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宋離病了?(到宋府探病)(2 / 2)

宋離抬手撩起轎簾,抬眼看去,便一眼對上了那張雖變了模樣,卻一直被他記掛的臉,那孩子的眼睛都還是兒時的模樣,身後暗衛稟報:

“督主,這杯蓋正是從樓上被拋下,可要

() 屬下上去捉拿?()”

而趴在窗口的許安聽到那暗衛的話也終於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哥哥不會以為那茶杯是他扔的吧?

那雙澄澈眼中的慌亂自然沒有瞞過宋離的眼睛,他掃了一眼那雙眼,眼底沒有流露出任何一分多餘的情緒,聲音寒涼一如從前:

文人義氣成不得事,不必理會。?()?[()”

“是。”

許安一直趴在窗口,目送那轎子從巷口離去,他心底有些不安,更是後悔竄到了窗口,他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這樣做,但是他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隻怕哥哥誤會他,覺得他也厭惡他了,頓時急得恨不得追上去解釋,可是他記得宋叔的叮囑,一定不可以和直廷司扯上關係,也不準他找他哥。

車架直進了宋府,從那巷口離開宋離的臉色便有些凝重,直到下了轎輦,一隻圓潤了不少的貓仔撲了過來,他才堪堪回神兒。

福寶這些日子一直被養在宋離的院子裡,這貓兒格外的黏宋離,宋離進宮或是不在府中的時候,它就一隻貓在院子裡四處溜達,登高上杆,沒個消停的時候,有時宋才想要抱抱它,它都總躲,隻在吃飯的時候出來。

但是宋離的轎子隻要一進院子,它便立刻從不知道哪裡的地方竄了出來,然後準確地扒住那人的衣擺爬上來。

宋離習慣性地抱著福寶一塊兒進了內室,他臉上疲態難掩,身上還一陣陣發冷,像是毒發的前兆,宋才也跟了進來,見他臉色不好立刻開口:

“督主,是不是身上不舒服?顧太醫說紅蔓越發深,毒發就越會頻繁,可要去煎藥?”

從前幾年的時候牽機隻需要按年服用解藥,每月會發作一次,忍忍也就過去了,不過紅蔓耗損身體,現在毒發會越來越頻繁。

宋離點了點頭,宋才立刻安排了下麵的人去煎藥,轉過身便聽身邊的人開口:

“我剛才看到循兒了,模樣變了一些,不過那雙眼睛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宋才立刻回頭:

“督主見到小公子了?是在哪見到的?”

宋離低著頭擼著懷裡胖了不少的貓仔,眉眼間神色難辨,他淡淡將方才在街上的場景說了一遍,宋才卻是心中一緊:

“督主,那杯蓋必不是小公子拋出來的,他心中是念著您的。”

宋離歎了口氣:

“我知道,隻是...”

他的話未說完便頓下了話頭,但是宋才又怎麼可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從前循哥兒遠在揚州,縱使聽說了一些朝堂上的事兒,聽說了一些直廷司在外的惡名,也終究離得太遠,但是現在他人就在京中。

這京中對直廷司,對宋離的詆毀,謾罵便是遮都遮不住的,循哥兒又是在來京春闈的舉子中,這些這各地的學子最是喜歡針砭時事,對宦官有著天然的鄙夷和仇視,一日兩日循哥兒會相信自己的哥哥,但是長此以往呢?

“督主,您也要信小公子,他不是那等人雲亦雲的人,這麼多年,他當

() 體恤您心中的苦的,您還是躺下歇歇吧,一會兒用了藥,睡一會兒。”

宋離由著侍者服侍著換了衣服,周身越發覺得冷,他知道這是要毒發了,躺了下來,而福寶也賴著他窩在了他的懷裡,就趴在他胸口的地方。

暖呼呼的一團,肉墊一樣的爪子撲在他身上,宋離的手一下下在它的脊背上順著,低下頭便能對上一雙看向他的琉璃眼。

他仔細端詳著懷裡的小東西,初見那個毛兒都有些不齊,被凍的瑟瑟發抖的小家夥現在已經毛色油亮,身量也長了不少,琉璃珠一樣的眼睛嵌在毛茸茸的臉上,分外可愛。

這小東西和他還真是有緣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睡吧。”

李崇這幾天也忙的厲害,到了這裡這麼久了,該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該動的也必須動了。

他想要借著年後的京查清理一批冗員朝臣,但是如今這事事經內閣的情況下這件事難度可想而知,所以他必須要在此之前親政。

他一個人站在華清宮的門口站了很久,看來他是真的回不去了,既然如此,那就做好這個皇帝吧。

他開始詳細梳理朝中五品以上官員的履曆,包括各府之間的姻親關係,還有一些重要位置上的朝臣的背景,他想要親政王和保必將是最大的障礙,但是好在如今的內閣已經不是從前王和保的一言堂了。

岩月禮等成帝舊臣已經漸漸敢於與王和保對抗,這對他來說倒是個好事兒,而朝中另外一股勢力,想來宋離也應該是希望他親政的,他站在門口思緒亂飄,再一次飄到了宋離的身上。

他好像從那天一塊兒用過晚膳後就沒有再見過宋離。

“宋督主今日還是沒有進宮嗎?”

