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禩也喜歡蟹黃豆腐拌米飯吃,濃濃的蟹黃和蟹油拌在白花花的米飯上,那得多麼下飯?雲禩能吃滿滿兩大碗。
他乾脆真的蒸了一鍋米飯,反正稻米是現成的,電飯煲也是空間自帶的,而且一鍵蒸飯,根本不需要等時間,“叮!”一聲直接蒸熟。
雲禩給自己與胤禛一人盛了一碗米飯,兩個人真的用蟹黃豆腐伴著米飯一起食,簡直便是人間美味兒,大滿足!
他們吃了一半的蟹黃豆腐,留著另外一半給楊氏,胤禛不愧是身材高大的主兒,食量也大得很,仍是意猶未儘,盯著剩下一半的蟹黃豆腐,眼神平靜,但略微有些“發狠”。
雲禩抬頭看了一眼,此時此刻便宜四哥頭頂上的文字泡裡,小表情左手舉著勺子,右手舉著筷子,不停的拍桌,兩眼放著狼光,小表情旁邊還有三個大字——乾飯啦!
雲禩:“……”
雲禩立刻站起來,麻利的將蟹黃豆腐裝起來,以免胤禛真的如同惡狼一般撲上來,螃蟹是盲盒獎勵的,就這麼幾隻,剛才都炒了,若是胤禛真的把蟹黃豆腐一不留神食光了,雲禩將計就計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
食合擋住了胤禛的視線,胤禛狀似平靜的把目光收回來。
雲禩將食合遞過去,交給胤禛,盯囑道:“勞煩四哥把這道菜混在楊氏的晚膳中……四哥,你路上可千萬彆偷吃。”
胤禛“嗬!”冷笑了一聲,道:“我是這般沒起子之人麼?”
雲禩:“……”看著不像,但是讀心術的小表情看起來危險……
胤禛道:“沒旁的事兒我便走了。”
“四哥,”雲禩又想起了甚麼,道:“千萬彆走錯空間門,從你的空間門出去,如今弟弟身在牢獄,你若是從牢獄出來,那便大事不妙了。”
胤禛眼皮一跳:“放心。”
說罷,提著食合走了,直接消失在空間之中。
雲禩眼看著胤禛離開,自己把最後一點薯片吃完,撣了撣手,道:“也不能總在空間裡呆著,看來我也該出去了。”
雲禩選擇脫離空間,很快四周的景物變化起來,從明媚的桃花源,赫然變成了陰暗的牢獄。
便見到牢獄之中,閉眼淺寐的八爺“悠悠轉醒”,終於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還稍微伸了個懶腰。
雲禩剛醒過來,便聞到了一股子油碾子味兒,十足的嗆鼻,順著方向一看,原是牢房的地上擺著一隻掉了瓷兒的破碗,碗裡撐著飯菜,飯和菜湯混為一談,說是蓋飯也不是蓋飯,反而更像是黑壓壓的湯飯,總之飯湯很多,上麵還漂浮著像水草一樣的菜葉子。
雲禩剛在空間裡吃過了,此時並不餓,不由嫌棄的皺了皺眉,看來牢房的夥食有限,自己還是應該早日洗脫嫌疑出去才是,否則自己同意,胃也不會同意。
雲禩堪堪“醒過來”,便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伴隨著牢卒一連串的恭維:“太子殿下,請請!您請,小心腳下……請……”
不需要看到來人,這仗陣已經出來了,原來是太子胤礽來了。
果不其然,太子負手慢慢走過來,派頭十足,站在牢獄門前,與雲禩隔著一麵監牢的柵欄牆,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地上的雲禩,道:“八弟,你可知罪?”
雲禩慢悠悠長身而起,撣了撣自己的袍子,道:“知罪?不知弟弟何罪之有?”
“你還要嘴硬?”太子胤礽冷笑:“日前在皇上麵前,你不是無話可說麼?現在卻要嘴硬,恐怕為時已晚罷!”
雲禩淡淡的道:“我的確說過‘無話可說’,然無話可說,並非是認罪。”
“你想狡辯?”太醫胤礽反詰。
雲禩很平靜的凝視著太子的雙目,似乎看透了甚麼,道:“太子殿下是聰明人,有些事兒,無需我狡辯,太子已然看的清清楚楚,不是麼?”
太子緘默不言,眯著眼目打量雲禩。
雲禩又道:“無話可說,並非代表我認罪,我是被構陷的,皇上不是已經下令太子糾察此事了麼?想必……太子定會還我一個清白。”
“哼!”太子冷笑道:“八弟啊八弟,你可知道,楊氏已經認罪了,且一口咬定那鑄錢的宅邸是你給她的地產,本宮也派人去糾察過了,的確,這片宅子在賣給楊氏之前,確實在你的名下,還有地皮過戶的契書在此,你作何狡辯?”
