邊是太後的萬壽宮!”楊柳兒拉長音調,“原來有人是有關係的,看來這次呀,八成是內定了。”
太後有意從此次華衣祭前三名中,選出一人為長安公主十六歲生辰製做華裳,這個消息早已在私下傳開。
宮中妃嬪公主們的衣裳,有宮中專門的司製局製做,極少從外采買,因此此次若能為長安公主製做華服,必能一服驚下!
上次華衣祭時,陸心顏名不見經傳,其餘十位參賽者,除了溫如香之外,均未將她放在心上,絲毫不曾防備她,哪知最後被她奪冠,那些人心中暗悔不已,怪自己過於輕擔
特彆是最開始評為第四名的楊柳兒,更是捶胸頓足悔不當初,好在最後溫如香出了事,楊柳兒從第四名變成第三名,沒讓她後悔得徹底。
這次進宮,楊柳兒是卯足了勁,想要獲得太後青睞,成為替長安公主製作華裳的人選,哪知剛進宮沒多久,就看到陸心顏幾人從另一處過來,她好奇之下一問,方知陸心顏的祖母宮封氏與太後交好,此次封氏帶著陸心顏進宮,先去拜見了太後娘娘。
楊柳兒的滿腔熱情頓時被澆了一盆冷水。
人家已經在太後麵前露了臉,有人替她了好話,彆人哪還有什麼機會?
因為心裡嫉妒不已,一見到陸心顏,便沒什麼好口氣了。
宮女臉臊得不行,連忙將紅包往白芷手裡塞,陸心顏接過後,重新塞回宮女手中,微笑道:“在這京城裡,大戶人家的姐公子們,出去喝個茶聽個曲,高興了給所有人打賞是常事。剛才你帶我們來這百花宮,辛苦你了。”
所謂長者賜,不可辭,陸心顏身份擺在那,宮女也是懂規矩的,再加上她得明明白白,京城裡規矩就是這樣,再不收就是看不起人了。
宮女道了聲謝,紅著臉走了。
她走後,陸心顏看了眼楊柳兒身後,突然對著她咧唇一笑,“以後柳姐得經常來京城裡才行,若不懂這京城裡的規矩,會被人笑話你不知哪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楊柳兒氣得麵上一紅,好歹她也是從五品官員家的嫡出姐,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剛才不過是故意出言諷刺,結果反倒被反諷她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當下腦子一熱,“你是京城的,你就了不起嗎?京城有什麼大不聊!…”
“京城乃子腳下,武國最至高無上的地方!”楊柳兒身後一道高傲的女聲響起,“你是哪位?居然敢在皇宮裡京城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想被誅九族是不是?”
“參見楊才人。”百花宮外的幾個宮人行禮道。
楊柳兒臉上血色迅速褪去,轉身隨著眾人一起行禮:“參見楊才人。”
此次華衣祭勝出者進宮表演,由當時的評委孔淑妃楊妃陳妃三人負責,楊才人是之前華衣祭上,同孔淑妃一起出現的楊妃的遠房表妹,楊妃便將安排住所之事交給楊才人負責。
楊才人生得頗為豐腴,皮膚吹彈可破,樣貌甚美,份位雖不高,但仗著表姐楊妃,在宮中頗有些霸道。
她斜眼看了一眼楊柳兒,“剛剛瞧不起京城、瞧不起皇宮、瞧不起皇上的,就是你?”
楊柳兒雙腿打顫,她隻了京城有什麼大不了,哪有瞧不起皇宮和皇上?這莫須有的罪名一壓下來,可不是得誅九族?
她慌忙跪在地上,“回楊才人,女剛剛並無此意,隻是宮少夫人女是外地來的土包子,女一時氣憤才錯了話,請楊才人明察!”
楊才人雖在宮中有些霸道,但人家都是看在楊妃的麵子上給她兩分薄麵,哪裡真是怕她?如今楊柳兒這一跪,滿臉的驚慌害怕,頓時取悅了她!
李琴萱連忙跟著跪在地上,“楊才人,楊妹妹先前確實是無心之失,請您原諒她這一回。”
楊才人心裡更滿意了,“你就是三人之間的楊柳兒?看在你與本宮同姓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不過你要記住,這裡是皇宮,以後話行事都要有規有矩,切不可再行差踏錯!知道了嗎?”
“謝謝楊才人!”楊柳兒感激道。
“你是宮少夫人陸心顏?”楊才人嫵媚的雙眼往陸心顏身上一掃,看著那盈盈腰身,眼裡含上妒意,“傳聞你樣貌絕美,氣質堪比上嫦娥,本宮這一瞧,也不過如此嘛。”
陸心顏謙虛道:“坊間傳言誇大其實,臣婦蒲柳之姿,難當大雅之堂。”
楊才人這才滿意了兩分,“算你有自知之明。”
她命人打開百花宮,進去後隨手一指,“你,楊柳兒,左邊那個院子,你,陸心顏,右邊那個院子,你,中間的。”
“是,楊才人。”
“宮中忌大聲喧嘩,有什麼事彆大驚怪的,知道嗎?”
“知道了,楊才人。”
“表演在明晚上,這兩好好相處,若被本宮知道有人搞風搞雨,定會稟告皇後,絕不輕饒!”
“明白了,楊才人。”
“本宮先走了。”
“楊才人慢走。”
楊才人耍完威風後,揚著頭扭著並不細的腰走了。
“李姐姐,我先回去放行李,等會來找你。”楊柳兒跟李琴萱打完招呼後,看也不看陸心顏,直接走了。
李琴萱向陸心顏行個禮,抱歉道:“宮少夫人,楊妹妹性子直,有時愛耍點孩子脾氣,其實心地挺好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姐都她孩子脾氣了,我一個大人怎會與她計較?”陸心顏道。
“我代楊妹妹謝過宮少夫人。”李琴萱柔聲道:“我看宮少夫饒行李挺多的,需要我幫忙嗎?”
陸心顏微笑著拒絕,“謝謝李姐,我幾個丫鬟手腳利索,很快就好了。”
李琴萱溫柔道:“那晚些見,宮少夫人。”
兩人頷首告彆後,分彆走向自己的院子。
剛進去沒多久,青桐突然大喝一聲,“心!站著彆動!有蛇!”
蛇?陸心顏幾人後背一涼,頓時乖乖地站在那,屏息著一動不敢動,任憑全身汗毛直豎。
青桐喊出聲後,迅速拔出頭上一根簪子,用力甩出,“可以了。”
幾人慢悠悠地回頭,隻見一條三指粗全身碧綠的大蛇,七寸處被一根簪子釘在地上,在她們不到一米的地方掙紮,膽的掠月頓時尖叫出聲,又很快捂住唇,和梳雲摟在一起。
白芷習醫見慣毒物,倒是鎮定,荷自在莊子裡,曾見過不少蛇,神情也還好,陸心顏則全身發涼,心裡毛毛的。
馬丹,她最怕這滑溜溜的玩意了!她看了一眼後,迅速將臉轉向一邊,讓自己冷靜下來,“白芷,你瞧瞧這蛇的毒牙在不在?”
若是沒有了,明隻是個惡作劇,若是毒牙還在,那分明是有人想置她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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