張衝忙上前回道:

“是,弘文閣來回稟,宋督主今日未曾進宮。”

這幾日米商陸續到了京中,難道是在忙米商的事兒?今日上午他已經召了閻毅謙進宮,細說了後麵用軍糧的打算,已經敲定了明日開始便開倉放糧。

他有些在宮中待不住,他掃了一眼已經看的快見底的履曆開口:

“張衝,帶上剩下的幾本履曆,還有那書生寫完的幾節《西遊記》跟朕出宮。”

這幾天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看履曆了,到了晚上空下來的時間便招了之前宋離幫他找的那個書生過來,給他從頭講西遊記,讓他能編寫下來。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娛樂,話本子便是一些文人乃至一些閨閣中小姐的娛樂,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將西遊記給講出來最為合適。

一來,這故事他從小看到大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複述沒有太大的問題。

一來,這故事情節有意思,且故事線十分完整,每個人物個性鮮明,是最容易引起話題度的,到時候印製的書畫冊子,師徒四人的麵具,衣服,乃至衍生出的街頭表演,都能帶動一些底層百姓的收益。

“陛下出宮是去何處?”

李崇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也快晚

膳時候了:

“就去京城最好的酒樓,你著人問問宋督主在哪,讓他來酒樓來,朕請他吃飯。”

說起來這麼長的時間他好像還沒有來這外麵的酒樓吃過飯。

這話傳到督主府的時候宋離已經服藥睡下了,宋才知道這一晚難熬,左右為難,思及上次陛下來時的場景,他最後還是決定不通知宋離,自己隨傳旨太監去給陛下請罪。

李崇坐在包廂中卻還是難掩外麵的聲音傳進來,隻坐下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聽了三四桌的人在罵督衛軍和宋離了,他眉心不自覺蹙起,張衝在一旁是大氣也不敢出。

“將門打開。”

李崇看向外麵,那最大聲的一桌瞧著都是書生打扮,說話間李崇聽出來這多是進京趕考的舉子,提的最多的便是京中糧價一事,自然還有督衛軍將鬨事百姓都押解入獄的事兒,各個都是義憤填膺,甚至有人提議要給天子上萬言書。

酒樓的角落中一個身穿雪錦鍛的年輕人臉色有些憤慨,幾度想起身,都被身邊一個年長的人給壓了下去,衝他無聲地搖了搖頭,這些人一個個的就知道說他哥哥,這糧價飆漲又不是他哥哥讓漲的,糧少價格上漲是必然的。

宋才低頭隨著傳旨的到了進了李崇的包廂,李崇這才回神兒,卻見宋離沒來,宋才立刻跪下:

“陛下容稟,督主風寒發作,起不得身,剛服藥睡下,老奴鬥膽瞞著督主來給陛下請罪,請陛下降罪老奴。”

李崇皺著的眉眼更深:

“風寒?起不得身,什麼時候的事兒?”

“今日下午回來督主便不舒服,發起燒來,卻周身發冷,已經用了顧太醫開的藥。”

“帶路,去宋府。”

這是李崇第一次來宋離的府上,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什麼心思欣賞美景,直奔宋離的院子:

“陛下,老奴去稟報。”

宋才開口,天子都到了府上,他也不得不去叫醒宋離,不過李崇卻攔了他一下:

“不用了,讓他睡吧,朕去看一眼。”

他進了屋子,屋內溫度很高,還有一股子濃重的藥味兒,他脫下了身上的大氅,站在了廳中的琺琅暖爐前去了身上的寒氣這才進了內室,腳步很輕。

榻上那人確實是睡著,唇色青白有些乾裂,額角的碎發有些淩亂,因為密汗有些碎發黏在臉上,顯得人更憔悴了兩分,被子蓋到了胸口,而那人身邊的被子還鼓著一個包,福寶的頭便從那包裡鑽了出來,和李崇大眼瞪小眼。

李崇坐到床邊看了一會兒,可能是上次從牢中出來之後的風寒就沒有好,這幾日可能也是累著了,他抬手輕輕點了一下福寶的頭,又幫宋離蓋了一下被貓仔掀開一些的被子這才起身,卻並沒有離開,直接坐在了外麵一些的書房看帶來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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