太子說著,嘩啦從箭袖中掏出一打子書契,輕輕晃了晃。
雲禩點點頭,道:“原還有過戶的契書,看來……”這個幕後之人安排的很周全,是明明白白的想要陷害自己了。
太子一張張將契書疊起來,慢條斯理兒的道:“其實呐……本宮也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八弟一向行的端做得正,不像我等凡夫俗子,是最為坐懷不亂的一個,那養楊氏又並非甚麼仙子,如何能勾動八弟的凡心呢?本宮是信你的……”
他說著,壓低了聲音,邁開兩步,走到柵欄旁邊,挨近雲禩,幽幽的道:“倘或八弟願意為我所用……那你我便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本宮自會為了八弟的清白奔波周折,儘力斡旋,八弟,你說……對麼?”
雲禩不以為然:“太子公事繁忙,弟弟何德何能,豈敢勞煩太子為我周折忙碌呢?”
“你!”太子胤礽怒目,壓製著怒火:“你偏偏要與本宮作對麼?本宮乃是太子,你可知道與本宮作對的下場!”
“太子此言差矣,”雲禩道:“太子是儲君,你我雖為兄弟,但嚴格意義上,儲君與臣子的關係。說句掏心窩子的大實話,我不站隊,不結黨派,並非是想要自立門戶,而是不想參與這勞什子的爭鬥。”
太子眯著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雲禩,似乎想看看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兒,但是很可惜,太子沒能看出來。
胤礽此人心思深沉,因著嬌生慣養,生下來便是嫡子,是太子,自持高人一等,早便被寵得驕縱了去。再加上正因他生下來便是嫡子太子,更不能讓旁人窺伺了自己的儲君之位去,所以一直很有危機意識,疑心病比誰都重。
雲禩明明白白告訴他,自己沒有爭奪之心,因而不站黨派,但是太子偏偏不相信,他就不信有誰生在帝王之家,距離儲君之位,甚至距離皇位如此之近,卻不動心的,除非他是神仙!
太子冷笑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罷,機會,本宮給過你,是你自己不要!”
“哼!”
太子又是冷哼一聲,一甩袖袍,轉身想要離去,臨走之時低頭看到了柵欄旁邊的破瓷碗,那是雲禩的牢飯。
太子胤礽當即挑起一抹尖銳的笑意,抬腳直接將那破瓷碗“哐啷”一聲踹翻,罷了還挑釁的看向雲禩,高傲的昂了昂下巴,十足做作的道:“啊呀,糟了,本宮一不小心,將八弟的晚膳給踹翻了去,八弟你不會怪罪於我罷?”
雲禩揉了揉額角,歎了口氣,這等小家子氣,小學生都不頑的小動作,身為一國儲君的太子胤礽,卻頑的溜溜兒的。
胤礽又道:“本宮聽說,牢獄的膳食一天隻有兩頓,打翻也不會另補,看來八弟想要用膳,就要等到明日正午了,八弟,你不會介意罷?”
雲禩一點子也不餓,因著他在空間裡剛吃了一大碗蟹黃豆腐拌米飯,雖胤禛飯量大意猶未儘,但雲禩是食得飽飽的,再也吃不下甚麼了。
雲禩道:“太子多慮了,弟弟怎敢介意,隻不過……”
“隻不過?”太子胤礽看向雲禩。
雲禩惋惜的看著地上被踢翻的飯菜,道:“這牢飯看起來雖不甚美味,隻不過到底是糧食,如今渾河遭災,一粒米,一片菜都惜如珍寶,太子貴為儲君,須知浪費可恥。”
太子沒成想雲禩說的竟然是這句話兒,氣的一甩袖袍,這回是真真兒的走人了。
雲禩看著太子氣哼哼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喃喃自語的道:“都告訴你我沒有奪嫡站隊之心了,偏生卻來招惹我。”
“四哥四哥!”
雲禩被關在牢獄之中,老九胤禟便來找胤禛,胤禛聽著老九的大嗓門,揉了揉額角,也不知老八是怎麼忍咋咋呼呼的老九的。
胤禟撞門跑進來,風風火火的道:“四哥,我方才聽說太子去了牢獄,把八哥的晚膳給踹翻了,八哥今兒個晚上要餓肚子了,怎麼辦?怎生是好啊!”
胤禛一聽,不見任何著急,麵色平靜甚至冷漠,道:“不必擔心。”
“如何能不擔心?”老九道:“八哥不比咱們,是咱們兄弟幾個裡麵身子骨兒最弱的一個,之前又生了大病,這會子怎麼能挨餓!四哥,你著實一點子也不顧念手足之情,都不擔心的麼?”
胤禛的確不擔心,但這與手足之情並沒有太多的乾係,因著雲禩在空間裡已經吃過了,若不是火化石投胎轉世,這會子絕不會餓肚子。
老九一個人叨念著:“八哥會不會餓?”
“八哥會不會冷?”
“牢獄裡也沒有床榻高枕,八哥會不會夜不能寐?”
胤禛聽著他呱呱呱在耳邊叫喚,涼涼的掃過去一眼,涼涼的道:“這麼擔心你八哥,那你去牢裡陪他好了。”
“這……”老九撓了撓後腦勺,道:“這……不太好罷。”
胤禛涼颼颼的又道:“既知不好,現在立刻回房,歇息。”
“可是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外麵一陣嘈雜,有人大喊著:“請大夫來!快請大夫來!”
“四爺!”
砰砰砰……
有人在外麵叩門,胤禛看了一眼老九,道:“去應門。”
“哦……”老九老老實實的答應,前去開門,便見一個豹尾班侍衛在外麵,道:“四爺,楊河台之女突然不好了,說是腹痛難忍,想請太醫前去醫看,然聖上與太子均已歇息,所以奴才們前來請示四爺,是否叫太醫前去看診?”
胤禛等的就是這事兒,楊氏之女果然食了蟹黃豆腐,不腹痛都困難。
胤禛當即道:“人命關天,上天有好生之德,便讓太醫前去診看罷。”
老九則是不同意,不滿的嘟囔:“那毒婦構陷八哥,罪有應得,四哥怎麼的突然變成了信男善女,還好生之德呢……”
胤禛早就按照雲禩的法子,提前找到了太醫,告訴太醫該怎麼做,該怎麼說。太醫院的禦醫,也都是不容易的,他們除了每日裡給皇親貴胄診看,這宮中的爭鬥多多少少也要接觸一些的,太醫聽了四爺胤禛的話,雖然肚子裡一堆的疑問,但是他知道甚麼該說,甚麼該問,若是問了不該問的,是要命的!
太醫戰戰兢兢的前去給楊氏之女看診,因著楊氏之女這邊動靜很大,康熙和太子胤礽還是被吵醒了,聽說楊氏之女好似要流產,腹痛難忍,左右也都吵醒了,便前去看看。
這大晚上的,河台宅邸裡燈火通明,康熙黑著臉走進院落,道:“到底甚麼事?好端端的,為何突然有流產的征兆?”
太子胤礽不忘了給雲禩穿小鞋,道:“怕不是有人害怕楊氏多說,想要殺人滅口罷?”
“太醫!”太子道:“楊氏如何了?”
太醫連忙跪下來作禮,道:“回……回聖上和太子殿下的話,這……這楊氏她……她的確有流產的征兆,災區藥材貧乏,正好缺了幾位藥。”
楊氏看起來疼的很,在屋子裡,隔著門板都能聽到她的通呼聲,大喊著:“疼啊,好疼……我的孩子,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疼、疼啊……”
康熙被她嚷得心煩意亂,道:“那該如何?”
太醫擦了擦冷汗,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四爺胤禛,戰戰兢兢的回答:“卑臣有……有一偏方,可不需要太多藥材,隻是……隻是需要胎兒父親的一滴熱血。”
血?
胎兒父親的血?
楊氏之女指證了雲禩,那八爺豈不就是胎兒的父親,要的豈不就是八爺的一滴熱血?
太醫又道:“這……這熱血是藥引,楊氏應是體寒引起的流產,熱血性熱,尤其是與胎兒有直係血脈的熱血。但這法子亦有弊端,若是用錯了血,彆說是胎……胎兒了,就連楊氏也保不住。”
“還有這等偏方?”太子胤礽咋舌。
古代人都是迷信的,各種各樣的偏方數不勝數,比這更離譜的比比皆是。
四爺胤禛當即站出來,拱手道:“皇阿瑪,人命關天,況且楊氏還是貪贓之案的關鍵,唯恐傷及性命,令貪贓之案變成懸案,不若便按照太醫所說,將八貝勒從牢獄提審出來,取一滴熱血,也沒有甚麼妨礙。”
康熙一聽,覺得也對,便道:“去,把八貝勒提審出來。”
“是!”豹尾班的侍衛立刻前去提審,不一會子,雲禩便被侍衛押解而來。
大黑日的,燈火通明,康熙與諸位皇子阿哥全都在場,雲禩一看到這場麵,十足了然,不著痕跡的與四爺胤禛對視一眼,隨即對康熙作禮,一抖箭袖,恭恭敬敬的道:“兒臣戴罪聖駕禦前。”
康熙擺擺手,道:“不必拜了,你就取一滴血給楊氏罷。”
雲禩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分明是他一手自導自演的,雲禩卻很驚訝,隨即大方的道:“即是如此,若用兒子的血能救人一命,兒子自然願意,隻不過……”
他說到這裡,楊氏的舍門突然打開了,楊氏虛弱無比,臉色慘白,被兩個丫鬟扶著,踉踉蹌蹌的走出來,焦急急促的道:“不、不能用他的血!”
雲禩揣著明白裝糊塗,道:“為何不能用我的血?”
“這……這……”楊氏之女忍著疼痛,道:“這偏方,不知管不管用……”
雲禩道:“手邊藥材短缺,偏方雖偏,卻可一試,萬勿用自己的性命與胎兒開頑笑啊。”
他說著,一臉正色的對太醫道:“太醫,取血罷。”
“不!不能!”楊氏之女驚恐的搖頭:“不能用,不能用他的血!不能!”
雲禩眯著眼目,語氣十足了然,卻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質問楊氏,那氣勢大有咄咄逼人之勢頭。
“你不是說,孩子是我的麼?你不是說,與我有私情麼?那為何不能用我的血?難道……”胤禩一笑,道:“你是構陷於本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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